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感觉自己像个快要被榨干的海绵，维持【混沌·源初】领域对抗虚无浪潮，比连续通宵搓一个月卡牌还累。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得加钱...】
【不对，这特么是玩命，加钱也没用！】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准备喊云枫再来一发【寂灭·新生】清场缓口气的时候，一个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细节，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因为过度消耗而有些混沌的大脑——
“镜子”。
夜枭用生命送出的最后口信。
他之前一直纠结于内奸，觉得“镜子”指的是叛徒或者某种反射情报的隐喻。
但...如果根本不是呢？
结合刚刚在意识深处看到的那些初代制卡师的记忆碎片，尤其是他们发现“寂灭”周期时的那种无力感，以及他们最终选择打碎核心、散布变量的决绝...
一个更加大胆、更加惊人的猜想，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的思绪！
他猛地收回部分支撑领域的力量，导致混沌光晕剧烈晃动了一下，吓得旁边的战士一阵惊呼。
“凌曜！”墨皱眉看向他。
“我没事！”凌曜摆了摆手，眼神亮得吓人，他看向那无边无际的虚无浪潮，又看了看身后那些虽然重新燃起斗志，但眼底深处依旧残留着恐惧、悲伤和绝望的联军战士们...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体内那团混沌的、包含了【虚无】规则的源初之力上。
“我好像...明白‘镜子’是什么意思了...”凌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什么意思？”云枫一边用【寂灭·新生】精准点杀着试图突破防线的强大怪物，一边皱眉问道。
凌曜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我们一直以为，虚无之影是个外来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入侵者，对吧？”
苏婉点了点头，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你们想想初代制卡师们！”凌曜语速加快，“他们那么牛逼，能打碎世界核心，如果敌人真的是个纯粹的外来入侵者，他们为什么不集中力量把它干掉？反而要选择自爆核心这种看似消极的方式？”
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凌曜继续道：“还有！为什么我的‘存在之击’能唤醒那些被吞噬的残魂？为什么那些混乱能量会自发保护我们？如果虚无之影是纯粹的外来者，那些被它吞噬的东西，早就该被同化得干干净净了才对！”
他指着那片汹涌的黑暗：“它吞噬一切，但它本身，似乎...并不‘创造’任何新的东西？它只是让一切...归于‘无’？”
云枫似乎抓住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凌曜几乎吼了出来，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外星人或者异次元魔神！它特么就是咱们这个世界自己生出来的...‘阴影面’！”
“是所有负面情绪、毁灭欲望、对自身存在怀疑的集合体！是规则失衡后产生的...‘癌变’！”
“它就是一面巨大的、映照着我们所有生灵内心阴暗面的...‘镜子’！”
“夜枭想告诉我们的，不是内奸是谁！而是告诉我们...敌人，在我们每个人心里！”
这话如同惊雷，在墨、苏婉、云枫以及附近能听到的联军战士耳边炸响！
敌人...在我们心里？
虚无之影...是这个世界的阴影面？
这个结论太过震撼，以至于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卡兰城老兵喃喃道：“所以...我们是在和我们自己的...阴影战斗？”
“可以这么理解！”凌曜重重点头，“所以初代们无法‘消灭’它，因为它本身就是世界规则的一部分！强行消灭它，可能意味着规则彻底崩溃！所以他们选择了打碎核心，引入‘变量’，期待后世能有人找到...‘整合’或者‘平衡’它的方法！”
他看向自己掌心的混沌流光，感受着其中那丝属于【虚无】的力量。
“它不是需要被摧毁的敌人...”凌曜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它是需要被...‘理解’和‘接纳’的一部分。”
“就像光与影，生与死...‘存在’与‘虚无’，本就是一体两面！”
这个认知，如同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一直以来的战斗，他们都是在想着如何“抵抗”虚无，如何“毁灭”虚无之影。
但现在，凌曜告诉他们，这条路或许从根子上就错了！
你要如何消灭你自己的影子？
唯一的办法，或许是...点亮更多的光？或者...学会与影子共存？
云枫看着自己【寂灭·新生】的力量，若有所思。极致的毁灭中孕育新生...这不正是一种对“终结”与“开始”的整合吗？
苏婉的白金净化之光，似乎也更加通透了一些。净化，并非仅仅是驱逐黑暗，更是为了迎来新生。
墨守护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定。守护，就是为了让“存在”能够延续，让“光”不会熄灭。
联军战士们面面相觑，心中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一些。如果敌人是自己的阴影，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们自己不放弃，内心的光不熄灭，就永远有希望？
知道了“镜子”的本质，并不意味着战斗变得轻松。
相反，它更加艰难了。
因为你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具象化的、可以拳打脚踢的敌人，而是一种概念性的、源于世界和众生内心的...“现象”。
该如何战胜一种“现象”？
凌曜看着那依旧在不断冲击着【混沌·源初】领域的虚无浪潮，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冰冷与空寂，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路，好像找到了。
但具体该怎么走...
【妈的，这题超纲了啊！】
【初代大佬们，你们倒是给个说明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