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平稳地穿行在云层里,舷窗外是翻涌的白浪,机舱内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苏晴攥着衣角,指尖把布料绞出几道褶皱,刚才在停机坪做出的选择像团滚烫的火,在她心里烧得厉害。
林默就坐在旁边,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机舱里的淡淡茶香,让她莫名觉得安心,又忍不住心慌。他没有再提周明宇,只是翻着一本财经杂志,侧脸的轮廓在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想喝点什么?”林默忽然合上书,目光落在她紧绷的肩膀上。
苏晴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慌忙低下头:“不、不用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林默没再追问,只是起身走到吧台边,倒了杯温牛奶回来,杯壁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喝点这个,安神。”他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苏晴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瞬间红透。她能感觉到林默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那视线并不灼热,却带着种让人无法回避的温柔,让她心跳如擂鼓。
“刚才……”林默的声音放得很轻,“谢谢你。”
苏晴抿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只是做了想做的选择。”话一出口,又觉得太直白,脸颊更烫了。
林默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那就好。”他没有再靠近,只是重新拿起杂志,却没再翻看,目光偶尔越过书页,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像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机舱里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甜。苏晴偷偷抬眼,看他认真“看书”的样子,忽然觉得,刚才周明宇的阻拦、自己的挣扎,都成了此刻心动的铺垫。
飞机降落在城郊的私人机场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林默刚帮苏晴拎起琴箱,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林睿”的名字。
“哥!你在哪儿呢?”林睿咋咋呼呼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跟你说个事儿,下周六我在庄园办派对,你可一定得来!”
林默皱了皱眉:“又办?”
“这次不一样!”林睿的声音透着得意,“我特意请了近三年的选美冠军,个个都是顶尖的!保证让你眼前一亮!就当……就当给你贺贺喜!”最后几个字说得含糊,却带着点了然的戏谑。
林默瞥了眼身边的苏晴,她正低头看着地面,似乎没在意电话内容,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再说吧。”他含糊应着,挂断了电话。
“是……有事情吗?”苏晴小声问,指尖又开始绞衣角。
“没什么。”林默把琴箱递给旁边等候的司机,“先送你回家。”
车驶进市区时,林默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林睿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座灯火辉煌的庄园,草坪上摆满了香槟塔,配文:“哥,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别让我失望啊!”
林默看着照片里那些穿着华丽礼服的身影,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按灭了手机。他侧头看向苏晴,她正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侧脸被路灯的光切割出柔和的线条,钢琴家的沉静气质与照片里的喧嚣格格不入。
“下周六有空吗?”林默忽然问。
苏晴转过头:“嗯?”
“有场室内乐演奏会,”林默避开了庄园派对的事,语气自然,“想请你一起去。”
苏晴眼睛亮了亮,像落进了星光:“好啊。”
林默看着她绽开的笑,心里忽然无比确定——那些选美冠军的光环再耀眼,也抵不过眼前这抹藏在羞怯里的真心。庄园的请柬注定会被遗忘,而身边这个会在飞机上脸红、会为琴键上的音符心动的姑娘,才是他此刻最想珍惜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