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的手指死死扣住紫檀木盒的边缘，指甲泛白。红裙女人像疯了一样抓着另一侧，脸贴得极近，呼吸喷在她脸上：“这是我的，我妈留给我的！”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小声议论：“这小姑娘买的，人家也是花钱买的……”但也有人摇头：“哎，那女的看着真可怜，妈留下的东西被人买了去……”
琴雯没看那些人，只盯着眼前这张扭曲的脸。
“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她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句，“但现在，请放手。”
店里安静了一瞬。
红裙女人愣了下，像是没想到对方不哭也不退，态度这么强硬。她忽然笑了，眼角发红：“你以为你是谁？有钱了不起？你算什么东西？要我放手凭什么我就要放”
琴雯缓缓抬起手，摘下墨镜。
那双眼睛露出来的一刻，店里的光仿佛都往她脸上聚了聚。眼尾微挑，瞳色深黑，像沉进去就浮不上来的潭水。
“你妈如果知道，”她盯着对方，语气没半点波澜，“你用眼泪和尖叫争夺不属于你的东西。会怎么想。”
红裙女人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
店员站在旁边抖得快站不住，保安也松了劲儿，生怕再拉扯出事。民警皱眉看了看两边，刚要开口调解，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引擎轰鸣。
一辆黑色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跨步进来。
枭治走进店门时，风衣下摆轻轻一荡。他目光扫过混乱现场，最后落在琴雯身上——她还抓着那个盒子，指节发青，额角沁着细汗。
他眉头一拧。
没说话，只抬手朝身后两名黑衣保镖点了点。
两人立刻上前，动作干净利落，一人一边架住红裙女人和她男友的手臂。女人尖叫挣扎：“你们干什么！这是违法的！警察在这儿呢！”
民警看了眼枭治，又看了看保镖胸前的徽章，默默退后半步，没拦。
“带出去。”枭治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别让他们再靠近这家店。”
保镖应声而动，拖着两人往外走。红裙女人回头瞪着琴雯，嘴里还在骂，可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关在门外。
店内骤然安静。
店员哆嗦着捧来包装好的紫檀木盒，双手递到琴雯面前：“姑娘……这是您的东西。”
琴雯接过盒子，指尖冰凉。
她转身，面对站在几步外的枭治。
男人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眼神却不像刚才那样凌厉，反倒藏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那天晚宴，你送了我项链。”她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这个，算是回礼。”
枭治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她据理力争得来的东西，是送给自己的。——沉香木棋盘，玉石棋子，一看就是老物件，贵不在价，而在意头。
他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那一瞬，两人都顿了顿。
枭治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像是捧着什么稀奇珍宝。他沉默几秒，才低声说：“这副棋……我会放在书房保险箱，珍藏起来。”
话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这不是他平时的风格。他从不说这种话。
但是她送给我的，是不一样的。
琴雯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店员和保安识趣地退到角落，民警登记完信息也离开了。门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地板上一道明暗交界的线。
枭治合上风衣，看向她：“我送你回去。”
琴雯本想拒绝，可嗓子发紧，没说出话。刚才那场僵持耗了太多力气，现在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有了力气。
她点了点头。
走出店门时，巷子里已经没人了。那对男女被带去了派出所做笔录，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车漆反着冷光。
枭治绕到副驾驶一侧，伸手替她拉开车门。
琴雯坐进去，把包放在腿上，木盒搁在身旁。车内很静，皮质座椅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引擎启动，车子缓缓驶出窄巷。
街道两侧的梧桐树影掠过车窗，光影斑驳。琴雯望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觉得这一切有点不真实。
她偷偷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
枭治目视前方，下颌线绷得很直，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他不像电视里那种浮夸总裁，一句话恨不得喊遍全世界。他就这样沉默地开着车，却让人感觉整座城都在他掌控之中。
“你为什么会来？”她终于问出口。
枭治“听说你在这家店闹了纠纷。”
“谁告诉你的？”
他淡淡道，“你的一切，都有人报给我。”
琴雯心头一跳。他把监视，说的这么有恃无恐呀。
可不知为何，她没觉得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