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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在慈宁宫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宫内熏着淡淡的、宁神静气的檀香,气息悠远绵长。太后身着常服,髻间只簪一支简单的碧玉簪,正由宫女伺候着用一盏燕窝。听闻宫人禀报越王殿下前来请安,她眉眼间立刻染上了真切的笑意,挥挥手让宫人都退至一旁。

云琮一身石青色亲王常服,身姿如松柏般挺拔,步履沉稳地踏入殿内。他撩起衣袍,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康健,福寿绵长。”

“快起来,到哀家身边来坐。”太后连忙招手,待云琮在近前的绣墩上坐下,便拉着他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眼中满是心疼,“瘦了,也黑了些。边关苦寒,东境更是风波不断,真是辛苦我儿了。”

云琮微微一笑,反手握了握太后的手,宽慰道:“让母后挂心了。边关将士皆如此,儿臣并不觉得辛苦。倒是母后,瞧着气色甚好,儿臣也就安心了。”

母子二人说了会儿体己话,云琮便挑着东境和苍国的一些风土人情、以及定安城的趣事说了些,语气平和,既不过分渲染危险,也不刻意夸大功绩,反而多次提及沈巍老将军的沉稳、沈括的干练,以及普通兵士的忠诚勇毅。

太后听得入神,不时点头,末了,轻轻拍了拍云琮的手背,叹道:“回来就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你在外头奔波,哀家这心里,没有一日是踏实的,总记挂着你的衣食住行,安危冷暖。”

云琮心中暖流涌动,知道这是母亲最纯粹的牵挂。他见殿内气氛融洽,宫人也皆垂首侍立,距离甚远,便知时机已到。他神色微正,身体稍稍坐直了些,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母后,如今东境与苍国之事已尘埃落定,国书已签,边境贸易重开,百姓可暂得喘息。西域那边,赫连朔此番算计落空,又损了赤月盟这条臂助,内部亦生龃龉,经此一挫,短期内必会收敛锋芒,不敢再轻举妄动。儿臣想着……眼下内外局势都算平稳,时机也算成熟,儿臣心中有一事,想恳请皇兄下旨。”

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见他如此郑重,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却仍含笑问道:“哦?是何事让你如此正式?说来哀家听听。”

云琮目光澄澈,直视太后,清晰地说道:“儿臣想请皇兄下旨,为儿臣与丞相秦淮府上的二小姐,秦佳喻赐婚。”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此事,儿臣想先禀明母后,求得母后首肯。”

太后闻言,脸上那了然又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更深了。她看着自己这个自幼便老成持重、心思深沉的儿子,如今竟为了一个女子,如此明确、甚至带着几分急切地提出求娶,心中不免觉得新奇又有趣。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打趣道:“哦——?我虽早就知你心意,但没想到那位秦二小姐竟让我儿这般倾心,刚刚回京,诸事未定,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迎进府里来?就这么喜欢吗?连多等些时日,细细考察一番都等不及了?”

云琮被太后这番连珠炮似的打趣问得耳根微微发热,一丝罕见的、属于年轻人的羞赧悄然爬上心头。但他并未回避,反而因为提到了心中那人,眼神变得更加明亮和坚定。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满腔的真诚:

“回母后,儿臣……确实心仪佳喻已久,非她不可。”他脑海中浮现出秦佳喻那双独特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琥珀色眼眸,想起她冷静分析局势时的睿智,想起她专注于锻造时的执着,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带着那颗俏皮虎牙的清浅笑容……“她……与儿臣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她不慕虚荣,不惧权势,心中自有沟壑,行事自有准则。她聪慧明澈,有时儿臣尚未言明,她已洞悉关键;她看似性情淡漠,实则内心自有温度与坚持。儿臣与她相处,不必虚与委蛇,无需猜测试探,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与契合。仿佛……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他语气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依赖的恳求,望着太后,“母后,能得她为妻,携手此生,是儿臣之幸,亦是儿臣心之所愿。还请母后……成全儿臣。”

这一番剖白,情真意切,毫无保留。太后听着,脸上的戏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动容和欣慰。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眼界极高,心性更是坚韧,能让他如此评价,如此倾心,那秦佳喻真是个妙人。她所求的,不过是儿子能得一知心人,平安喜乐。如今看来,他似乎已经找到了。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却满是释然和祝福。她伸出手,再次拍了拍云琮的手背,笑容温暖而慈祥:“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你从小到大,主意就正,看人看事,也自有你的道理。你既如此钟情,将那秦二小姐说得这般好,哀家还有什么不信、不成全的?”她看着儿子瞬间亮起来的眼眸,笑道:“哀家准了。你且去与你皇兄说,哀家这里,无有不依。只是,”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期待,“你也得尽快择个日子,正式带那位秦二小姐进宫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这马上要过门的越王妃。”

“儿臣遵旨!谢母后恩典!”云琮心中大石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立刻起身,再次郑重行了大礼。阳光恰好透过窗棂,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那双桃花眼中光华流转,竟是比明媚的春光还要明朗几分。

几日后的御书房,气氛与慈宁宫的温馨截然不同。檀香依旧袅袅,却混合着奏折的墨香与一种无形的威压。

云琮站在御案之下,将请求赐婚的奏请再次清晰地向皇帝云霄陈述了一遍。

云霄刚听闻时,执朱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锐利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意外,甚至几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他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龙椅上,审视着阶下的云琮:“皇弟,你确定是秦相家那位……二小姐?朕若没记错,似乎是庶出?”他语气平缓,却带着探究,“而且,朕记得……母后一直以来,似乎更属意沈家的梦溪那丫头。沈家满门忠烈,梦溪英姿飒爽,品性端方,与你又是自幼相识,无论是家世、品貌,还是母后的心意,都应是上上之选。”太后有意撮合云琮与沈梦溪,在皇室内部并非秘密,云霄也一直认为这是顺理成章、对稳固朝局亦有裨益的联姻。

云琮神色不变,迎接着皇兄审视的目光,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坚定:“皇兄明鉴,臣弟所求,正是秦相府的二小姐秦佳喻,无论嫡庶,她便是她。臣弟对佳喻钟情已久,心意已决,此生非她不娶。”他略微停顿,对沈梦溪给予了客观而尊重的评价,“沈小姐乃将门虎女,英姿飒爽,性情豁达,臣弟亦十分敬重,视若妹妹。但男女之情,贵在两心相悦,强求不得。佳喻她……是臣弟心之所向,情之所钟,无人可替代。”

云霄沉吟着,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御案。他对秦佳喻确实印象模糊,只依稀记得在某次宫宴的角落,似乎有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琥珀色眼眸,安静得近乎透明,并未如其他贵女般试图引起注意。但此刻细细想来,她那“杏林春”药坊,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崛起,与宫中采办维持着稳定且评价不错的生意往来,所出的几种特效药,如效果极佳的金疮药、应对时疫的方剂,连太医院院正都曾私下称赞其配伍精妙,效用显着。一个深闺女子,能经营起这样的产业,精通如此药理,若无超凡的聪慧与手段,是绝无可能的。云琮向来理智冷静,能让他如此倾心,甚至不惜违背母亲隐约的期望,此女定然有其独特非凡的魅力。

再想到云琮刚刚立下安定东境、签订国书的大功,却毫不居功,反而主动交还东境权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行事如此识大体、顾大局。此刻他所求的,不过是一桩合乎心意的婚事,若连这都不应允,未免显得他这个皇兄太过刻薄寡恩。

思及此,云霄心中那点因偏离预期和可能引起沈家不快而产生的细微不愉,便彻底烟消云散了。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一丝长兄的宽和,朗声道:“好!既然是你心之所向,情之所钟,朕岂有不成全之理?那秦佳喻既然能得你如此倾心,让朕这眼高于顶的皇弟说出‘非她不娶’的话来,想必确有其不凡之处。朕准了!择吉日便下旨赐婚,为你二人赐婚!”

“臣弟,叩谢皇兄恩典!”云琮深深一揖到底,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这一步,终于稳稳踏出。

越王云琮请旨赐婚秦相庶女秦佳喻的消息,如同在平静无波的朝堂湖面投下了一块千斤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其引发的震荡和连锁反应,远超寻常政令。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最先飞入镇国公府。沈巍正与长子沈括在书房商议军中粮草调度之事,闻听此讯,沈巍先是愕然,随即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手中那只上好的紫砂茶杯被他重重顿在黄花梨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他却浑然未觉。

“岂有此理!”沈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膛微微起伏。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也知儿女姻缘不可强求,但太后多年来隐隐透露出的意向,以及云琮对梦溪一贯的温和态度,都让他潜意识里早已将这桩婚事视作必然。如今这突如其来的赐婚请求,让他感觉镇国公府和他女儿的脸面,被无声地拂落在地。沈括亦是脸色铁青,他素来敬重云琮,视其为军中楷模,但此事关乎妹妹声誉和家族颜面,让他心中同样憋着一股闷气。接连几日,父子二人在朝堂上见到云琮和秦淮,都难以维持往日的平和,脸色僵硬,目光相接时也迅速移开,那份不自在与隐隐的怒气,明眼人一看便知。

而朝堂之上的其他大臣,更是反应各异,心思活络。一部分原本对秦淮保持距离、态度不冷不热的中立派,尤其是些品阶不高、急于寻找靠山的官员,此刻仿佛发现了新的风向标,纷纷堆起笑脸,上前向秦淮道贺。

“秦相,恭喜恭喜啊!越王殿下英明神武,令媛蕙质兰心,实乃天作之合!”

“日后秦相便是越王殿下的岳丈,真是可喜可贺,羡煞旁人啊!”

言语间的热络与奉承,与往日判若两人。显然,他们都想借此机会,与未来越王妃的父亲、地位必将更加稳固的丞相拉近关系。

而另一派,素来与秦淮政见不合、明争暗斗多年的官员,如以吏部尚书为首的一些人,则是又妒又恨,心中警铃大作,如坐针毡。越王云琮本就是手握北狄重兵、战功赫赫的实权亲王,深得帝心太后宠爱,在军中威望极高。若再与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丞相府联姻,文臣武将的顶尖势力结合,秦淮的地位岂非更加坚如磐石,难以撼动?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在朝堂上更加举步维艰的局面,一个个恨得牙痒痒,私下聚会时,不免怨声载道,忧心忡忡。

“秦淮这老狐狸,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竟搭上了越王这条大船!”

“日后这朝堂,恐怕更要看他秦淮的脸色行事了!”

“得想个法子,绝不能让他们如此顺遂……”

云琮身在其中,对这一切暗流涌动看得分明,心中如同明镜一般。他深知这门婚事带来的政治影响,也明白许多人的担忧和嫉恨。因此,他表现得格外冷静克制。在朝堂上,他并未因这层即将到来的姻亲关系而对秦淮表现出过分的亲近或热络,依旧保持着亲王应有的威仪和距离,公事公办,言辞谨慎,态度与往日并无二致。这种冷静,反而让一些准备看“翁婿联手”好戏的人摸不着头脑,也让暗中观察的皇帝云霄,微微颔首,心中赞许胞弟的沉稳。

这日朝会,商议完几项关于漕运和春耕的政事后,百官陆续散去。云琮并未随着人流直接离开宫城,而是刻意放缓了脚步,在通往宫门的一处僻静回廊下驻足。此处古木参天,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金光,远离了正道的喧嚣。

不多时,便见沈巍与沈括父子二人,面色依旧不算好看,正低声交谈着朝这边走来。云琮整了整衣袍,主动迎了上去。

“沈国公,沈侍郎,请留步。”云琮神色郑重,对着沈巍这位他亦师亦友、十分敬重的老将军,拱手行了一礼。

沈巍见是云琮,脚步一顿,面色依旧有些硬邦邦的,但还是依礼回了一礼,语气平淡:“越王殿下有何指教?”沈括也跟在父亲身后,沉默行礼,目光低垂。

云琮看着沈巍眼中未能完全掩饰的郁气,心中理解,语气愈发诚恳:“国公言重了,‘指教’不敢当。孤今日在此等候,别无他意,只想向国公与侍郎,表明心迹,一吐肺腑之言。”他目光清澈,直视沈巍,“孤对沈小姐,绝无半分轻看之意,更不敢有丝毫折辱镇国公府颜面之心。沈小姐英姿飒爽,光明磊落,心思玲珑通透,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女子,本王一直以来,都心怀敬意,视若自家妹妹。”

他顿了顿,见沈巍面色虽未缓和,但并未打断,便继续沉声道:“只是,人心之所向,情之所钟,有时并非理智可以完全掌控,亦非家世品貌可以简单衡量。孤与佳喻……是历经相处,深知彼此心意,乃情投意合,绝非一时冲动。此番抉择,若有任何让国公与侍郎感到不快之处,皆系孤一人之过,还望国公体谅。”他话锋微转,似是随意提起,声音压低了些,却又带着足够的份量,“再者,之前苍国新君苍珏来胤朝游历之时,本王观沈小姐与他多有接触,似乎……相处颇为投契,言谈间亦见默契。苍珏此人,虽心思深沉难测,然观其行事,对其真正看重之人与事,倒不乏几分真心与魄力。”

他没有点破沈梦溪与苍珏之间可能存在的任何具体情愫或约定,只是留下了这样一个模糊却又引人深思的引子。他知道,以沈巍的老辣和沈括的敏锐,自有渠道和能力去查证和判断。他此举,既是解释,也是提醒,更是给予沈家父子一个台阶,一个自行去发现“另一可能”的空间。

沈巍是何等人物,宦海沉浮数十载,瞬间便听懂了云琮的弦外之音。他先是微怔,目光锐利地看向云琮,见对方目光坦然真诚,并无丝毫闪烁或虚伪敷衍之意,心中那股因女儿“受辱”、颜面受损而生的郁结之气,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了大半。他忽然意识到,云琮此举,并非轻视沈家,反而是顾及了沈家和梦溪的颜面,用了最委婉也最尊重的方式,来解释这看似“背弃”的行为。甚至,他还可能提供了一个关乎女儿终身幸福的、更重要的信息。

想到这里,沈巍心中对云琮,不禁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释然,有欣赏,甚至还有一丝未能结成姻亲的淡淡遗憾和对其坦诚的敬意。他长长地、似乎要将胸中浊气尽数吐纳般,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殿下之心意,老臣……明白了。殿下能如此坦诚相告,顾及老臣与小女颜面,老臣……感念于心。”他拱了拱手,“儿女姻缘,自有天定,强求果然不得。殿下既已寻得良缘,老臣……亦当祝福。”

云琮心中一定,知道这番交谈已然奏效,也郑重回礼:“多谢国公体谅。”

回到镇国公府,沈巍屏退了左右侍从,独自一人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沉思良久。晚膳后,他命人将女儿沈梦溪唤至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沈巍看着眼前英气勃勃的女儿,斟酌着语句,将云琮已向陛下请旨赐婚秦佳喻之事,缓缓道出,并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出乎沈巍意料的是,沈梦溪听后,脸上并无半分失落、难过或者不甘,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神色平静得如同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朝堂轶事,甚至唇角还弯起了一抹浅淡而真诚的笑意。

“父亲,此事女儿前两日便已听闻。”她语气轻松,“越王殿下与秦二小姐,一个英明睿智,一个聪慧特别,确是珠联璧合,天作之缘。女儿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并祝福他们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沈巍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梦溪,你……你此话当真?你难道对越王殿下,就真的……”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

沈梦溪摇了摇头,神色坦然,甚至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父亲,女儿早已对越王殿下没有男女之情了。以往或许有过些许少女慕艾,但那并非真正的倾心。越王殿下于我,更像是值得敬重的兄长和并肩作战的同袍。只是先前种种,时机未到,女儿也未想清楚,未来得及与您和母亲细说分明,倒让您们为我操心了。”

看着她清澈明亮、毫无阴霾的眼眸,听着她坦然自若的话语,沈巍心中一动,那股因云琮暗示而起的猜测再次浮现。他沉吟片刻,试探着,用更温和的语气问道:“既然你对此事并无芥蒂,那为父便也放心了。只是……梦溪,你此次东境之行,历时数月,与那苍国新君苍珏,因边境划定、互通商贸等事务,接触应当不少。你觉得……此人如何?”

提及“苍珏”这个名字,沈梦溪的神色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似乎飘忽了一瞬,落在了书房角落里那盆开得正盛的兰草上。尽管她极力维持着镇定,但那微微抿起的唇线,悄然爬上耳根的一抹极淡的红晕,以及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同于平日飒爽的柔软光芒,却未能逃过沈巍那双历经世事的锐利眼睛。

这细微的变化,虽只在一瞬之间,却已足够说明一切。

沈巍看着女儿这般情态,再结合云琮那意味深长的提醒,心中顿时如同明镜一般,雪亮通透。原来如此!并非云琮看不上他的女儿,也并非他的女儿不够好,而是……各有各的姻缘际会,各有各的心之所属。那苍国新君,竟不知在何时,已悄然拨动了女儿的心弦。

他心中最后一点因婚讯而起的芥蒂和郁闷,至此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对女儿即将可能远嫁的隐隐担忧,有对那苍珏为人的审慎评估,更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怅惘和释然。

风云变幻的朝堂与悄然滋长的跨国情愫,都在为胤朝的未来,谱写着充满变数而又引人入胜的新篇章。而那道即将下达的、象征着无上荣宠与巨大变革的赐婚凤旨,无疑将成为搅动下一轮波澜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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