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丫像是忽然想起,补充道
“哦对了,宁姐,刚刚我打听的时候还听到一个消息,说想跟着走,每辆车每天要上交相当于十斤大米的物资,美其名曰是‘保护费’。”
“十斤?!还每天?!每辆车?!”
系统猫第一个炸了,浑身的毛瞬间蓬起,像触电般从雪饼背上蹦起来
“喵嗷嗷嗷!这哪是收保护费?这是明抢啊!十斤大米!末世里十斤大米够多少人活命了?!这么多车,那领头的岂不是天天躺着收金山银山?!他之前是干高利贷还是地下钱庄的啊?!这末世倒成了他的提款机了!”
系统猫激动得在雪饼背上直转圈,尾巴拍得啪啪响。
抱着孙子的刘富贵听得目瞪口呆,连连咋舌
“天呐…这…这也太狠了!就是跟着走个路啊,就要这么多东西?现在找个吃的比登天还难,这不是要人命嘛!”
小丫用力点头确认:“对,那些想依附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好像就是单纯跟着队伍走就要交这么多,至于所谓的‘保护’具体是什么程度,那些人也都说不清楚,好像也没见这支队伍的人特别主动去清剿周围的丧尸。”
“啧啧啧…”
苏宁宁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摸着下巴,眼神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听听!听听!什么叫格局?什么叫生意经?这才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无本万利啊!我之前还是太讲道义了,脸皮太薄,心不够硬,难怪发不了财!”
她那双带着戏谑和算计的眼睛,慢悠悠地在迟沐、小丫和刘富贵身上转了一圈,那目光活像在评估一件件商品
“按照这个行情价…啧啧,你们几个加一块儿,怎么也值个百八十斤大米吧?
迟沐和小丫,年轻力壮还能打,属于优质资产…刘叔嘛,经验老道会照顾人还会做饭,算技术性人才,也值点钱…”
迟沐:“……”
他默默把头扭向窗外,假装对雪地上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产生了浓厚兴趣。
小丫:“……”
他干咳一声,低头研究自己的鞋带,仿佛那上面突然开出了花。
刘富贵:“……”
他一脸哭笑不得,只能更专注地给孙子整理那顶小帽子,仿佛那是件需要全神贯注的艺术品。
车内陷入一片微妙的安静,只有系统猫还在雪饼背上愤愤不平地碎碎念
“喵了个咪的…见钱眼开…宁宁啊你可不能跟着学哦…咱们虽然没什么道德…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得要点脸的…”
苏宁宁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指尖在布满灰尘的车窗上画了个猫头。
车窗外,喇叭声、咒骂声、引擎怠速的喘气声在长时间的等待下混成一片令人烦躁的背景噪音。
她扫了一眼前方,几个壮汉正围着几辆抛锚车争吵不休,唾沫横飞,架势十足,清理效率却低得像蜗牛搬家。
“啧,”
苏宁宁咂了下嘴,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看这架势,等他们‘清’完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苏宁宁心念一转,利弊天平在脑子里哗啦作响
留在这里,要么干等大半天,要么就得被那“天价保护费”扒层皮,还可能被卷进这车队的是非里
绕路虽然未知,但有迟沐开车,自己和小丫警戒,总好过被人当肥羊宰。
“开车,退出这里,咱们绕道走。”
她果断拍板。
“明白!”
迟沐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废话,手已经放到了方向盘上。
绕路?无非是多耗点油,多几分风险。
总好过陷在这群人堆里,看那领头的坐地起价。
迟沐发动车子,熟练地挂上倒挡,中巴车发出低沉的嗡鸣,缓缓向后挪动。
车轮刚滚了不到一米
“喂!那边那破中巴!”
一个粗嘎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猛地砸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
“干什么呢?想溜?!”
话音未落,一个沉重的身影裹挟着风声
“咚!”
“淦,我的车顶还没修好,又来??”
一声沉闷巨响,狠狠砸落在中巴车顶上!
车身剧烈一晃,中巴车顶部中央瞬间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坑洞,金属痛苦的呻吟声清晰可闻。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穿着沾满油污和不明污渍的工装裤,外面套着一件边缘磨损严重的破旧皮夹克,脸上横肉堆积,一双眼睛透着凶狠和不耐烦。
车内气氛瞬间冻结。
刘富贵握紧座位旁边的大刀抱紧春和,小丫全身绷紧,手已经摸到了腰后的短刀柄。
系统猫炸着毛低吼:“喵呜!哪个不长眼的敢踩本喵的座驾!宁宁你能忍吗?”
“能啊,我能忍啊,我外号忍者神龟!”
苏宁宁挑眉看向车前的男人
迟沐眼神一冷,反应极快,松开油门踩死刹车,一把熄了火。
他“咔哒”一声推开驾驶座的门,探出半个身子,目光沉沉地锁住那个踩在自家车头、一脸横肉和痞气的男人。
“我们不是你们车队的人。”
迟沐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砸在地上硬邦邦的
“只是路堵了,凑巧在这,现在让开,我们要走。”
踩在引擎盖上的男人——周围人都叫他“铁皮”,在车队里是个出了名欺软怕硬、爱占小便宜的刺头。
他咧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那双眼睛却像秃鹫,毫不掩饰地透过沾着泥点的前挡风玻璃扫视着车内。
空荡荡的座位,除了人什么也没有?铁皮心里啐了一口,但看到这几个人身上虽然风尘仆仆却并不狼狈,尤其是车里坐着的那个女人,坐得安稳,脸上连点惊慌都没有,心里那点敲竹杠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这年头,没点底气的人,眼神哪能这么静?
“过路的?放屁!”
铁皮嗤笑,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挡风玻璃上
“占了老子们清出来的路,说走就走?知不知道前面堵死多少车?要不是我们车队在前面顶着,你们能这么顺当退出来?想得美!”
他那只沾满干涸泥浆的靴子,故意在大巴车头上蹭了蹭,留下几道脏污的划痕。同时,他腰带上别着的一根粗铁管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车壳,发出“哐…哐…”的闷响,充满了恫吓的意味。
我的车!
我想弄死他!
苏宁宁手指捏得发响
“宁宁,别冲动,让他多活一会儿!”
系统猫连忙摁住苏宁宁的手
“人太多了,冷静冷静!!”
“甭管你们哪儿来的,”
他提高了嗓门,目光死死钉在苏宁宁身上,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踩着我们的路,用了我们清出来的道儿,就得交‘过路费’!这是规矩!懂不懂?麻溜的,拿点东西出来,别逼老子动手!”
他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铁管,金属的钝光在阳光下刺眼。
“规矩?”
苏宁宁微微偏了下头,那姿态像是在看一件不太明白的物件
“你说说看,哪条规矩写着,不是你们队伍的人,没求过你们帮忙,甚至是刚到这里被你们堵在这里动弹不得的过路人,还要给你交什么‘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