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时，雨丝正斜斜地织着夜色。林默先下了车，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苏菲的手搭在他掌心时，还带着点微凉的湿意——刚才下车前，她去便利店买水，被飘进来的雨打湿了指尖。
“头发湿了。”他抬手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苏菲仰头看他，酒店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眉骨上，把平日里的冷硬轮廓柔化了几分。
“先上去吧。”她拽了拽他的袖口，声音被雨声泡得软软的。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的影子，苏菲的肩膀轻轻挨着林默的胳膊，能感觉到他衬衫下手臂的温度。数字键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林默忽然低头，鼻尖差点碰到她的发顶，轻声问：“晚饭想吃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都行。”苏菲的视线落在他喉结上，那里随着说话轻轻滚动，“你选吧。”
房门打开的瞬间，苏菲被他圈在怀里抵在门板上。不是激烈的冲撞，而是带着点克制的温柔，他的手虚虚拢着她的腰，像怕碰碎什么。苏菲的手指陷进他后背的衬衫里，能摸到他紧绷的脊背线条，还有透过布料传来的、擂鼓般的心跳。
“别闹。”她喘着气推他，指尖却舍不得用力。林默低笑一声，气息喷在她颈窝，酥得人发麻：“没闹，就是想抱抱你。”
他确实只是抱着，头埋在她肩窝，呼吸里带着点雨后的清冽。苏菲能感觉到他发梢的湿气蹭着她的脖颈，像小动物在撒娇，心里那点因为刚才在车里没说出口的别扭，忽然就化了。
“饿了。”她推推他的胸口，声音闷在他怀里，“叫吃的吧。”
林默起身时，眼底还带着点未散的缱绻，转身去拿手机的背影，步子都比平时慢了些。苏菲靠在门板上看着他，忽然发现他今天穿的衬衫，还是上次她随手买给他的那件，袖口磨出了点毛边，他却总爱穿。
“点了海鲜粥和小菜。”他走回来，自然地坐在沙发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苏菲挨着他坐下，电视开着静音，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忽然伸手，把她的腿架在自己膝头，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脚踝：“今天走路太多，累了吧？”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粥送来得很快，林默盛了一碗递她，勺子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热气模糊了两人的眉眼，苏菲忽然笑了：“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林默抬眼看她，嘴角弯了弯：“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尝尝？”
他张口接住，舌尖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首温柔的曲子。林默握住她拿勺子的手，一起把剩下的粥慢慢喝完，碗底最后一点汤汁，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别回去了。”他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外面雨大。”
苏菲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眼撞进他的目光里，那里盛着比夜色还浓的温柔。她没回答，只是把空碗推到一边，轻轻靠进他怀里。电视的光还在流淌，门外的雨声渐密，而怀里的温度，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说着——今晚，谁也舍不得先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