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皇子早已经坐在了厅堂里,听到招呼声他们同时扭头看向门口,把宋易行看的脚步一顿方才踩进门槛。
“见过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见过诸位郡王。对不住,易行来迟了。”
行礼问安不卑不亢,大皇子率先走过去把人拽起来,笑的非常热络。
“这又没有外人,你跟我们弄什么上下尊卑啊?一会儿长乐回来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收拾我们呢!快来坐。”
二皇子一听大哥这么说,立马笑嘻嘻的接话。
“大哥说的对,我实在是不想以后被长乐拎着甩来甩去,宋世子你千万别对我太客气啊!”
对于表妹那令人发指的护短行径,所有的皇子们都一清二楚。为了宋易行,长乐她跟父皇都敢叉着腰跳着脚的吵架,何况是对他们这些皇子?万一生起气来,打他们还不跟玩儿似的?
“宋世子,这是又去父皇那边听训了?”
三皇子也在笑,不过笑的别有深意。
“我有时候都有些羡慕你,爱屋及乌可真是个好词儿,不是一般人能摊上的运道。”
“三皇子何出此言?
您投身于天潢贵胄之家,这还不算是天大的好运道,那什么才是呢?
皇上曾训戒,说人心贵在知足,易行深以为然。”
三皇子的笑脸缓缓落了下去。
宋易行也见好就收,没有逮着人打嘴官司的坏毛病,他扭头四处找了找。
“妞妞上哪儿去了?”
“她呀,想办法挣礼物去了!”
大皇子无奈的看向门外。
“刚才长乐拽着静仪姑姑和昌仪姑姑出了门,非要再去邀请一些客人回来。说是添人不添菜,光添碗和筷,不能再吃亏了。”
宋易行被大皇子给看的,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他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干巴巴的解释道。
“咳,妞妞是小孩子,玩兴比较重。一直都被皇上疼爱教导着,所以童心重的很。”
不愧是他宋世子,甩锅这种事儿能干的无比丝滑又一点不心虚,全靠脸皮厚。
“我都有点想不明白,才过去这么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虎妞妞到底是怎么长进成现在这样的呢?”
周钦南一边给宋易行递过来一杯茶水,一边闷笑的双肩止不住抖动。
“我记的以前在青沙县,她可没有现在这么聪明机灵,让人招架不住。
宋易行,你一天天到底是怎么教的她?那小丫头一门心思的就想挣家业,说是要给你攒十里红妆来着。
怎么?
你这个宣平侯府世子,以后没有十里红妆还嫁不出去了不成?
不至于吧?
虽说你只有这一份蒲柳之姿,但是本世子看着比我强的多。你这张脸啊,明明越长越貌美如花,应当不需要贴钱恨嫁才对呀?”
狗逼损友这一连几个打趣的调笑发问,问的宋易行俊脸黢黑。看着对面这不怀好意的狗东西,他冷笑着挑了挑嘴唇。
“慎郡王世子实在是太过谦了,我长成什么德行不重要,你长的是不是人模狗样很重要。
毕竟我没有俊脸的话,好歹还有点才华。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啧,怕是只能混吃等死了!”
这两个损货怕是都在对方嘴上涂了点毒,开口就是戳心戳肺的言词,大皇子只能赶紧出来两头劝架。
好在虎妞妞回来的很快,也当真又拽回来一批亲戚当客人。
“兄长,我回来啦!
走,搂席去!”
噌噌噌的跑过去,二话不说拽起自家人就直扑饭桌。
根据以往丰富的搂习经验,把自己那谁也抢不过的弱鸡兄长按在了自己的右手边,这可是最利于自己帮他抢菜的好位置了。
并且很有良心的虎砸还知道爱乌及屋,又把同样弱鸡脆皮的大表哥按在身己的左手边。
好位置全占满了,然后抄起筷子爪爪一挥。
“开抢!”
哦不,开席。
由于席上有长乐郡主和昌仪公主这两只下山饿虎,所以明明该是高端小朋友们圈里的一场小宴,也愣是跟幼儿园食堂里干饭似的,争抢的那叫一个热闹有人气。
“长乐你住爪,那块鱼是我先看到的!”
“你看到的就是你的啦?谁先吃到才是谁的!易哥儿你赶紧吃!”
“虎妞妞,这最后一块脆皮烤乳鸽好像是我先挟到的?”
“小南南你看错了,明明是我的筷子先挟到。而且你都已经吃过一块了,我看到了。这块你别吃,我这柔弱不能自理的脆皮大表哥还没尝到一口呢!”
“长乐,汤是我的……”
“哦,那你喝吧,肉给我吃!”
虎砸还是那个实诚的孩子,哪怕是搂自己的席,也依旧毫不手软。
而这群从小享受着锦衣玉食长大的天潢贵胄们,愣是在这热火朝天的争抢氛围中,被抢的头顶冒火食欲大开。
估计是抢着吃最香这么个朴实的道理吧,一群孩子吃到兴起的时候也没谁再端着什么破规矩礼仪了。
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拼谁眼疾手快,哪怕抢到了一根青菜叶子,都能高兴的拍桌子直笑。而没抢过别人的,则气的捋起袖子更加专心的投入饭桌大战斗。
吃好没吃好不知道,反正保证个个都玩的很开心。就这么你有心我有意的情况下,倒也是来了一场宾主尽欢。
落景园里的热闹场景,被暗卫们如实传回了皇帝的耳边去。
他捏着奏折,小心眼子的撇撇嘴。
“这熊孩子真是白疼她了,八百年请一回客,竟然都舍不得来请她舅舅去吃一口?白疼了,孩子都白疼了……”
气不过的逼逼叨叨,又被他那最爱腹诽的大统领给听了个正着。
官路不易,江羽叹气。
“皇上,咱其实可以适当的讲讲道理。郡主请的都是一群小孩子,别说请您合不合适了。
单说您如果去了的话,人家那一群小伙伴还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开怀?
难得的一个机会,说明郡主又长进了不少。如此好事,您还计较什么呢?”
“朕这是计较吗?
朕这是心酸!”
不高兴的把奏折扔下,这位小心眼子的皇帝,开始任性的罢工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