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的晨雾比往日浓稠了三分,林凡站在灵溪潭边擦拭水月剑,剑身倒映出他左眼混沌灰与右眼纯粹黑交织的奇异瞳孔。金麟的龙翼突然拍散雾气,龙爪间攥着半截染血的粗麻布——正是前日进山采药的猎户老周的衣衫。
“结界外发现三具尸体,”沈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短刀上还沾着黑色的血,“喉咙被某种尖牙利器咬断,伤口里残留着蛇形咒文。”
苏晚蹲在潭边,白蛇契约兽正用蛇信子舔舐水面。潭水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老周最后的记忆:他在雾林里看到发着红光的眼瞳,接着被某种巨蟒缠绕,最后坠入深不见底的地洞。
“是蛇神殿的‘黄泉蟒’,”林凡握紧剑柄,剑身的饕餮纹突然亮起,“能吞噬魂魄,在地底穿行。”他望着潭底若隐若现的地脉裂痕,“归墟崩塌时,这些邪物顺着地脉钻进来了。”
小金突然指着谷口:“雾里有东西!”
迷雾中缓缓走出个佝偻的身影,灰白的长发沾满泥土,左手提着盏青铜灯,灯芯是团跳动的绿焰。当他抬起头时,林凡瞳孔骤缩——那是本该死去的阿桃爷爷,只是他的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森白的蛇骨。
“爷爷?”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你怎么了?”
“晚丫头,”阿桃爷爷的喉咙里发出蛇信子般的嘶嘶声,“快……离开落霞谷……”他的身体突然炸裂,化作无数条白蛇,每条白蛇的鳞片上都刻着“黄泉”二字。
金麟喷出龙息,风刃将白蛇绞成碎片。林凡却在碎片中发现颗闪烁的明珠——正是阿桃爷爷常年佩戴的“守魂珠”,此刻却被蛇形咒文侵蚀得斑驳不堪。
“他的魂魄被囚禁了。”沈辰的《控蛇秘录》无风自动,翻到黄泉蟒的记载,“蛇神殿的祭司能用蛇魂傀儡术操控尸体。”
谷口的迷雾突然剧烈翻滚,十二道血色锁链从地底穿出,将结界撕开个缺口。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踏雾而来,他的道袍上绣着九头蛇图腾,手中握着半截蛇骨权杖——正是蛇神殿大祭司的残魂。
“小辈们,”大祭司的声音像两块碎瓷片摩擦,“你们毁掉了我的肉身,那就尝尝灵魂灼烧的滋味吧!”
他挥动权杖,十二道锁链突然暴涨,尖端的蛇头张开毒牙,咬向众人。林凡挥剑劈断锁链,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黏液,黏液落地即化作黄泉蟒,蛇瞳里映出众人的倒影。
“这些蟒会复制我们的攻击!”苏晚甩出银针,却见黄泉蟒也吐出带毒的尖刺,“白蛇,缠住它们的七寸!”
白蛇契约兽应声扑上,却被黏液腐蚀了半边身躯。金麟喷出龙息,风刃将黏液蒸发,却见更多的黏液从地底涌出。
“用灵髓泉!”林凡突然想起溶洞中的宝物,将装有灵髓泉的玉瓶砸向大祭司。泉水泼洒之处,黏液瞬间凝固,大祭司的面具出现裂痕。
“灵髓泉……”大祭司的声音带着恐惧,“你们竟掌握了如此纯净的灵气!”
林凡趁机将水月剑刺入他的胸口,雷风之力爆发,大祭司的残魂在光刃中消散。黄泉蟒失去控制,化作黑雾消散。
“得去蛇神殿救回阿桃爷爷的魂魄。”林凡望着谷口被撕裂的结界,“沈辰,用秘录寻找入口。”
沈辰翻开《控蛇秘录》,书页上的上古文字突然渗出鲜血,在地面勾勒出蛇形纹路。纹路汇聚成个血色漩涡,漩涡中央浮现出无妄海底的景象——蛇神殿的废墟中,阿桃爷爷的魂魄正被锁在九头蛇图腾下。
“入口在无妄海最深处的‘黄泉眼’,”沈辰指着地图,“传说那里是蛇神吞噬生灵的入口。”
金麟突然发出警示的龙吟,龙翼展开时,身上的鳞片刻满了黄泉咒文。它的龙角三叉分别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青金色的风灵本源、银白的雷纹玉、还有一抹来自归墟的混沌灰。
“金麟能撕裂空间!”林凡突然意识到,“带我们去黄泉眼!”
金麟低吟一声,龙翼拍向地面,一个黑洞般的裂隙出现在众人脚下。林凡抱起昏迷的白蛇契约兽,众人纵身跃入裂隙。
当他们落地时,发现自己置身于蛇神殿的废墟中。九头蛇图腾正在缓缓转动,阿桃爷爷的魂魄被锁链吊在图腾中央,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的蛇鳞。
“爷爷!”苏晚哭喊着冲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黄泉蟒缠住脚踝。
林凡挥剑劈开黄泉蟒,却见蟒头化作大祭司的脸:“你们来晚了!”
图腾突然爆发出血色光芒,阿桃爷爷的魂魄被吸入图腾,九头蛇的眼睛同时亮起。林凡感到左眼的混沌之力正在沸腾,他强忍着剧痛,将水月剑刺入图腾中央。
“吼——!”
九头蛇发出震天的哀嚎,图腾开始崩塌。林凡趁机将阿桃爷爷的魂魄吸入守魂珠,众人在金麟的带领下急速撤离。
回到落霞谷时,结界已经修复。林凡望着手中的守魂珠,发现珠子里的咒文正在消退,阿桃爷爷的面容逐渐清晰。
“成功了?”小金望着平静的灵溪潭,火凤在她肩头欢快地鸣叫。
林凡点头,却看到潭底的星图中,归墟之门的裂隙再次浮现,只是这次,裂隙中映出的是一片祥和的大陆,黑龙与白龙在天空中嬉戏,生灵安居乐业。
“看来我们改变了未来。”苏晚笑着摸了摸手腕上的白蛇,“白蛇说它要去守护归墟之眼了。”
林凡望着远处的落霞谷,村民们正在重建家园,孩子们追逐着金麟的幼影。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解除,但新的挑战还会到来。不过,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该回去了。”林凡握紧水月剑,目光坚定,“落霞谷需要我们。”
金麟发出清亮的龙吟,龙翼展开,载着众人飞向落霞谷。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仿佛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画上了句点,但林凡知道,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始——在那未知的深海中,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