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鹤亲亲她额头:“她让你失望了。”
“黔州那几股势力平时打得你死我活,但真有新的势力出现,他们又会联起手来打压。三位先生有意让我们拿他们练手,不参与任何事,可就算把他们排除在外,我们这些人里,哪一个拎出来也都各有本事。要么是在圣贤书里浸淫,要么是在兵法书里泡大,只要多给我们一点时间,他们哪里是对手。”
兰烬笑了一声:“可我们的势力就算才成形,他们也没能占到便宜。都不是蠢货,自然清楚若放任我们坐大肯定于他们不利,所以他们开始使阴招。他们选中了吴婉做为目标,而且是个极为简单的美男计,可她偏就栽了,被对方怂恿着把我带出去。当时是照棠和临骁跟在我身边。我没怀疑过吴婉,但当吴婉表情不对时,我立刻就知道有异,在进入埋伏之前带着照棠和临骁往回跑。照棠身手最好,跑得最快,她让我和临骁藏起来,用自己去引开他们,同时也是回去搬救兵。他们知道我大概藏在哪个位置,一步步缩小范围寻找,最后我只能和临骁继续跑。他们咬得紧,根本甩不掉,要不是照棠带人及时赶到,我们小命都得丢在那。”
兰烬语气低落下来:“临骁为了保护我被生生砍断了一条手臂,后背还挨了一刀,我这点小伤,其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到的。但是只要看到这个伤痕我就会记得,因为我的识人不明,让临骁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若不够谨慎,不够本事,会有更多的人承担我的过失。”
林栖鹤只能把人抱得更紧些:“所以你在思考的时候就摸摸这道疤痕,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更谨慎,更周全。”
“我身上担着许多人的生死,每天每天我都要提醒自己不要大意,多想想,再多想一想。”
林栖鹤心疼的无法言语,只能亲亲她的额头,又连续不断的细细的亲着。
兰烬感受着鹤哥传递过来的情绪,那一片阴霾好似都不那么阴沉沉的了。
“吴婉这件事告诉我,我的问题只能我自己解决,不能倚仗任何人。老朱大夫说我这毛病说到底就是心病,是家人的死困住了我,我要做的就是从被困住的地方走出来。要走出来也不难,只要能让仇人血债血偿,我就走出来了。要做到血债血偿,我就要比所有人都厉害。如果说在那之前,我是被推着去做一件先生让我做的,我也应该去做的事,从那之后,我是主动去做这件事。”
这是十来岁的琅琅,抽丝剥茧的知道了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林栖鹤又亲了亲她,眼下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现在头还会疼吗?”
兰烬只是迟疑了一下,林栖鹤就知道了,捂住她的嘴道:“朱大夫知道吗?”
兰烬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我不再犯疯病后,他们就都以为我好了。平时我也不会头疼,只有想到祖父和父兄才会。放心,我知道原因在哪,平时就会多注意,只要我不往深里想,不情绪过重,就不会头疼。你不要告诉朱大夫,他知道了,黔州那边都会知道,关于我的身体,他们都很在意,我不想他们担心我。”
林栖鹤看着她郑重的要一个承诺:“你要答应我,头疼一定要告诉我。”
“好。”兰烬应得很痛快,有个能和她一起分担的人,这种感觉太好了!
“我去外边找医术好的大夫做些治头疾的药丸。”
兰烬摇头:“不行的,朱大夫每天给我号脉,经常给我吃各种药调理身体,这些年身体好转,可见他调理得当。他用药习惯和其他大夫的不一样,要是混吃其他大夫的药,很可能会和他的药相冲,他一把脉就会知道。背着他用别的大夫的药,他会伤心的。”
林栖鹤皱眉:“那你就硬熬?”
“我已经摸索出一套对我有用的招数了。”迎着鹤哥的视线,兰烬笑道:“睡觉,一觉睡醒就不疼了。”
这不就是硬熬吗?林栖鹤心想,可想到琅琅的话,他到底是不再多说什么。
黔州出来的人,互相都看得很重,大概是深知能出来不易,能走到如今更不易,都非常维护这个结果。
这是琅琅和他们的相处,他无权置喙。
不过……
“我让朱大夫做一些止疼的药,放心,我会说我属下中有女子,给她们用的,吃了你再睡,也就不必硬熬睡过去之前的那段时间。”
兰烬打趣:“你现在可是黔州的女婿,朱大夫肯定要追问你属下怎么会有女子,是不是常跟在你身边。”
林栖鹤蹭她额头:“是他会问,还是你问?”
“现在是我在问。”兰烬搂住他脖子一脸凶狠样:“老实回答!”
“有女子,不多,听彭踪命令行事,除非随我一起行动,不然见不到面。”林栖鹤把人抱高一些:“这个答案满意吗?”
“勉勉强强吧。”兰烬一抬下巴,傲娇得很。
林栖鹤亲了她嘴唇一口,软软糯糯的,没忍住又亲了一口。
兰烬往左边躲,林栖鹤追过去亲一口。
兰烬往右边躲,林栖鹤的嘴又在那里等着了。
两人亲来亲去的玩了一会,兴致都上来了,但时间实在还早。
兰烬故意蹭了蹭:“左立应该快回来禀报游家的消息了。”
林栖鹤把她的身体往下压:“让他明日来报也误不了什么事。”
“不行。”兰烬推他的胸膛:“林大人,你不能沉沦在美色之中。”
“没办法,娇妻实在秀色可餐。”
兰烬面有得色,她从小就好看,就算胖胖的,和小姑娘比也没输过。
这样自信和明媚的琅琅不常见,林栖鹤喜欢得不得了,忍不住搂过来又亲了好一会。
不想耽误正事,林栖鹤问了个问题来降火:“那个吴婉,以你的性子,吃这么大亏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什么下场?”
“我让人当着吴婉那个男人的面把她抓了过来,告诉他,只要他过来我就允许他把人带走。”兰烬呵笑一声:“他当然不会来。我堵住吴婉的嘴,把她绑在门口跪了两天,她没等来人,然后我放干了她的血。”
林栖鹤评价:“杀人诛心。”
“会觉得我心狠吗?”
“当然不会。”林栖鹤把她的头按在胸口:“放干血也就是死得不那么痛快而已,可你会因为这份背叛痛一辈子。”
兰烬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笑了。
是的,她会痛一辈子,尤其是看到临骁的断臂,她就想鞭吴婉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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