江书意抹去眼角的泪痕,对着朱漆大门厉声喊道:“好!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福宝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劝说:“书意姐姐,跟我走。”
江书意深吸一口气稳住翻涌的情绪,沉声道:“你今天打了安少,这地方咱们是待不住了。如今城门已关,先回我家,我那儿还藏着些银子,等天一亮咱们就出城。”
福宝闻言追问:“书意姐姐的爹娘…… 不是已经过世了吗?可曾下葬?”
一提起父母,江书意的眼泪便如决堤的河坝般汹涌而出,声音哽咽:“我爹娘是被他们活活打死,扔到后山去的…… 就在城北门,出了城门没多远就是。听说那山上有不少恶狼,安少打死的人,都往那山里扔。”
福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坚定:“明天我陪姐姐一起上山,找你爹娘的尸骨。”
江书意急忙摆手,满眼焦灼:“不可!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你今天教训了安少,他明天必定会派人追查。安家养了不少高手,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福宝咧嘴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其实我杀人也不眨眼……只杀坏人,好人我一个都不碰。好了,咱们去客栈,你家也别回了,银子我这儿有。等回头把安少那畜生杀了,你就能安心回去住。”
江书意使劲摇头,语气里满是绝望:“想杀宁少的人不知有多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从来没人能做到!”
福宝不再多解释,拉起江书意的手就朝客栈走去。
客栈老板李明远一见是福宝,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福宝姑娘,你们要开几间房?”
“一间。”福宝笑着回道,“两人住一起也有个照应。”
她顿了顿,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李伯伯,再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分量要足,我饭量可大了。”
毕竟在酒楼忙了半天,压根没吃上饭,这会早就饿坏了。
“好嘞!马上就给你们准备!”李明远笑着应下,要不是福宝,他这客栈早就保不住了,对福宝自然格外尽心。
两人进房刚收拾好,饭菜就端了上来。看着桌上摆着的六菜一汤,江书意直接惊住:“这么多…… 我们能吃完吗?”
福宝冲她笑了笑:“应该能吧。”
可江书意拿着筷子,却半点胃口也没有,只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福宝,你吃吧,我真的吃不下。”
福宝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想报仇,就好好吃饭、好好活着;要是不想报仇,直接找根绳子上吊也省事。”
江书意浑身一震,立马端起碗,眼神变得坚定:“我要报仇!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拉上他们垫背!”
“这就对了。”
两人随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只是看到福宝那堪比大胃王的食量,江书意还是被吓了一跳:“福宝,你比男人还能吃啊!”
福宝傻乎乎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骄傲:“但我能干啊,我比男人还能干呢!”
江书意终于露出重逢后的第一个笑容:“是啊,你确实能干,竟然把安少耍得团团转。”
“不过明天,他肯定会满城找你。”她随即又担忧起来。
福宝却不以为意:“等明天我们上山把你父母的尸骨收了,明晚我就去收拾那畜生。”
“上山?”江书意脸色一白,“福宝,你一定要上山吗?”
她是真的不想让福宝陷入危险。
“一定要去。”福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我可是打猎高手,正好去山上找点野味解解馋。”
江书意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好吧,你既然不怕死,我就陪着你。就算遇上老虎,也让老虎先吃我。”
“好了,好好休息吧。”福宝没再多说,直接躺下睡,她知道,明天大概率会有一场恶战。
另一边,宁高义(宁少)气急败坏地回到府中,直跺脚:“父亲!您都不知道那丫头有多猖狂!我一定要弄死她,必须弄死她!”
宁安福(宁少父亲)思索片刻,沉声问道:“可知那丫头是什么来头?是否与齐家有关联?”
宁高义摇摇头:“就她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没见到第二个人。这会已经带着江家那女子跑了,估计藏在城里哪个角落。”
宁安福对着身边的亲信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去齐家看看,江家那女子是否在府中。”
“是。”
亲信很快回来禀报:“回老爷,今日并无陌生人进入齐府,府中其他人也都在府上,并未外出。”
宁安福沉吟片刻,最终下令:“派人盯着齐家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报。”
宁高义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心里憋屈得厉害,却也无可奈何。
深夜,客栈里的江书意早已睡熟,福宝悄悄起身,身形一闪便回到了齐府。
齐志明和管家正在书房等着她,一见她进来,齐志明立刻起身:“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福宝长话短说,语速飞快:“你们明天照常打理铺子的事情,府外已经被知府的人盯上了,出门务必小心。府里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在屋里研究药方,谁也不准靠近,让张翠在院外假装守着就行。”
“好,我们记下了。”
一切安排妥当,福宝才重新返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