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的第一级石板在脚下发出轻微共鸣，佩妮没有停顿，抬脚迈下第二阶。空气里那股混合着药味与锈迹的气息更浓了，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呼吸。她指尖微动，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调出“静魔手套”的兑换记录——这是昨日完成“为麻瓜孤儿院搭建防护结界”任务后换来的道具。她将手套虚握成拳，缓缓贴上两侧墙壁。
没有触发符文波动。
斯内普紧随其后，魔杖尖端离地三寸，轻轻点过每一级台阶的边缘。他的动作极稳，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般精确。走到第七级时，他忽然停下，左手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试纸，悬于半空。试纸表面泛起一层灰雾，随即浮现细小刻痕般的纹路。
“有追踪标记。”他低声道，“嵌在石缝里，不是表面附着。”
佩妮点头，右手探入长袍内袋，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系统奖励的“干扰源”，仅能使用一次。她将水晶球轻轻搁在台阶中央，意念一动，球体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散开，如同萤火般钻入缝隙。几秒后，空气中传来极细微的“咔”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解除。
“过了。”她说。
两人继续下行，密道逐渐变宽，两侧石壁开始出现刻痕。起初只是零星符号，越往深处，图案越密集。佩妮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处凹槽明显的标记上：倒V形轮廓内嵌着蛇首纹，正是码头仓库屋顶所见的符号。她伸手轻抚，指尖传来一阵微弱震颤。
这不是装饰。
“他们在记录什么？”她低声问。
斯内普靠近观察，眉心微蹙。这些符号排列有序，间隔固定，下方还标注了数字与日期格式。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快速抄录了几组数据。翻到一页旧记录对比，发现其中一组日期恰好对应上周霍格沃茨北塔魔力异常波动的时间。
“不是仪式。”他说，“是日志。记录实验进度。”
佩妮闭眼接入系统，启动“知识转化”功能。脑海中浮现出现代数据库索引逻辑，她尝试将其映射为魔法符文解析模型。片刻后，一段信息浮现：**实验体编号07至16，供能周期七十二小时，增幅器运行稳定性达83.6%。**
她睁开眼，声音压得极低：“这里不止制造飞虫。他们在用活人给机器供能。”
斯内普的目光扫向头顶。上方每隔十步便有一个铜质圆盘嵌入岩壁，表面覆盖着蛛网般细密的纹路。他凝神片刻，忽然挥杖甩出一道银丝，缠住最近的圆盘边缘一扯。圆盘松动，露出背后一根透明导管，内有淡蓝色液体缓缓流动。
“神经传导液。”他辨认出来，“连接外部意识提取装置。”
话音未落，那根导管突然轻微抽搐，液体流速加快。斯内普立即后撤半步，同时打出一道屏障咒。几乎在同一瞬，圆盘内部亮起幽绿微光，一股无形吸力自孔洞中扩散而出。
佩妮早有防备，反手激活耳坠上的防御阵列。一层金光在体表流转，将那股拉扯感隔绝在外。她迅速回击一记“反向回流咒”，咒语穿透圆盘孔洞，内部绿光剧烈闪烁，紧接着“砰”地炸裂，碎片四溅。
“它们会主动摄取记忆。”她说，“刚才它试图读取我关于系统的权限层级。”
斯内普已退至她侧后方，手中魔杖始终对准上方其他圆盘。他低声提醒：“别停留太久，下一个可能已经传输了信息。”
两人加快脚步，密道尽头豁然开阔。一间巨大地下实验室出现在眼前，十台金属结构的设备呈环形排列，中央由一条发光脉络连接，形成闭合回路。每台设备顶部都有一根透明柱体，内部悬浮着暗红色晶体，正随着某种节奏明灭闪烁。
“咒力增幅器。”佩妮走近最近一台，绕行一圈查看构造。外壳刻有古老铭文，但她一眼认出核心原理——这是通过抽取生物魔力并压缩释放的技术，一旦大规模启用，足以扭曲区域内的魔法平衡。
斯内普蹲下身，检查地面接缝处的晶脉走向。他伸手轻触地面，感受魔力流向。“它们连着地底晶矿，但输入源不止自然魔力。”他抬头，“你看那些管线。”
佩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从每台增幅器延伸出一根黑色软管，通向房间另一侧的隔离舱。舱体密封，玻璃内壁蒙着雾气，隐约可见人形轮廓蜷缩其中。
“实验体还在运作。”她说。
她退回门口位置，意念催动系统面板，选择“积分预支”选项，激活临时扫描功能。视野中顿时浮现出彩色热力图：增幅器主体呈深蓝色，表示稳定运行；而连接人体的管线则泛着刺目的红光，温度远超安全阈值。
“超负荷运转。”她收回能力，“再持续十几个小时，这些人会被彻底抽干。”
斯内普已绕至其中一台增幅器背后，用魔杖撬开外壳护板。内部结构复杂，但他一眼注意到角落里的微型阵法平台——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持续向外发射高频信号。
“远程监控。”他拆下一枚组件放入密封袋，“他们知道我们进来了。”
话音刚落，实验室顶部忽然亮起一圈红光，均匀分布在穹顶边缘。警报声随之响起，短促而尖锐，每响一次，增幅器中央的晶体就变得更亮一分。
“进入二级待命状态。”佩妮迅速判断，“这是预警机制，不是攻击程序。”
斯内普合上外壳，退回到她身边。两人背靠背站立，魔杖同时指向不同方向。红光一圈圈旋转，增幅器的嗡鸣声逐渐增强，空气中开始凝聚出微弱电荷。
就在此时，佩妮注意到房间尽头有一道金属门。门缝未完全闭合，约莫半指宽。刚才并未留意，此刻却从中传出极轻的滴水声——规律、缓慢，像是某种计时。
她抬手示意，斯内普立刻会意。两人缓步向前，脚步放得极轻。越是接近，那股药味就越发清晰，夹杂着一丝腥甜。
距离门前三米时，斯内普忽然抬臂拦住她。
他蹲下身，从靴筒取出一把细长银刀，轻轻插入门缝下方地面。刀身微微震动，反馈出轻微共振频率。
“后面有空间。”他低语，“不止一层。”
佩妮盯着那道缝隙。她的手指慢慢移向耳坠，准备再次调用符文水晶进行验证。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水晶的刹那，门缝中的滴水声变了节奏。
原本稳定的“滴——滴——滴”，突然加快，变成连续两声急促的“滴、滴”。
然后，归于寂静。
她瞳孔微缩。
这不像自然漏水。
更像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