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听见苏晓冉的话，身子猛地一僵，刚放松下来的手指又攥紧了沙发巾，手掌蹭着布料上细碎的星纹，半天没敢转头看她，大脑在飞速运转：我要是告诉她，实话说我在和她做那事儿时看见的，她会不会把我给吃了？
窗外的星光刚好落在苏晓冉发梢，泛着一层浅淡的光，她没催，只是安静地坐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刚才会议上星衍说四维见闻时，她就察觉不对，他眼神躲闪，语气也比平时局促，再联想到之前掀浴袍时的慌乱，总觉得他藏了话。
过了好一会儿，星衍才缓缓转头，脸颊还带着未褪的巴掌印，眼神里掺着几分羞赧，又藏着一丝不敢隐瞒的坦诚：“我……我在四维空间里，还看到了别的画面，比较辣眼睛，你还想听吗？”
“什么画面？能有多辣眼睛？”苏晓冉的声音很轻，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腰侧的衣料——那里正是星衍当初掀浴袍时碰到的地方，想起当时的窘迫，她的耳根也悄悄热了。
星衍的目光落在她腰侧，又飞快移开，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就是……看到了我们两个……那个……”他说着，手指不自觉挠了挠后颈，眼神飘向窗外的星舰轮廓，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鼓起勇气，“不是现在这样，是很久以后的样子，在一个满是星藻花的房间里……我看到你腰窝里，有一颗小小的痣，浅褐色的，像颗迷你星子。”
苏晓冉红着脸追问：“什么那个这个的，什么意思？在，在干什么？”见星衍脸色更红，语气还在支支吾吾，她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补了句：“直说嘛，怕什么，那只是一种时间线而已。”
星衍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卡壳：“在那房间里，我们，我们……”
“能不能像个男人似的，直接说？！”苏晓冉没了耐心，声音里带了点急意。
星衍缩了缩肩膀，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光着身子让我按摩嘿嘿。”话出口，他自己都不敢看苏晓冉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敢说实话。
这话一出，房间里彻底静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星舰巡航声，轻轻落在耳边。苏晓冉的脸瞬间红透，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缩，手紧紧攥住腰侧的衣角——那颗痣藏得极隐蔽，连她自己也是去年洗澡时偶然摸到的，星衍竟能说得这么清楚，显然不是随口编造。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这么清楚？”苏晓冉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眼神却没了之前的疏离，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因为看得很清楚。”星衍语气装得格外认真，没有半分调侃，“四维空间里的画面，连星藻花的香味都像能闻到，那颗痣藏在光里，我是个正经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其它地方我看都没多看一眼，却记下来了。”他顿了顿，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隐私，就是刚好看到了，没跟别人说过，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苏晓冉娇嗔着拍了他一下：“一定要保密！闺蜜们都笑话我的飞机场，我会自卑的。”
“你根本不是飞机场！”星衍想都没想就反驳。
她红着脸追问：“真的不是飞机场吗？”
星衍没察觉这是套，顺着话就接了：“不但不是飞机场，还非常澎湃！”
话音刚落，“啪啪”两声脆响就回荡在房间里。星衍立马双手捂着脸，委屈得嘴角都往下撇：“这回两边平衡了……”
星衍立马双手捂着脸，脸颊的疼还在往心里窜，见苏晓冉急红的脸，一言不发气鼓鼓的样子……赶紧急着把心里话砸出来，声音里带着点刚受罚的委屈，又满是认真的保证：“晓冉，我跟你发誓！以后再在四维空间里看着啥——看着你没穿衣服的画面，我一律不看！眼睛直接闭紧，或者转头躲开，绝对不偷偷瞄一眼，更不会记下来跟你瞎哔哔！这事我绝对守好分寸，再也不惹你生气扇我了！”
苏晓冉看着他这副紧张得像在表忠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之前的尴尬和局促瞬间烟消云散：“知道了，秘密。”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星衍，眼底满是笑意，“那你之前掀我浴袍，是不是就是想确认，那颗痣是不是真的？”
星衍被戳中心事，脸更红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嗯……我醒了之后总觉得是做梦，又不敢问你，就没忍住……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
“下次再敢，就不止是扇巴掌这么简单了。”苏晓冉故作严肃，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星衍的胳膊，“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意识部队，别迟到了。”
“好。”星衍点头起身，刚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转头看她，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晓冉，等我们打赢了战争，我带你去蓝藻星球的荧光藻森林好不好？那里的藻花晚上会发光，跟四维空间里看到的一样，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确认一次那颗痣？”
苏晓冉的脸颊又热了，没直接回答，只是摆了摆手，声音软了些：“滚！赶紧走，再不走天都亮了。”
星衍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知道她是默许了，心里像揣了颗发光的星藻，满是欢喜，笑着应了声“明天见”，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星衍走后，苏晓冉靠在沙发上，手轻轻覆在腰侧，指尖隔着衣料，慢慢蹭过那颗痣的位置，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原来在未来的某条时间线里，他们会那样亲密，原来四维空间里的光，真的藏着属于他们的小秘密。她其实隐约猜到，星衍没把“辣眼睛”的画面说全，只是没挑破，这份心照不宣，像颗糖，悄悄在心里化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星衍还在回味刚才的互动，连洗漱都带着笑意。躺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上模拟的星空，脑子里全是苏晓冉泛红的耳尖和娇嗔的模样，想着想着，眼皮就沉了下去。
梦里没有冰冷的星际战舰，也没有紧迫的战争计划，只有满室盛放的星藻花，淡紫色的花瓣裹着细碎的光，落在苏晓冉的发间。她就站在花海里，笑着朝他伸手，星衍快步走过去，没等说话，就忍不住俯身吻住了她——她的唇很软，带着星藻花的甜香，他慢慢加深这个吻，手轻轻揽住她的腰，指尖刚要碰到记忆里那颗浅褐色的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通讯器铃声，像惊雷似的，瞬间把他从甜梦里拽了出来。
“喂……”星衍揉着眼睛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一秒，润琳姑姑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彻底驱散了他的睡意：“星衍，你现在在哪？赶紧来主控室，有紧急情况！”
星衍心里一紧，昨晚的欢喜瞬间被冲淡，他猛地坐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跑：“润琳姑，怎么了？是不是敌人又有动静了？”
“不是敌人，但比敌人的动静还棘手！”润琳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透过通讯器传来，还能隐约听到背景里长老的低语，“星语者刚才监测到，奥尔特云外侧的星图，突然发生了异动——有一片原本稳定的星云，突然消失了，而且消失的位置，刚好是我们计划中，远航舰队要经过的航线！”
星衍脚步一顿，心里沉了下去——星云突然消失？是自然现象，还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如果是后者，那他们的远航舰队计划，岂不是刚启动就要出问题？
他不敢多想，加快脚步往主控室跑，刚推开门，就看到周子贡和都鲁正围在虚拟屏幕前，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都很凝重。屏幕中央，是奥尔特云的立体星图，而蓝藻星的润强、润琳和长老，火星的星语者，正通过全息投影站在屏幕旁，投影的光影落在地面上，映得每个人的神情都格外严肃。
“星衍来了。”润强的目光先落在他身上，语气严肃得没有一丝波澜，“你来得正好，星语者刚分析完，这片星云的消失，不是自然现象——星云的引力场痕迹还在，但物质却突然没了，像是被瞬间传送走了，而且传送的能量波动，和你之前进入四维空间时的波动，一模一样。”
星衍走到屏幕前，目光紧紧盯着星图上那片漆黑的虚空——原本标注着“星云带”的区域，此刻连一丝星光都没有，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吞噬了。他心里满是疑惑：“和四维空间的波动一样？难道是……更高文明干的？”
“很有可能。”星语者的全息投影微微颔首，眼底满是凝重，她的身后能看到火星基地的控制台，上面的指示灯还在不停闪烁，“而且这片星云的位置，刚好卡在我们的航线中间，如果我们找不到新的航线，或者查不出星云消失的原因，远航舰队根本无法通过，到时候，我们的计划就会彻底搁浅。”
周子贡皱着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条条备选航线，可没一会儿就摇了摇头：“不行，其他的航线要么要绕很远的路，会增加至少半年的航行时间，物资根本撑不住；要么要穿过密集的陨石带，大型舰队根本无法灵活规避，风险太大，不能选。”
长老叹了口气，全息投影的身影晃了晃，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刚定好计划，就出了这种事，难道是四维空间里的‘可能性’，在提醒我们，这条路走不通？”
“不是走不通。”星衍突然开口，语气坚定，打破了主控室里的沉默，“四维空间里的胜利画面不会骗我们，这片星云消失，说不定是更高文明给我们的考验，或者是提示——只要我们找到星云消失的原因，说不定就能找到通过的办法，甚至能找到打败敌人的关键！”
众人都转头看向他，不管是主控室里的周子贡、都鲁，还是全息投影里的几人，眼神里都满是探究——星衍说得对吗？星云消失，真的是提示，而不是阻碍？
就在这时，星语者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骤然变了，抬头看向众人，语气里满是惊讶：“星语者统帅，不好了！火星背面的探测器，刚才捕捉到一组信号，是从奥尔特云方向传来的，信号里只有一句话：‘想找星云，去四维空间找答案’！”
“去四维空间找答案？”星衍心里一震——更高文明竟然直接传了信号过来，还指明了方向？可他之前两次进入四维空间，都是意外，根本无法主动控制，这一次，怎么找答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通讯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之前的场景——第一次是昏迷时，意识彻底放松；第二次是入睡后，心神毫无防备。如果他主动让意识放空，集中注意力想着星云的事，能不能再次进入四维空间？
“星衍，你在想什么？”苏晓冉不知何时也来了，她刚走进主控室，就看到星衍盯着屏幕出神，脸色凝重，便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星衍猛地回神，条件反射般地双手捂脸——昨晚的巴掌还带着点疼，他现在看见苏晓冉，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苏晓冉立马反应过来，笑着打圆场：“星衍今天皮肤真好，昨天的青春痘都没了，一定睡得很好。”
主控室里的周子贡和都鲁对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全息投影里的几人也一脸疑惑，只有星衍和苏晓冉懂这其中的猫腻。星衍咳了一声，放下双手，定了定神：“开会呢，别说其它的。”
“是，我错了。”苏晓冉吐了吐舌头，站到他身边。
星衍这才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眼神里满是坚定，看向众人：“晓冉，还有大家，我想试试——主动进入四维空间，找到星云消失的原因，找到新的航线。”
“不行！太危险了！”苏晓冉第一个反对，语气里满是担忧，“你之前两次都是意外进入，根本无法控制时间和地点，万一这次进去后出不来，或者遇到未知的危险怎么办？”
“我知道危险，但我们没有选择。”星衍看着她，语气认真得不容置疑，“如果找不到星云消失的原因，我们的远航舰队计划就会搁浅，到时候敌人发起进攻，我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是会输。而且我有预感，这次进去，我能找到答案。”
“星衍，不能冲动。”润强也皱着眉反对，全息投影的身影往前凑了凑，“四维空间太神秘，也太危险，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能找到新的探测技术，不用进入四维空间，也能查清楚星云的去向。”
“没有时间了。”星语者开口，语气严肃，“探测器捕捉到的信号能量波动正在减弱，根据监测数据，再过三个小时，信号就会彻底消失，到时候我们连唯一的线索都没了。星衍是目前唯一能进入四维空间的人，只有他去试试，才有希望。”
主控室里彻底安静了，周子贡和都鲁没说话，只是看着星衍；全息投影里的长老叹了口气，没再反驳——星语者说得对，他们没有时间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苏晓冉看着星衍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再多的反对也没用。她轻轻攥住他的手，指尖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语气里满是担忧，却又带着几分妥协的支持：“那你一定要小心，不管能不能找到答案，都要早点回来，我在主控室等你。”
星衍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回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不仅要找到星云消失的原因，还要回来跟你一起，等舰队建好，去蓝藻星球看荧光藻花。”
说完，星衍松开她的手，走到主控室中央的空地上，闭上眼睛，慢慢调整呼吸，放松意识。脑海里不再想别的，只专注于奥尔特云外侧的星图，想着那片消失的星云，想着四维空间里流动的、裹着光的带子——他要进去，找到答案，守护好这片星际家园，也守护好身边的人。
随着星衍的意识逐渐放松，他的周身开始泛起淡淡的蓝色光晕，和之前进入四维空间时的能量波动一模一样，光晕落在地面上，映得周围的设备都泛起一层浅蓝。主控室里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出现一点意外。
光晕越来越浓，渐渐包裹住星衍的身体，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就在光晕即将彻底消散，他快要消失在众人视线里时，星衍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精准地落在苏晓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说了一句：“晓冉，等我回来，给你带四维空间里的‘星光’。”
话音落下，蓝色光晕彻底消散，星衍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了主控室里，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能量波动，和众人满是期待与担忧的目光。
苏晓冉看着星衍消失的地方，手紧紧攥着，指节都泛了白，心里默默祈祷：星衍，一定要平安回来。
而此刻的星衍，正置身于一片熟悉的光带中——四周是无数条流动的、泛着微光的带子，每一条都藏着不同的时间线，这里，正是四维空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目光在光带间扫过，很快就找到了标注着“奥尔特云星云”的那一条。他知道，答案就在里面，而他，必须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