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叶子揽进怀里,声音放得极软:“宝宝,累了吧!睡会儿吧?”
叶子却笑着推了他胸膛一下:“这才几点就睡?今天难得双休?早上就吃了点东西,还都吐了,我现在都饿了。”
孟宴臣立刻接话,眼底满是疼惜:“那我去给你下碗手擀面好不好?”
“你还会这个?”
叶子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喜。
“当然。”
孟宴臣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自从和叶子在一起后,别说擀面条、做面叶,就连馒头他都学会蒸了。
不过是当初叶子随口提过一句“家里蒸的馒头最香”,他听着记在了心里,悄悄找了人学,慢慢竟都练会了。
叶子挑了挑眉,伸手轻轻戳了戳孟宴臣的胸膛,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眼底却漾着化不开的柔:“孟宴臣,你也太会了吧?怎么什么都会?这下可糟了,在你跟前,我简直成了个小废物。”
这几年孟宴臣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那个曾经被家族规训得棱角分明、一丝不苟的男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渐渐被烟火气磨得温润柔软。
他会把她随口提过的喜好记在心里,会笨拙地对着菜谱学做她爱吃的菜,甚至会在她晚归时,特意留着客厅的灯等她回来。
“人总要学着做的,这样你想吃的时候,我就能立马给你做。”
孟宴臣捉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自己掌心轻轻搓了搓,指尖相扣时,掌心的薄茧蹭得她指尖发痒。
“以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
他微微低头,额角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压得又低又沉,“为了你,学什么都快,也什么都愿意学。”
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不自觉滑向她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像枚定海神针,让他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稍稍落了地。
“手擀面给你用鸡蛋和面团,再加点你爱吃的小油菜,配荷包蛋还是煎蛋?”
叶子被他这话暖得心头发颤,故意仰起头逗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那我也要一起!咱们俩搭把手,我也学学,好不好?”
孟宴臣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气息温热又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不行。你刚怀了宝宝,身子还虚,早上又没吃多少东西,头晕都是常事,我哪敢让你沾手?听话,在这等着,我很快就把热气腾腾的面端来。”
“今天早上是没有吃早餐,才会头晕的呀?”
叶子被他紧张的模样逗笑接着又说,“孟宴臣,你再这么惯着我,我都不忍心离开你了——我怕以后再也遇不到比你更爱我的人。”
“贫嘴。那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我得高兴不得了。”
孟宴臣被她说得脸颊微红,头不自觉往后仰了仰,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眼里的温柔都要漫出来,“真这么想?”
“嗯。”
叶子说着,直接贴到他的胸膛上,耳朵贴着那片温热,清晰地听见里面“咚咚”的心跳,“你心跳好快。”
她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衣领,带着点故意的撩拨。
孟宴臣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更清楚地感受自己的心跳:“叶子,你听——这颗心,是为你跳的。孟宴臣这个人,也是为你活的。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有爸妈在,有我们的宝宝在……”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起轻轻抚上她的小腹,语气里满是笃定的温柔。
叶子看着他,看他一会儿笑得温柔,一会儿又带着点怕失去的认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太清楚孟宴臣的变化了——在外人眼里,他是说一不二的孟总,是能让老牌家族企业利润翻几番的狠角色,哪有半分如今的软和?
可他偏偏在她面前,他愿意卸下所有锋芒,把最真的模样给她看。若不是爱,他何必花这么多心思?
“孟宴臣,我真饿了。”
叶子笑着推了推他,“油菜心多放些,荷包蛋别溏心,七八成熟就行,记着没?”
“记着呢?”
孟宴臣小心翼翼地扶她站好,眼底弯着笑,一看就心情极好。
叶子还不死心,又问:“那我帮你洗油菜总可以吧?就简单冲一冲。”
“不可以。”
孟宴臣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哄,“你现在闻不得油烟味,乖乖等着就好。不管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立马给你买、给你做。叶子,我就想让你开心,让你好好的。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太了解叶子的性子,吃软不吃硬。
所以时常会放低姿态,像个怕被丢下的小孩,偶尔带着点“又哭又闹”的黏人——这些小心思,都是他从网上、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只为了让她多疼疼自己,多离不开自己一点。
孟宴臣总爱在叶子面前卸下所有克制,像个黏人的学生,时不时凑到她跟前,带着点孩子气的缠磨,将“我爱你”“别离开我”“没你我不行”挂在嘴边。
这些话叶子听了太多次,早已习以为常,可若哪天没听到,心里反倒空落落的不自在。
她知道他在孟宴臣的世界里,她永远排在第一位,这份在意清晰得无需言说。只是偶尔,她还是会想起李正严,如今这份念想已被她压在心底最深处,不愿再触碰。
她清楚孟宴臣在意,自己也同样在意,可人生哪有十全十美,遗憾本就是常态,李正严便是她心底绕不开的那道遗憾。
关于那个三年之约,未来会怎样她说不清,眼下只想跟着心走。可每当想起李正严,愧疚便会翻涌,她终究是对不起那个爱她如命的人。
目光落在厨房,孟宴臣正忙着和面、擀面、烧水,每个动作都透着股精致认真。都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此刻他才算真正懂了——孟宴臣在他心里,早已悄悄从“哥哥”的身份,慢慢变成了爱人。
手不自觉抚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十月怀胎后,这个孩子便会来到他们身边。
有孟怀瑾和付闻樱的疼爱,如今又多了这个宝宝,她和孟宴臣之间的牵绊,早已密不透风。
她问自己,还能抛下这一切去跟李正严走吗?答案很明确:不可能。
没怀孕时,她舍不得孟家父母的温暖;如今有了宝宝,这份牵挂更重了。她清楚孟宴臣的心思,她本不是热衷孩子的人,却因为把自己看得太重,宁愿让这个孩子成为留住他的“筹码”。
孟宴臣被付闻樱教得克己复礼,一辈子活在家族规矩里,可偏偏把自己当成了救赎、爱人,又像妹妹般疼惜。
这份掺杂着多重身份的情感,让她偶尔分不清孟宴臣的心意是不是爱情,可她知道,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们早已分不开了。
叶子她没法否认,自己曾喜欢过李正严,甚至爱过。当初得知李正严割腕时,她的心像被狠狠绞碎般疼。
可人生本就是一道道选择题,选了孟宴臣,就注定要失去李正严;选了李正严,便要舍弃孟宴臣和孟家父母的爱。
她选了前者,嘴上说着不后悔,心里却藏着遗憾——就像她从未拥有过亲生父母,前世在孤儿院长大的日子,今生没有孟家收养她,大约她还得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的经历,让她比谁都渴望家庭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