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可是察觉到什么?”
姬煜川见姬明澈驻足在封印前,目光紧锁着石柱间那道金色光幕,迟迟没有动作,不由得沉声开口询问。
他能感受到儿子周身的赤红光芒微微波动,显然是察觉到了异常。
姬明澈缓缓点头,指尖的月魂玉滚烫得几乎要灼烧皮肤,与封印下方的本源碎片共鸣愈发强烈。
可令他诡异的是,这股牵引之力浓烈到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拽入其中。
“这封印有古怪。”
他语气凝重。
“月神的神力本该纯粹,可这封印之下,除了碎片的气息,怕是还藏着些别的。”
说罢,他转头看向姬煜川。
“父皇,你们退后一些,我先来解开这封印。”
姬煜川颔首,抬手示意月七等人后撤。
“都退一丈开外。”
他目光紧盯着姬明澈的背影,周身三色神力悄然流转。
这个距离刚好,若是澈儿遭遇危险,他能瞬间冲上前护住。
净渊掌心也聚起金光,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姬明澈深吸一口气,掌心骤然聚起浓郁的赤红光芒,滚烫的光晕将整片石柱区映照得一片赤红。
他眼神一凝,不再犹豫,猛地将掌心赤红光芒挥出,直撞向那道金色封印!
“轰——!”
赤红光芒与金色封印剧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光与红光交织缠绕,在石柱间激荡出漫天能量波纹。
封印剧烈震颤,光幕上的金光忽明忽暗,似乎在顽强抵抗着赤红光芒的侵蚀。
与此同时,圣都,神庙。
殿内深处,香烟缭绕,鎏金打造的拉神雕像双目微阖,神情威严而肃穆。
雕像眉心那枚本应裂了两半的黑曜石,不知何时已然恢复如初,表面光滑莹润,仿佛从未有过裂纹。
突然,一缕缕黑色雾气从雕像眉心的黑曜石中缓缓渗出,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在无人察觉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半晌过后,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陡然在殿内响起,带着几分沉吟,又似有若无地透着一丝轻叹。
“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呢…”
声音消散在缭绕的香烟中,唯有那尊拉神雕像,眉心的黑雾愈发浓郁,仔细看,竟然还出现了一道仔细裂纹。
姬明澈眼神一凝,周身赤红光芒暴涨到极致,再次挥出一掌!
滚滚红光如奔腾的岩浆,裹挟着势如破竹的威势,直冲那道摇摇欲坠的金色封印,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泛起扭曲的热浪。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赤红光芒的冲击,那道金色封印竟开始寸寸消融,化作漫天细碎的金光飘散。
连带着封印下萦绕的丝丝诡异黑雾,也在红光的炙烤下节节败退,最终彻底消散。
“嗡——”
片刻后,金色封印彻底破除,一道柔和的赤红光晕从石柱下方缓缓升起,正是月神的本源碎片!
它仿佛有灵,循着姬明澈掌心月魂玉的牵引,径直飘到他眼前,悬浮在空中熠熠生辉。
“是碎片!”
姬明泽眼中满是激动。
“八弟成功了!”
姬煜川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眼底的担忧消散大半,望着那枚碎片,神色间难掩欣慰。
月七等人也松了口气,周身的神力缓缓收敛,目光尽数落在那枚碎片上。
姬明澈盯着眼前的碎片,微微蹙起眉。
与其说它是“碎片”,倒不如说…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颗小巧玲珑的狗头?
还是颗泛着淡淡金光、线条圆润的小狗头,眉眼处竟还透着几分憨态,倒是与之前那块本源碎片截然不同。
他心中诧异,抬手便要接过仔细查看。
可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枚金色小狗头,它却骤然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钻进了他的眉心,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明澈下意识摸了摸眉间那颗与生俱来的红豆痣,只觉得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既没有神力暴涨的悸动,也没有神魂共鸣的异象,仿佛刚才那颗金色小狗头,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澈儿,身体可有异样?”
姬煜川大步上前,目光在他周身仔细打量,生怕本源碎片融合时出了纰漏。
姬明澈抬手揉了揉眉心的红豆痣,那里的灼热感正缓缓褪去。
“除了刚才有点热,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
“八弟,可有千年前的记忆浮现?”
姬明泽也跟着上前询问。
“之前那老头说,本源碎片能帮你唤醒过往的记忆。”
姬明澈再次摇头,眼底带着一丝困惑
“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或许…是需要些时间融合?”
一旁的净渊却默不作声地蹙起了眉,目光紧盯着姬明澈身后。
那里,一道比之前愈发庞大的赤红暗影正静静趴着,轮廓依旧看不真切,也没了以往的活跃灵动。
他又抬眼望向姬煜川身后盘旋的金龙,只见那道金光熠熠的龙影正围着赤红暗影欢快地转着圈。
龙首时不时蹭一下暗影的边缘,那模样…是兴奋?
姬煜川闻言颔首。
“应是如此,本源碎片融合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既然已经拿到碎片,我们先离开这里。”
“霆儿那里不知道战况如何,我们尽快赶去汇合。”
月七也附和道。
“蒙巴纳的人恐怕还会有后援,星湖不宜久留,我知道一条隐秘水道,能避开追兵,直接返回戈壁边缘。”
姬明澈点点头,转身之际,眉眼忍不住轻蹙一下,跟着众人朝外走去。
与此同时,星湖外围的战场早已是一片炼狱。
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破碎的青铜铠甲与暗红的血迹交织,被雷火灼烧的焦黑遗骸散落各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味,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神力碰撞的轰鸣、士兵的惨叫与兵刃断裂的脆响交织,战况依旧激烈到极致。
萧烬的衣袍早已破烂不堪,下摆被火焰烧得卷了边,沾满了血污与尘土,额角的汗珠混合着血渍滑落。
他拄着凝聚水之力形成的短刃,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鏖战许久,神力消耗巨大。
“也不知道明澈那边怎么样了…”
他说着话,抬手的功夫,水箭便已射向逼近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