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被他这副模样弄得一愣,随即也握紧了长剑,回了一礼:“青城山林惊羽,承让。”
话音落,他便率先出手。长剑出鞘,带起一阵清风,直刺叶安世肩头。招式中规中矩,却也稳扎稳打,看得出是受过正经师门调教的。
叶安世不慌不忙,脚下轻点,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出数尺,恰好避开剑锋。他腰间的铁剑尚未拔出,只凭身法便轻松躲过了第一招。
“咦?”台下有人低呼,“这孩子身法不错啊。”
林惊羽一击未中,手腕一转,长剑变刺为削,直取叶安世下盘。这招来得又快又急,显然是想速战速决——毕竟对手只是个半大孩子,他心里多少有些轻视。
叶安世眼神微凝,不再只躲不攻。他猛地矮身,右手握住剑柄,“噌”的一声,铁剑出鞘,剑光虽不耀眼,却带着一股凌厉的锐气。
“叮!”
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惊羽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震得他手腕微麻,长剑竟被荡开寸许。他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孩子绝非易与之辈。
叶安世得势不饶人,铁剑顺势前送,剑尖直指林惊羽心口,却在即将触及衣衫时骤然停住,剑势收敛得干干净净。
“承让。”叶安世收剑回鞘,依旧是那副清亮的嗓音。
林惊羽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输了,而且输得很快,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剑路是如何变化的。
裁判反应过来,高声宣布:“叶安世胜!”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好!这孩子年纪小,剑法却这么利落!”
“寒水寺教出来的弟子,果然有门道!”
“刚才那收招的火候,怕是许多成年修士都做不到吧?”
叶安世对着林惊羽再次拱手,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林师兄剑法很好,是我侥幸。”
林惊羽深吸一口气,对着他拱了拱手,虽有不甘,却也输得坦荡:“你很厉害,我技不如人。”说罢,便转身走下了台。
叶安世站在论剑台中央,接受着众人的目光,心里却没太多得意。他看向台下,正对上忘忧大师温和的目光,师父朝他微微点头,像是在说“做得好”。
柳月笑着对身边的人说:“这小子,平时看着调皮,真动起手来倒有模有样。”
朱厌哼了一声,嘴上却道:“还行,没给我们丢人。”
离仑看着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眼底满是柔和——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叶安世在台上站了片刻,等待着下一场比试的对手。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已隐隐有了几分江湖人的模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还长,像今天这样的比试,像过去那样的风雨,或许还会遇到很多。但只要身后有这些人在,他就不怕。
寒水寺的钟声仿佛在耳边回响,师父的教诲,亲友的笑脸,都化作了此刻心中最坚实的力量。
叶安世握紧了剑柄,眼神清亮而坚定。下一个对手,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