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柏之攥着衣角站在走廊尽头，指尖掐进掌心——刚才透过排练室的玻璃窗，她分明看见苏晚踮脚凑到林默耳边说了句什么，林默的指尖在苏晚下巴上轻轻刮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像极了镜头里刻意设计的偶像剧画面。
苏晚是最近刚凭着一部小成本网剧小火的三线明星，仗着一张清纯脸圈了不少粉，这次进组和林默的公司合作拍广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总想借着林默的资源往上爬。
“发什么呆？”林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运动完的微喘。章柏之回头，看见他额角还挂着汗珠，运动服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没什么。”她慌忙移开视线，却瞥见林默手腕上还沾着点颜料——那是刚才陪她画板报时蹭上的，她忘了提醒他洗。
林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不在意地笑了笑：“等会儿洗。”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刚才苏晚找我，是说广告脚本的事，她想改几个镜头，让我帮忙看看可行性。”
章柏之没接话，只是盯着他袖口那片被颜料染脏的布料。她记得上周拍摄间隙，苏晚也是这样“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林默衬衫上，林默当时皱着眉，却还是耐着性子听苏晚道歉，甚至让助理拿了件干净衬衫给她换。
“她是不是故意的？”章柏之终于问出口，声音有点发紧。
林默沉默了两秒，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塞进她嘴里。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他才开口：“她的团队想借这次合作炒热度，我没答应。”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她凑过来说话，我已经推开她了，你看到的笑，是在说拒绝她的理由。”
章柏之含着糖，忽然想起刚才玻璃窗里的画面——林默的手确实抵在苏晚胸前，只是距离太远，她没看清。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赶她走？”她追问，舌尖的甜味似乎没那么腻了。
“合同在身，没必要闹得太僵。”林默低头，视线落在她微微鼓起的脸颊上，忽然笑了，“怎么？我们柏之吃醋了？”
他刻意把“柏之”两个字咬得很轻，带着点调侃的意味。章柏之的脸腾地红了，刚想反驳，就被他拉住手腕往休息室走：“别瞎想，带你去看个东西。”
休息室的抽屉里，林默翻出个相框，里面是张拍立得——照片上章柏之趴在画架上补觉，嘴角还沾着点颜料，林默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画笔，正偷偷往她脸上画小胡子。
“上周你画板报睡着的时候拍的。”林默把相框塞进她手里，“苏晚那种人，眼里只有镜头，而你……”他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上她沾着颜料的嘴角，“是会让我想偷偷画小胡子的人。”
章柏之捏着相框，忽然想起刚才林默手腕上的颜料——那颜色，和她画板报时用的草绿色一模一样。
原来有些在意，从来都藏在看不见的细节里。
窗外，苏晚的助理正焦急地打电话，隐约能听见“苏姐又被林总拒了”的声音。章柏之抬头看向林默，他正低头帮她擦掉手指上的糖渣，眼神专注得像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事。
她忽然觉得，刚才那些揪着心的猜忌，都成了多余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