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长江如墨。
在远离市区灯火的一段开阔江面上，水汽氤氲，万籁俱寂。陈启明站在一处荒芜的江滩上，就在刚才，他得到系统的权限，把168台仿生无人机直接投放进江中。
回到实验室，直接启动整个系统。
江面上，没有光芒，没有声音，168件凝聚了陈启明顶尖智慧与未来科技的造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启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启明面前的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
[“定海”集群系统唤醒程序已启动...]
[母舰“魔鬼鱼”自检开始...]
……
[介电弹性体肌纤维网神经中枢连接正常，全鳍矩阵响应无延迟。]
[量子点伪装蒙皮进入环境光自适应待机模式。]
[内生式载机舱锁定装置自检通过。]
[......]
[母舰所有子系统自检通过。]
[子单元“水母”、“章鱼”、“旗鱼”、“金枪鱼”开始自检......自检通过。]
[量子纠缠通信网络构建完成，信道稳定。]
[集群状态：完美。等待指令。]
看着屏幕上最后一个单词由灰色变为鲜活的绿色，陈启明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很好，热身运动结束。”他轻声自语，仿佛在评价一个刚刚完成组装的玩具。
“接下来，是长江的毕业考试，也是东海的入学典礼。”
他的手指再度在键盘上舞动，真正的测试，现在开始。
巡航模式。
水下，“魔鬼鱼”那巨大的胸鳍，并非整体摆动，而是由数万个独立的“人工肌肉”单元矩阵驱动，形成了一道从前到后传递的、柔和至极的波动。它没有惊动一条鱼，没有搅起一团淤泥，以一种近乎完美的生物姿态，优雅地在江底“飞行”。
同时，其背部的量子点蒙皮开始工作。它主动扫描着上方江面的光线强度与波纹，将这些图案实时投射到自身表面。从水面上看去，它彻底消失了，只余下与江底背景完全一致的、流动的光影。
“隐蔽性测试，满分。”陈启明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新生’测试。”
“魔鬼鱼”背部的某块区域，原本柔软的蒙皮瞬间硬化，形成一个稳定的平台。内部的相变材料在微电流的刺激下由固态化为液态，一个光滑的通道悄然洞开。一架晶莹剔透的“水母”和一架形态柔软的“章鱼”，如同被母体温柔推出一般，顺滑地进入水中，整个过程充满了生命般的自然感。
“水母”无人机凭借其细胞级水凝胶构架，在浑浊的江水中几乎是绝对透明的存在，雷达和声呐波束直接穿透了它，仿佛它就是一团水。它悄无声息地漂到一艘沉船残骸边，触手瞬间成型的液态金属天线完成了对残骸结构的高精度扫描，数据通过量子纠缠网络瞬时传回。
另一边，“章鱼”无人机那基于张拉整体结构的伪肌肉机械臂灵活地伸展、扭曲，轻柔而坚定地缠住了一个沉在江底的废弃汽车轮胎。吸盘上的碳纳米管阵列通过范德华力提供了超强吸附，它轻而易举地将轮胎提起，在水中做了一个优雅的“托举”动作，然后稳稳放回原处。
来到“金枪鱼”无人机和“旗鱼”无人机，只见两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出。自适应仿生鳞片在高速水流中微微颤动，将湍流扼杀于萌芽，它们的航行轨迹如手术刀般精准而平滑。一个负责瞬间爆发，一个负责稳定巡航，动力、减阻、热信号管理……所有数据完美得像教科书。
“完美……”陈启明喃喃自语，开始对集群系统操控，下达命令，开始东海敌国声呐探测装置自动回收任务。
同时，陈启明紧急利用加工厂生产了几箱集装箱，利用系统临时投放到不影响海洋环境和海洋生物的某处。
任务正式开启。
陈启明看着屏幕上【自动回收程序已启动】的绿色字样，满意地打了个哈欠。“接下来，就是垃圾自动分类时间了。”他相信“定海”的AI能处理好一切，于是转身便去睡觉了……
与此同时，在东海龙国领海基线边缘，夜幕笼罩着波涛。
168台“定海”集群已悄无声息地抵达预定海域，一场由AI主导的、史无前例的“深海大扫除”自主拉开了序幕。
东海某处，一个伪装成海底岩石的丑国最新型声呐阵列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突然，它的“耳朵”捕捉到一阵异常悦耳……或者说异常逼真的座头鲸歌声。
“嗡——”声呐内部的处理器稍微卡顿了一下，觉得这鲸歌旋律有点过于复杂，仿佛在传递某种……莫尔斯电码？
还没等它想明白，一只完全透明、如同海水凝结而成的“水母”，已经优雅地漂到了它的身边。
“噗噜……”（水母内心oS：小样，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下一秒，“水母”的触手尖端，液态金属瞬间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天线。
滋啦！
一道精准的定向电磁脉冲，如同点穴般命中声呐核心。
声呐屏幕瞬间一黑，内心是崩溃的：我……我好像被一只水母给“电子休克”了？这不科学！
几乎在同时，潜伏在不远处的“章鱼”收到了量子纠缠网络传来的瞬时坐标。“工兵”出动！
它那八条柔性机械臂如同拥有了独立意识，精准而轻柔地缠绕上失能的声呐。吸盘上的碳纳米管阵列牢牢吸附，量子隧穿触觉传感器确保力道恰到好处，既稳如老狗，又不会捏坏这个“铁疙瘩”。
“章鱼”内心嘀咕：啧，丑国这工艺，焊缝有点糙啊，还不如我们江南小商品市场的水平。
它利索地切断了声呐的锚链，抱着这个“战利品”，启动推进器，稳稳地朝着“魔鬼鱼”母舰的坐标返回。
而此时，作为移动仓库的“魔鬼鱼”，正悠闲地扇动着它的“大翅膀”，胸鳍上数万个人工肌肉单元协调波动，悄无声息。它宽阔的背部平台悄然开启，内部的相变材料化为液态，形成一个完美的接收口。
“章鱼”精准地将声呐投入“仓库”，转身就去奔赴下一个目标，深藏功与名。
“魔鬼鱼”合上舱门，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唱首歌（当然，是用它的生物声纹库模拟一下蝠鲼的求偶声，毕竟要符合“人设”）。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从发现到回收，用时不到十分钟。没有爆炸，没有噪音，只有海洋背景的天然交响乐。
与此同时，负责巡逻的“金枪鱼”和负责突击侦察的“旗鱼”也没闲着。
“金枪鱼”像个尽职的片警，在自己负责的网格区域内来回巡弋，它的微阵列仿生鳞片主动梳理水流，将阻力降到最低，确保自己能不知疲倦地跑完这场海洋马拉松。
突然，它的分布式量子传感皮肤感知到一处异常的磁场扰动。
“旗鱼！3点钟方向，5海里，有个铁疙瘩，去看看！”信息通过量子幽灵信道瞬间送达。
“收到！”如同水下的红色闪电，“旗鱼”瞬间调整方向，肌节阵列爆发出强大推力，流线型的身体刺破水流，高速冲向目标。
抵达后，它的复眼-单眼混合光学系统迅速扫描，确认是一个棒子国投放的、试图伪装成海胆的声呐（然而伪装技术很烂）。
“啧，棒子的审美，还是这么感人。”“旗鱼”将坐标和数据传回，深藏功与名，继续待命。
这一夜，东海龙国领海内，类似的场景在不同的角落反复上演。
……
海底的50个集装箱，连同里面的1507件“垃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海，又恢复了它千百年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地球的另一端，某些部门却炸了锅。
丑国，五角大楼，太平洋舰队情报中心。
某位海军将军面色铁青地盯着巨大的数据屏幕，屏幕上，代表着东海第一岛链水下监听网络的上千个绿色光点，在过去24小时内，一个接一个地、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代表“信号丢失”的黑色。
“报告！所有信号全部中断！不是故障，不是被干扰，是……蒸发了！”一名年轻的分析员声音都在颤抖。
“蒸发？！”将军的咆哮声足以震碎玻璃杯，“你告诉我，一千多个总价值超过三亿美元的设备，被海怪吃了吗？我们没有收到任何一条报警信息！没有损毁报告！没有被触发的自毁程序！它们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同一时间，鬼子国防卫省。
情报主管对着面前九十度鞠躬的下属，额头上青筋暴起：“八嘎！我们部署在东海油气田附近的‘耳目’呢？为什么全部失联了？龙国人动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武器？为什么我们的卫星和侦察机什么都没看到？”
棒子国联合参谋本部，同样是一片鸡飞狗跳。
“西八！我们的设备呢？给丑国爸爸交了那么多保护费，部署下去的东西就这么没了？连个响儿都没有？去问问丑国人，他们的也丢了吗？什么？他们的丢得更多？！”
恐慌，如同最致命的病毒，在这些国家的军事和情报部门之间疯狂蔓延。丢失设备是小事，但这种诡异的、无法理解的“集体消失”事件，才真正让他们感到了发自骨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