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泳池水面碎成一片晃动的金箔。林默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扯掉领带就跳进了泳池,水花溅起的瞬间,他仰头抹去脸上的水珠,古铜色的脊背在光线下起伏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水珠顺着紧实的腰线滑进泳裤边缘,带着湿意的气息漫开来。
苏婉端着果盘从回廊经过,脚步像被钉住似的顿在原地。果盘里的草莓滚到指尖,她才惊觉自己看呆了,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砖,才想起自己早已不是十八岁时那个会对着心动男生脸红跑开的小姑娘——她是孩子的母亲,是旁人眼里稳重的“苏姐”,可心脏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咚咚地跳得发慌。
林默游到池边换气,看到她时扬了扬眉,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站着干嘛?过来坐。”他伸手抹了把脸,手臂肌肉随着动作绷紧,又缓缓放松,带着湿漉漉的力量感。
苏婉把果盘放在池边的藤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藤编缝隙。她见过他穿西装的样子,见过他皱眉看文件的样子,却从没见过他这样浑身湿透、带着水汽的模样。阳光在他锁骨的水珠上折射出光点,晃得她不敢直视。
“怎么不说话?”林默单手撑着池沿,上半身微微抬起,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眼底带着点戏谑,“看傻了?”
苏婉猛地回神,脸颊发烫,抓起一颗草莓塞嘴里,酸甜的汁液也压不住心里的慌乱:“没、没有,就是路过。”
“路过?”林默低笑一声,水花溅到她脚踝,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这泳池在别墅后院,你从厨房过来,路过?”
她被问得语塞,索性坦白:“刚炖了汤,给你端一碗。”话一出口就后悔——汤还在厨房的砂锅里炖着,她根本没端来。
林默却像信了,点点头:“那正好,游饿了。”他翻身坐上岸,水珠顺着肌肉沟壑往下淌,随手拿起毛巾擦着头发,动作随性又带着种不加修饰的性感。苏婉飞快地瞥了一眼,又慌忙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洗得发白的家居裤上。
她想起早上送孩子上学时,校服上沾的奶渍还没完全洗掉;想起厨房水槽里堆着的碗碟,是昨晚来不及洗的;想起镜子里自己眼角悄悄冒出来的细纹——他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身边从不缺年轻漂亮的面孔,而她呢?不过是个被生活磨得只剩琐碎的少妇,连买支口红都要算着孩子的奶粉钱。
“怎么了?”林默擦完头发,见她半天没动静,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视线与她平齐,“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
他的气息带着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离得太近了,近得苏婉能看清他睫毛上未擦干的小水珠。她猛地往后退了退,撞到藤椅腿,疼得“嘶”了一声。
“小心点。”林默伸手想扶,被她躲开了。
苏婉站起身,抓起果盘:“汤该好了,我去看看。”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厨房走,后背却像被他的目光烫着,一路烧到脖颈。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点心动有多可笑——他是林默啊,而她,连站在他身边都觉得底气不足,又怎么配得上那点突如其来的心跳?
泳池边,林默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指尖还停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随即又沉了下去,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想扶她的那只手,还残留着她躲开时带起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