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沉重的黑色大门,大厅内浓郁的恐惧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压得杨树生和山花的意识体都感到一阵滞涩。那几只守护在王座周围的阴影怪物立刻察觉到了入侵者,发出无声的咆哮,化作数道黑烟,带着刺骨的恶意猛扑过来!
“老杨!稳住!”山花大喊一声,下意识地就想用【戏精的自我修养】故技重施,扮演一个“驱魔大师”。但这一次,效果大打折扣。这些阴影怪物是男孩深层恐惧的直接化身,它们不像游乐园里那些受环境影响较大的碎片,它们更加纯粹、更加执着于“守护恐惧之源”的本能。山花夸张的表演只是让它们的动作稍微迟滞了一下,便再次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杨树生立刻集中精神,将【正能量光环】催发到极致,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勉强抵挡住了阴影怪物的第一波冲击。但光晕在浓郁的黑暗侵蚀下剧烈波动,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不行!得从根源下手!”杨树生看向王座上那个被紧紧缠绕、瑟瑟发抖的小男孩虚影,“必须唤醒他!”
他尝试着用温和、理性的意念向男孩传递信息:“孩子……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这些都是梦……是假的……醒过来……”
然而,他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男孩的恐惧太深了,完全沉浸在噩梦中,根本接收不到外界的理性安抚。那些缠绕着他的黑色能量束反而因为外界的刺激而收得更紧,男孩的脸上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
“哎呀!老杨你那样不行!跟噩梦讲道理,那不是对牛弹琴嘛!”山花一看这情况,急得直跺脚(意识体的跺脚)。她眼珠一转,看着那些张牙舞爪、形态丑陋的阴影怪物,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看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是意识体),不再试图扮演什么正经角色,而是双手叉腰,对着那些阴影怪物和整个压抑的大厅,用上了【对口相声】的节奏和腔调,开始即兴发挥:
“哎哟喂!我说几位黑影大哥,你们这造型……是哪个三流裁缝用裹脚布给你们做的啊?黑不溜秋,皱皱巴巴,连个五官都舍不得捏全乎喽!知道的你们是噩梦化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煤堆成精跑出来吓唬人呢!”
她一边说,一边还指指点点,语气里充满了嫌弃和调侃:
“还有那边那位!对,就你,飘得跟块破抹布似的!你这吓唬人的业务水平不行啊!除了会呲牙咧嘴还会点啥?有本事你给我们扭个秧歌,唱段十八摸啊?哦,对不起,忘了你没嘴了,只会干嚎,比我们村头二傻子哭丧还难听!”
“再看看这大厅,阴沉沉的,一点审美都没有!你们这噩梦主题装修,包工头是隔壁老王吧?这色调,这氛围,还不如我们破庙门口那盏煤油灯亮堂呢!差评!必须差评!”
山花这套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的“语言攻击”,把杨树生都听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品头论足、讲起相声了?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纯粹由恐惧和恶意构成的阴影怪物,面对山花这毫无“敬意”、充满“鄙夷”和“荒诞”的言辞,动作竟然真的变得有些混乱和迟疑起来!它们似乎无法理解这种“不恐惧”、“不对抗”、反而“嘲笑”它们的反应。它们的攻击节奏被打乱了,甚至有些怪物开始下意识地“打量”自己那确实不怎么美观的形态,周身翻涌的黑雾都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涟漪。
潜意识层面的对抗,往往不在于力量的强弱,而在于“认知”的碰撞。山花这种用“奇葩”和“幽默”强行解构“恐惧”的方式,歪打正着地撼动了这些恐惧化身赖以存在的根基——那种被严肃对待、被恐惧滋养的“威严感”。
虽然效果还很微弱,但确实创造出了一丝喘息之机!
“有门儿!”山花眼睛一亮,“老杨!别愣着!一起上!用你的法子,给这破梦‘修修补补’,我来继续给它们‘说段子’!”
杨树生反应过来,虽然觉得这方法匪夷所思,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立刻集中精神,不再试图直接唤醒男孩,而是运用刚刚领悟的【梦境漫游】的初步构造能力,将稳定的、带着微弱暖意的意念投向王座周围那片最黑暗的区域,尝试像修复游乐园轨道那样,去“修复”这片被恐惧彻底扭曲的空间。
一场用“理性修复”和“荒诞嘲讽”对抗“深层恐惧”的奇特战斗,在这座噩梦城堡的大厅中,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