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放在桌上,发出淡淡的蓝光。上面刻着一行字:“双生绑定,唯火启封”。雨晴站在旁边,手指悬在半空,没有碰它。她刚从水里回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权杖靠在墙边,顶端还在滴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莫凡坐在对面,手心朝上。他的手臂上有一道红色的纹路,从手腕延伸到手肘,像烧伤的痕迹。他闭着眼睛,呼吸很慢。刚才用了一点凤凰之火,已经耗尽了力气。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他皮肤下火纹跳动的声音。
“再来一次。”雨晴说。
他睁开眼,没说话,只是翻过手掌。掌心裂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滴在芯片边上。火焰顺着血迹爬上去,钻进芯片的缝隙。同时,雨晴抬起左手,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在空中变成一颗透明的冰珠,轻轻落在芯片接口上。
冰和火碰到一起,没有爆炸,反而慢慢融合。芯片震动了一下,投出一片光影。画面晃了几下,终于清楚了——是北城穆家禁地的地图,标着一个位置“Yq-01”,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基因档案库·仅限家主及长女访问”。
雨晴盯着那串数字,眼神变了。1999年,是她出生的年份。这个编号,和母亲实验室里的试管编号一模一样。
“你进不去。”莫凡低声说,“穆家的系统认血脉等级。你是次女,但他们把你当成异常体,只要靠近就会报警。”
她不回答,把芯片收进袖子,站起身。外衣还是湿的,她也没换。她走到墙边,拿起权杖,手指在杖身上按了一下。一个小槽弹出来,正好能放进芯片。她把芯片插进去,权杖轻轻颤了一下,像是接通了什么。
“我不走正门。”她说,“冰羽有办法。”
莫凡没问。他知道她早就安排好了人,只是不说破。他撑着地面站起来,火纹暗了很多,但眼神清醒:“我在外面等你。系统一旦开始备份,三分钟内必须毁掉服务器,不然数据会传到圣城。”
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别信那些记录。”他在后面说,“不管看到什么,记住你是谁。”
她没停下,门关上了。
穆家禁地在祖宅地下,入口是一扇冰门,上面画着家族星图。雨晴站在十米外,没有靠近。她拿出一个小通讯器,按下按钮。
“切断b7区监控,三十秒。”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通讯器响了一下,两秒后传来一个字:“好。”
她立刻上前,权杖点地,悄悄释放魔力,模仿穆宁雪的气息——冷,强,带着雪山的压力。冰门微微震动,星图开始转动,识别到长女权限,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通道,墙壁是黑色寒岩,每隔几米有一盏蓝灯。她一步步走下去,权杖拿在手里,但没准备战斗。她知道这里的每一个机关,也知道哪里看不到摄像头。
通道尽头是档案室,三道冰门挡在前面。第一道要家主的血,第二道要长女的魔力,第三道要两个人同时验证。她站在门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细银针,插进第一道门旁边的孔里。银针连着一根线,另一头贴在她手腕上。
这是冰羽做的血印复制器,能暂时把别人的血变成自己的。她输入一点魔力,血槽亮了,第一道门开了。
第二道门,她用权杖碰了共鸣石,释放出和穆宁雪一样的冰系波动。门上的纹路扭曲了一下,第二道门打开。
第三道最难。必须两个人同时激活。她闭上眼,逼出一滴眼泪,浮在掌心,然后割破手指,让血和泪混在一起。冰在空中形成一个螺旋形状,代表两种血脉暂时连接。她把这个结构按进验证槽。
门开了。
档案室没有灯,只有许多发光的球漂浮在空中,按年份排列。她直接走向1999年的区域,手指划过编号,停在“Yq-01-A”上。光球亮起,投影出现。
画面里,穆卓云穿着白大褂,站在一台机器前。她手里拿着一支蓝色的针剂,标签写着:“冰凰精血·提取自Yq-01-A”。她把针扎进一个婴儿体内,婴儿手腕上戴着号码牌:“影武者0号”。
画面切换。另一个房间,护士抱着一个婴儿,操作台显示:“基因序列替换完成,目标:穆雨晴。原生基因已销毁。”
雨晴站着不动,呼吸平稳,心跳正常。她看着那个被调换身份的自己,看着那个接受了她精血的影武者,看着穆卓云在日志上签字:“实验成功,家族与圣城合作条款生效。”
她没动。
投影继续播放,跳出一段没归档的日志。
穆卓云独自在实验室,对着录像说话:“……冰凰精血无法复制,必须由活人承载。我选了影武者,因为他能承受改造。而雨晴,她太像她母亲了。留下她,不是因为心软,是留一条后路。如果计划失败,她还能……成为新的容器。”
画面结束。
雨晴抬起手,权杖尖对准主服务器。她没有砸,也没有立刻冻结。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滚动的数据,然后慢慢输入魔力。
冰凰心源牵引空气中的寒气,一层层裹住服务器,最后整个变成一块巨大的冰块。接着,她突然收回力量,冰块内部压力失衡,轰地炸开,碎片飞溅,所有数据瞬间消失。
她转身要走。
这时,墙上的广播响了。没有画面,只有一个声音。
“你以为砍断锁链就能自由?”
是穆卓云的声音,平静,却让人发冷。
“你身体里的东西,早晚会让你回到地狱。”
雨晴停下脚步。
她低头看左手腕内侧,那里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形状像一片没展开的翅膀。此刻,胎记在发烫,不是皮肤热,而是从血管深处传来的灼感。
她抬手,盯着那块印记。
就在这一瞬,体内的冰凰心源轻轻震了一下。不是平时的共鸣,而是一种……被召唤的感觉。仿佛那滴救过她无数次的凝心之泪,从来就不属于她,而是某个契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