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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你冷静一点!”
苏漾被他攥住的手腕传来阵阵刺痛,她用力想掰开他的手,声音里还留着最后的理智,
“我只是说分开一段时间,不是永远不见 我们都需要空间,想清楚彼此到底要什么,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想清楚?”季珩猛地打断她,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爬满眼白,语气里满是被撕裂的痛苦,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想清楚怎么离开我吗?想清楚怎么去找下一个能给你资源、陪你做事的人吗?苏漾,你骗我!你之前说喜欢我,说不会离开我,全是骗我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后颈,不是亲吻,而是死死将她的脸拉近自己,眼神像要将她吞噬:“我不准你走!这辈子都不准!”
他的力道太大,苏漾的唇瓣不小心撞在他的指节上,瞬间泛起红痕,再用力些,竟擦破了皮,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里散开。
………
苏漾想挣扎,可季珩的手臂像铁箍般圈着她,连动一下都困难。
长久以来被他照顾的习惯、身体对他靠近的本能反应,让她在最初的抗拒后,只剩无力的战栗。
她从没见过这样失控的季珩,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兽,只剩“抓住她”这一个念头。
季珩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战栗,却误以为是她“服软”,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从嘶吼变成压抑的哽咽:
“别离开我……苏漾,求你了……没有你我不行……”
………
时间在混沌中流逝。
苏漾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恍惚,只记得天花板的水晶灯在眼前晃成模糊的光斑,记得季珩的呼吸滚烫地落在她颈窝,记得他反复在她耳边低喃“别离开我”,声音里有愤怒,有哀求,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怕她像当初“离开”顾晏辰那样,也从他身边消失。
她偶尔会陷入短暂的失神,或许是长时间的争执耗尽了力气,或许是季珩的偏执让她精神紧绷,可每次回过神,总能感觉到季珩的手牢牢攥着她的手腕,或是环着她的腰,像附着在她身上的影子,无论她怎么躲闪,都甩不开。
窗外的天色从亮到暗,又从暗到亮,循环往复。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抬手擦汗的劲都没有,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唇瓣的伤口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苏漾昏沉间,总能感觉到季珩的存在。
他会用银勺舀起温热的粥,一点点送到她嘴边,粥的温度总刚刚好。
像是提前在自己手背上试了无数次,可他看着她吞咽的眼神,却带着种近乎贪婪的执拗,仿佛喂进她胃里的不是食物,是“她还在我身边”的凭证。
他会端来温水,用棉签沾湿她干裂的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可指尖触到她皮肤时,总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
偶尔她能坐起来,他会托着她的后颈,让她小口小口地喝水,另一只手始终攥着她的手,指尖反复摩挲她的指节,像是在确认她没有“消失”。
偶尔她精神稍好,能感觉到他帮她擦身。
温热的毛巾拂过皮肤,他的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
每擦过一处,都会用指尖轻轻按一下,像是在“标记”;
擦到她手腕被攥红的痕迹时,会顿一顿,随即更紧地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不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落在她颈窝,带着未散的恐慌。
身上的红痕和唇瓣的伤口,他也会亲自上药。
药膏是清凉的,可他涂药的指尖总带着灼热的温度,目光黏在那些痕迹上,像在看自己“失控的证明”,又像在无声地宣告:这些痕迹是他留下的,她是他的。
可这些零星的“照顾”,终究只是穿插在漫长偏执里的碎片。
更多时候,他会坐在她身边,牢牢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神里的恐惧和占有像潮水般漫上来,连眨眼都舍不得。
怕他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窗外的天色亮了又暗,苏漾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每次从疲惫中睁开眼,迎接她的不是晨光或暮色,而是季珩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偏执。
那里面没有温柔,只有“必须抓住她”的疯狂,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裹得喘不过气。
她像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海里,季珩是唯一能让她“停靠”的存在,却也是将她困在原地的锁链。
再次彻底清醒时,刺眼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手背上。
苏漾眨了眨眼,花了很久才让视线聚焦,看向床头的电子钟。
数字显示,已经是第八天了。
身体的酸痛(是被攥久了的僵硬,是长时间坐着不动的麻木)提醒着她过去七天的压抑,她撑着床单慢慢坐起来,动作迟缓得像个老人。
她想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离开这里。
回公司处理堆积的工作,联系助理确认项目进度,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里。
她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站稳。
走到衣帽间,随便套了件连衣裙,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唇上的伤口结了层浅痂,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苏漾深吸一口气,推开卧室门,沿着走廊走向庄园的大门。
可刚走到庭院,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就迎了上来,表情恭敬却不容置喙:“苏小姐,季先生吩咐,您现在需要静养,不能离开庄园。”
“为什么?”苏漾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皱眉,“我要去上班,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季先生说,您的身体还没恢复,公司的事他已经让特助接手了,您不用操心。”
保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显然是得了“死命令”,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苏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转身想回房间拿手机联系助理,可掏出来才发现,手机屏幕是黑的。
按了好几下电源键都没反应,拆开后盖才发现,里面的手机卡早已不翼而飞。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瞬间包裹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快步走向车库,想开车出去,却发现所有车的车门都锁着,钥匙不见踪影;
她又想起花园另一侧的小门,那里平时只供园丁出入,可走到近前,才发现门锁被换了,上面挂着一把沉重的密码锁,根本无法打开。
她甚至跑回客厅,想通过座机联系外界,却发现电话线早就被掐断,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忙音。
苏漾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庄园。
曾经,她以为这里是季珩用心意打造的甜蜜港湾,是他“爱她”的证明;
可现在,它像一座巨大的、华美的牢笼,将她牢牢困在里面。
那些保镖,是看守;
消失的手机卡、被掐断的电话线、不见的车钥匙,是切断她与外界联系的枷锁;
季珩那看似“为你好”的“静养”吩咐,是最残忍的囚禁。
他不是在“挽留”她,他是在彻底地“控制”她。
苏漾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原来,当爱变成偏执的占有,当“永远在一起”变成无法挣脱的囚禁,所谓的甜蜜,不过是包裹着毒药的糖衣。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