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的舷梯缓缓收起时,苏婉正靠在窗边看洛杉矶的海岸线。阳光把云层染成金红色,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她指尖划过舷窗的冷凝水,忽然被身后的力道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在想什么?”林默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裹着机舱里温暖的空气,带着点慵懒的喑哑。
苏婉转身搂住他的腰,鼻尖蹭过他衬衫上的褶皱:“在想国内的梧桐该落叶了,咱们院子里的那棵,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请人来修剪。”
林默低笑,伸手捏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整片星空,低头吻下来时,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缠绵,这个吻来得又急又沉,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狠劲,仿佛要将这阵子所有的纷扰都揉碎在唇齿间。
苏婉起初还怔着,随即反手扣住他的后颈,踮起脚尖回应得热烈。机舱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气流声。阳光透过舷窗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映得发亮。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指腹摩挲着她被吻得发红的唇角:“刚才在机场,你看到章柏之了,对不对?”
苏婉睫毛颤了颤,没否认:“看到了,她站在围栏外,好像在喊你的名字。”
“我没听见。”林默说得坦诚,指尖轻轻刮过她的脸颊,“我眼里只有你走进来的样子。”
他早在进机场前就接到了助理的消息,说章柏之堵在VIp通道外,情绪激动地要见他。他当时只淡淡回了句“让安保拦住,别让她靠近”,便再没放在心上。有些人和事,本就不该占据太多分量。
苏婉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笑了,伸手抚平他衬衫上的褶皱:“飞行时间要十几个小时,我去把毯子拿出来,你要不要睡会儿?”
“不急。”林默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靠窗的沙发上,自己则半跪下来,把头搁在她的膝头,像只撒娇的大型犬,“再陪我说说话。”
他说起国内公司的新项目,说起朋友酒庄新酿的酒,说起冬天要带她去长白山滑雪,絮絮叨叨的,像要把未来的日子都摊开在她面前。苏婉安静地听着,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感受着他发间的温度,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像被填满了棉花。
而此刻的机场停机坪外,章柏之正被两个安保拦着,昂贵的礼服裙沾了些灰尘,妆容也有些花了。她看着那架私人飞机滑向跑道,引擎的轰鸣声震得她耳膜发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让我见他!我有话跟他说!”她朝着飞机的方向嘶吼,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林默!你不能这么对我!那栋别墅我可以不要,投资我也可以让,但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可飞机没有丝毫停留,很快便冲上云霄,变成天际线处一个小小的黑点。
助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终是没上前。林总交代过,从此再无瓜葛,那就不必再有任何交集。章柏之想要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能带来的名利,这样的关系,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机舱内,苏婉已经靠着林默的肩膀睡着了。她的呼吸很轻,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林默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
他想起刚才在机场,透过车窗看到章柏之的瞬间,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他曾以为的那点“心动”,不过是感官被短暂吸引的错觉,在苏婉这份不动声色的信任和笃定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的爱,从不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是明知有更好的选项,却依然只想握紧身边这只手。
飞机穿过云层,朝着东方飞去。林默低头吻了吻苏婉的发顶,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归途漫漫,但只要身边有她,再远的路,都像是在奔赴一个温暖的家。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藤蔓,终究会在时间里枯萎成尘埃,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