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小狗不能没有主人……我只有你了……你别抛弃我……”
邢芝芝转过身,脸上混杂着惊愕和无奈的神情。她捧起靳寒烨泪痕交错的脸,用指腹笨拙又温柔地擦拭。“服了你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她语气放缓,慢慢安抚,“好吧,不走了。但你要听话,对我要温柔一点,好不好?”
他破涕为笑说好。
接下来,他不再是把她按在门上,而是像抱住唯一的珍宝,将她温柔又坚定地托抱起来,轻轻放在了冰凉的书桌上。
接下来的亲密,充满了确认感的小心翼翼。他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甚至会下意识地用脸颊蹭蹭她的掌心,像一头终于被驯服、收起利爪的猛兽,贪婪地汲取着主人的抚慰。
“吱呀——”
桌腿与地板摩擦,发出暧昧而规律的轻响,将梦中旖旎的氛围推至顶点。
“哐当!”
一声来自梦外的、他自己不小心碰到床头柜的闷响,将靳寒烨猛地拉回现实。他倏地睁开眼,额间沁出一层薄汗。
是梦……却又因为是真实的记忆让人心脏狂跳,是他们那夜中药后的第三次?
濡湿冰凉的触感从身下传来,让他瞬间彻底清醒,靳寒烨有点懊恼起身。
他冷脸起来洗内裤、床单,窗外晨光熹微,混沌的大脑仿佛同时被一道光劈开。他懵懂地意识到:邢芝芝好像吃软不吃硬,他的眼泪对她是有效。
早知道这样,昨晚她点火闹他,他不应该放她走的,他怎么就才记起这茬呢?
当天中午,在压抑的餐厅包间里,傅廷砚在父母的压力下前来向苏见微“赔礼道歉”,但他全程冷漠,仿佛事不关己。
然后,傅廷砚因为去上厕所,手机落在桌上,苏见微趁着他不在迅速拿起他的手机,她看到了一个最近联系人写着“我的爱”,原来不止是因为她车震的丑闻,他傅廷砚也早已找好了下家,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踢开她,好去给他的新欢献殷勤是吧?
于是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发送成功,删除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处。苏见微端起茶杯,指尖微颤,心里却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她想:我不管你是谁,反正就不会让你痛快。
这边沈清芝的手机收到了傅廷砚的消息:我们不要联系了。我和苏见微和好了。
然而沈清芝还不知道,此时她正在拍摄她的戏份,手机还放在休息室的大衣里。
直到她下戏休息,才隐约听到几个剧组小姐妹在八卦:
“诶,不是说苏见微和傅公子掰了吗?我怎么听说有人中午看到他们一起在米其林餐厅吃饭呢?”
“真的假的?难道是两家家长逼着和好了?还是说余情未了?”
沈清芝蹙眉,接下来的戏份她拍得有点心不在焉。
不过柏星希来了后,她的精神就回笼了,他专业的态度和饱满的能量很快带动了全场气氛,也让沈清芝暂时抛开了杂念,重新投入工作。
拍摄间隙,她去外面拿饮料,与正要进场的靳寒烨擦肩而过。
靳寒烨一看到她,就感觉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昨天傍晚哭泣的她,诱惑他的她,还有梦中自己那带着哭腔的“主人”、“小狗”等词汇如同魔音绕耳,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邢芝芝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时,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邢芝芝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hello啊。”
就这简单的一个字,让靳寒烨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了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常低沉且……堪称轻柔的嗓音回应道:
“hello。”
这完全不同于他平日冷硬声线的回应,让沈清芝微微一愣,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靳寒烨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只留下一个紧绷而僵硬的背影。
沈清芝看着他几乎是同手同脚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个靳寒烨,又怎么了?
她昨天不就……轻轻踹了他几下吗?至于一副受了内伤的样子?还是说,踹完又拒绝他,真的伤到他自尊了?
算了,管他呢。
她用力甩甩头,像是要把靳寒烨有关的念头都甩出去。她的心绪不能再为这个男人混乱了,她要在意的是傅廷砚,那才是她计划中的正轨。
这样想着,她快步走向休息室,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想联系傅廷砚。
手机屏幕一亮,那条短信同时也看到了。
那瞬间,沈清芝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猛地冲向头顶。
一种被轻易抛弃、像个傻子般被戏弄的羞辱感,混杂着原本对傅廷砚刚建立起的好感瞬间泯灭,淹没了沈清芝。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傅廷砚要和她断联?
在她被周予墨欺负、最狼狈无助的时候,是靳寒烨收留了她,给她上药,听她哭泣。即便那样,她心里想的还是他傅廷砚,甚至拒绝了靳寒烨那一刻的靠近!她明明昨晚就可以沉溺在靳寒烨的怀抱里寻求安慰,可她却没有,而是像个傻瓜一样跑回家,逼着自己脑子里只能想他傅廷砚一个人!
结果呢?
一觉醒来,等来的就是他轻飘飘的一句“我们不要联系了”,转头就和前未婚妻和好如初?
靠!敢情我不过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是你们分手又复合的催化剂和工具人?!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冲垮了理智,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去揍傅廷砚一顿!立刻!马上!
下戏后,她换上一身利落的运动装,直接拎着一副拳击手套,杀气腾腾地冲向了傅廷砚的公寓楼。
如果,电梯门打开时,她没有迎面撞上靳寒烨的话。
靳寒烨刚打开门,就看到邢芝芝站在电梯口,一副失魂落魄、眼里却燃着熊熊烈火的样子。他眉头微蹙,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来找我的?”
“啊?”邢芝芝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与白天截然不同的靳寒烨——换下了挺括的保镖西装,只穿着一件领口微敞的灰色休闲衫,微湿的利落短发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浑身散发着一种居家的、不经意的慵懒。
更不同的是,白天这个被她看一眼就耳根通红、躲闪不及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的深邃眼神,整个人英俊得极具侵略性,仿佛又和曾经是睥睨一切像头恶狼的靳总重合。
她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到嘴边的“我找傅廷砚”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哦哦,我……我是来给你还外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