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咱们先不说那本破…那本‘三从四德’了。”
司昭霆指尖捏了捏怀中人软乎乎的脸蛋，抱着人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嘴里继续哄劝道。
“以后都不提这茬，好不好？”
姬明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这是好东西，我得好好研究，还要学以致用呢！”
司昭霆听得心头发紧，又狠狠瞪了沈戾一眼，都怪这厮闲着没事搞什么三从四德！
沈戾迎上他的目光，满脸都是“悔不当初”的懊恼，恨不得当场把那本改过的书给烧了。
“好好好，研究，咱们以后一起研究。”
司昭霆赶紧服软，话锋一转，抓着姬明澈的小手晃了晃。
“但澈澈得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提‘休’字，你以后娶了我，是要对我一辈子负责的，哪能说休就休？”
“阿澈，我也是。”
沈戾连忙搬了张凳子凑到姬明澈身侧，小心翼翼地抓过他另一只小手，语气带着可怜巴巴的意味。
“没了阿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姬明澈忍不住小小地叹了口气。
“好吧，那我以后不提了，但你们也得答应我，再不能动手打架了。”
司昭霆立刻接话，还不忘斜睨沈戾，语气里的威胁藏都藏不住。
“不过是兄弟间切磋功夫，哪能真打架？是吧，小沈大人？”
沈戾半点不惧他的眼神，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跟着附和。
“小郡王说的极是，不过是切磋罢了。”
恰在此时，来财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启禀小主子，楚王爷与小温大人来了。”
“是六哥和大表哥来了！”
姬明澈眼睛一亮，当即就要从软榻上跳下去，却被司昭霆一把按住，无奈提醒。
“澈澈，外袍还没穿呢，仔细着凉。”
沈戾早已起身取了朱红锦袍过来，本想亲手给人披上，可瞥见司昭霆紧抱着人不肯撒手的模样，指尖顿了顿，终究还是将袍子递了过去。
司昭霆得意地扬了扬眉，接过袍子慢悠悠展开，小心地给姬明澈套上，连领口的盘扣都一一系好。
又细致地将腰带绕着小腰系了个漂亮的结，将人的小靴子也给理了一遍，才舍得把人放到地上。
脚刚沾地，姬明澈便像只雀跃的小团子，朝着门外快步跑去，连身后的二人都给忘了。
司昭霆望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转头看向沈戾，语气半是威胁半是警告。
“小沈大人，你想进东宫的门，这…”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惊呼。
“小主子——！”
书房内二人脸色骤变，几乎是同时闪身冲了出去。
只见那抹朱红小身影正仰躺在台阶下，两条小腿还无意识地在半空蹬着。
姬明澈想撑着身子翻身，可不知为何，身子却软得使不上力气。
稍远的侍从见此早已慌了神，纷纷朝着台阶跑去，往日里小太子的书房门口，除了江宁、来财、来福三人，旁人是不许靠近的。
不远处，江宁正端着东西，身后跟着提着东西的温逸棠与姬明泽。
三人瞥见台阶下的情形，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都顾不得，撒腿就往台阶下跑。
来财跳下台阶，抖着双手将姬明澈轻轻抱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小主子，您…您哪里疼？都怪奴才…”
司昭霆一把将人从他怀里接过来，抖着手道。
“澈澈，哪里疼，摔到哪里了…”
姬明澈靠在他怀里，小声哼唧了一下，其实身上不怎么疼，就是脑袋昏沉沉的，许是翻下来时，磕到了后脑勺。
方才他跑得太急，没看清脚下，一整个人便翻了下来。
“阿澈，是不是摔着脑袋了？”
沈戾脸色焦急得吓人，伸出手想碰他的后脑勺，却又怕碰疼了人，指尖悬在半空，怎么也不敢落下。
“八弟！”
姬明泽喘着粗气跑到跟前，声音里满是担忧。
“有没有哪里受伤？”
身后的温逸棠朝着围着的侍从厉声吩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江宁转身，几个纵跃间，便消失不见。
一刻钟后，江宁几乎是半提着汤和，将人给带进了东宫内殿。
姬明澈始终被司昭霆稳稳抱在怀里，半点不肯撒手，连汤和进来，目光都没从怀中人脸上移开分毫。
沈戾、姬明泽与温逸棠则守在一旁，殿内静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汤院首到——”
殿外侍从的通禀声刚落，汤和便提着药箱匆匆踏入殿内。
他抬头看见殿中围着的几人，刚要躬身行礼，便被姬明泽一把抬手制止。
“院首不必多礼，快给八弟瞧瞧！他方才从台阶上整个人翻了下去，给摔着了。”
汤和闻言，心下猛地一沉，快步上前。
可看清司昭霆怀中姬明澈的模样时，又添了几分惊异。
传闻太子殿下身形变小，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娇小，此刻缩在人怀里，跟只虎崽似的。
“还请将殿下放到床榻上，臣需为殿下检查全身。”
汤和放下药箱，语气凝重。
司昭霆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动作极轻，将姬明澈缓缓放在内侧铺着软垫的床榻上，指尖还轻轻攥着他的小手，不肯完全松开。
与此同时，文华殿内。
成德匆匆步入殿中，语气中难掩焦急。
“皇上！东宫那边传来消息，小殿下…小殿下从台阶上摔下去了！汤院首已经赶过去了，眼下还不知情况如何！”
姬煜川手中的朱笔“啪”地落在御案上，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地一拍桌案，怒喝出声。
“一群废物！竟是连朕的澈儿都护不住！”
一想到如今澈儿那般小的身影，连往日的力量都没了，这一摔若是磕到要害…
他不敢再往下想，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压抑的暴戾。
“澈儿若是有半点差池，东宫内所有人，全都杖毙！”
“摆驾东宫！”
话落，便起身往殿外去，龙袍带起阵阵冷风。
成德恭敬应是，跟在天子身后，只在心底祈求小殿下千万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