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的视线死死黏在地板的纹路里，不敢抬头看冥烬尘的眼睛，耳尖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用力，布料被捏出几道褶皱，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几分强装的镇定：
“那，那只是我醉酒时说的胡话。”
话音刚落，就见冥烬尘眉头一挑，眼底的戏谑瞬间浓了几分。
他往前又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近，近得白渊能清晰闻到他身上冷冽又带着暖意的龙气，混合着淡淡的墨香，缠得人呼吸都乱了节奏。
“哦？胡话？”冥烬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磁性的尾音轻轻擦过白渊的耳畔，像羽毛搔在心上，酥麻又滚烫，
“可我当真了，怎么办？”
说着，他微微俯身，视线与白渊平齐，温热的气息拂在白渊泛红的脸颊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还有几分势在必得的笃定，像是在逗弄一只慌不择路的小兔子。
白渊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后背轻轻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才停下脚步。
他能清晰感受到冥烬尘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却又莫名生不出抗拒的念头，只觉得脸颊烫得惊人，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当、当真也没用！”
白渊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硬气一些，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
“醉话怎么能作数？你、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哪样？”
冥烬尘低笑出声，声音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白渊的脸颊，触感温热细腻，
“是不能把你的话当真，还是不能……缠着你兑现承诺？”
指尖划过的地方像是燃起了一簇小火，顺着皮肤蔓延至心底，让白渊浑身一僵。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躲开这过分亲昵的触碰，却被冥烬尘伸手轻轻捏住了下巴，迫使他转过头来，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冥烬尘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力道却很轻柔，不会让他觉得疼痛，只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掌控感。
“小白，”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望进白渊的心底，
“你可知，阴天子的话，向来一言九鼎。我既已当真，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可那是我的醉话！”
白渊急得眼眶都红了，却不敢挣扎，只能任由他捏着下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你不能仗着自己是阴天子，就蛮不讲理！”
“蛮不讲理？”
冥烬尘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我只是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白渊的鼻尖，声音暧昧又清晰，
“况且，你昨晚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不情愿的样子。”
识海里的众鬼早已笑得乐不可支，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能憋着劲儿围观这场“逼宫”大戏。
白无常：哈哈哈哈小白大人快顶不住了！阴天子太会拿捏了！
黑渊：怂死了，明明脸红得不行，还嘴硬！
鬼脸：这拉扯感，太上头了，比上次醉酒还下饭！
黑无常：……确实。
白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那些被遗忘的片段仿佛在脑海里隐隐浮现，让他又羞又窘，恨不得当场原地消失。
“我……”白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冥烬尘那双深邃的眼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冥烬尘看着他这副语塞的模样，眼底的戏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松开捏着白渊下巴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声音低沉而认真：
“小白，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告诉你，我说的当真，是认真的。”
白渊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脸颊的燥热久久不散。
白渊的目光终于从地板上挪开，直直望向冥烬尘，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红晕，却蒙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像受惊的小鹿般带着几分无措。
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羞恼或慌乱，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软乎乎的，带着点委屈：
“冥烬尘，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句话像一盆微凉的水，瞬间浇熄了冥烬尘眼底的戏谑。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俯身的动作也顿在半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飞快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担忧取代。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降低了压迫感，声音也放得柔缓：
“吓到你了？”
白渊轻轻点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蝶翼般扇动着，眼底的水光更明显了些。
他攥着衣角的手指依旧紧绷，后背还贴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微微蜷缩着，带着一种本能的防御姿态。
刚才冥烬尘过分亲昵的逼近、势在必得的眼神，还有那些直白又暧昧的话，都让他心头发紧——不是厌恶，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让他手足无措的慌乱，像被推到了一个陌生的悬崖边，不知道该往前还是后退。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冥烬尘的语气愈发柔和，眼神里满是歉意，他抬手想碰碰白渊的头发，又怕再吓到他，中途硬生生停住，转而垂在身侧，
“对不起，是我逾矩了。”
识海里的众鬼也瞬间安静下来，刚才的起哄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无常：完了完了，好像玩脱了！
黑渊：啧，阴天子这下该慌了吧？
鬼脸：小白是真害怕，不是装的。
黑无常：……别再乱起哄了。
白渊看着他眼底真切的歉意，心里的紧绷感稍稍缓解了些，却还是不敢放松。他咬了咬下唇，声音依旧轻轻的：
“我……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突然这样，我有点慌。”
他不是讨厌冥烬尘的靠近，甚至潜意识里并不排斥那份温柔，可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亲昵，还有那句“当真了”的告白，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无所适从。
冥烬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刚才那点势在必得的心思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他放缓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气息显得平和，声音低沉而温柔：
“好，我不逼你，也不再提那些话了。”
他往后又退了两步，给了白渊足够的空间，
“你别害怕，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
白渊悄悄松了口气，后背离开墙壁，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神里的无措渐渐褪去了些，只剩下残留的红晕和一丝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小声道：
“谢谢你。”
冥烬尘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温柔。
他知道，感情的事急不得，白渊性子内敛，又从未经历过这些，需要慢慢引导。刚才是他太心急了，差点吓到他。
“好。”
看着白渊率先迈步走向外间，背影依旧带着几分拘谨，冥烬尘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些。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不管是醉话还是真话，白渊，他势在必得。
识海里的众鬼松了口气，又开始窃窃私语：
白无常：还好没闹僵，不然下次就没瓜吃了！
黑渊：阴天子也有服软的时候？
鬼脸：这叫宠，懂不懂？
黑无常：……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