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阙颔首,这点他倒是能理解。在这种波谲云诡的皇室里,想好好活着,有时比登天还难。
小白的声音透着几分认真:【原主性格怯懦,他没什么大志向,就想着能平安顺遂地过完这辈子,所以才托了你。】
【咱们主线任务就是要获得玄熠的好感度,改变他原有的结局,顺带消除这个世界的魔气。】
“玄熠?”渊阙指尖一顿,脑海里浮现出关于这位摄政王的零星传闻。权倾朝野,手段狠戾,是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原剧情里,他最后落得个被下毒、权力尽夺、惨死的下场,与那对“郎才女貌”的男女主脱不了干系。
他想起刚才听到的纠葛,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男主放着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不要,偏喜欢这位摄政王?这剧情,倒是比市井话本还曲折。”
【重点不是这个!】小白急了,【玄熠的结局太惨了!你就不心痛?】
心痛,为什么要心痛?见都没见过。″
!!!
主人你一定会后悔你现在说的!!!
小白顿了顿,【玄熠手里握着南沧的半壁江山,你想在这皇室里安稳活下去,离了他的庇护,恐怕没那么容易。】
渊阙眸色微沉,小白说得有道理。他如今是个没权没势的七皇子,在虎狼环伺的深宫里,想独善其身几乎不可能。
玄熠虽是权臣,却也是皇帝名义上的皇弟,若能得他照拂,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只是……
“获得好感度?”渊阙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对着那位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小白,你确定不是让我去送死?”
原主记忆里的玄熠就是这么个形象。
小白却很有信心:【事在人为嘛!现在时间线还早,男女主才刚见一面,那些糟心事都没发生,玄熠的权势还稳如泰山,一切都来得及!你只要慢慢靠近他,让他觉得你没有威胁,再偶尔帮他挡挡暗箭,好感度总能涨起来的!】
渊阙望着沉沉的暮色,长舒了口气。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替原主好好活着,顺便救一救那位倒霉的摄政王,听起来……似乎也不算太无趣。
“行,”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不就是刷好感度吗?我试试。″
小白看着渊阙走得实在是艰难,小心地开口【主人,我扶你?】
赶紧的。″
一道白光闪过,一个面容清秀,眉眼舒展。乌黑的头发自然垂落,眉毛浓密且形状好看,眼睛明亮有神,透着青春朝气,嘴唇微微抿起,带着少年的清爽与质朴,整体给人干净、阳光的感觉。
渊阙的目光先落在小白身上那件崭新的锦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袖口磨得起毛的布料。
那锦缎在廊下微光里泛着细腻的光泽,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领口和袖口绣着几缕暗金色的流云纹,虽不张扬,却透着一股精心裁制的贵气。
他垂眸看向自己,玄色衣袍沾了些草屑泥点,袖口被剑气划破的口子还没缝补,露出里面略旧的衬里。
与小白身上那身整洁鲜亮的锦服一比,倒显得有些狼狈了。
渊阙喉间低低嗤了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这境遇的反差,抬手拢了拢衣襟,才淡淡抬眼看向小白:愣着做什么?
主人的眼神好可怕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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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殿下,皇上有请。”李公公弓着腰,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谄媚笑意,声音尖细却透着几分小心翼翼,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微微蜷着,生怕惊扰了屋里的人。
玄熠应了声“走吧”,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不高,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落时,他已从屋内缓步走出。
他生得一副极为出挑的好样貌,眉峰如刀削般利落,斜飞入鬓,眼瞳是极深的墨色,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扫过李公公时,明明未带半分情绪,却让对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鼻梁高挺如悬胆,唇线分明,下唇微微抿着时,下颌线绷出利落的弧度,更显风骨卓然。
身上那件玄色蟒纹锦袍是上好的云锦所制,暗沉的底色上,银线绣就的蟒龙盘旋而上,鳞片在廊下透进的微光里流转着细碎的光泽,既不张扬又难掩贵气。
领口和袖口滚着一圈赤金镶边,衬得脖颈修长、手腕劲瘦。腰间玉带束得紧实,明黄的衬里偶尔从衣襟间露出一角,与带钩上那块羊脂白玉相映——玉上雕着祥云纹样,温润通透,一看便知是珍品。
头上紫金束发冠将墨发一丝不苟地拢起,冠顶一颗鸽血红宝石垂着细链,随他迈步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鬓边添了几分灵动,却丝毫不减其周身迫人的气势。
他走得不快,玄色袍角扫过光洁的金砖地面,带起微不可闻的声响,可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人心尖上,让跟在身后的李公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小碎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微臣拜见,陛下。”
玄熠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却无半分谄媚。话音刚落,他已利落地俯身行了一礼,动作标准却不拖沓,袍角在金砖地面上扫过一道浅弧,随即直起身来。
那姿态从容得很,既恪守了君臣之礼,又难掩骨子里的挺拔气度——毕竟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即便是面圣,也断不会有半分瑟缩之态。
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玄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见玄熠起身,他小幅度地抬了抬下巴,嘴角抿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算不上笑意,倒像是默认了这份不必太过拘礼的熟稔。
毕竟这朝堂上下,敢在他面前如此利落行礼、不故作谦卑的,也只有这位一手将他扶上皇位的皇兄了。
“免礼。”
玄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平稳中带着天子独有的从容,尾音微微上扬,像是随口一句吩咐。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目光落在阶下玄熠身上,那双年轻却已染上深沉的眼眸里,没什么明显的温度。
“赐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