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停在陆氏集团地下车库的角落,引擎熄灭了十分钟,陆振邦还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死死抠着方向盘上的真皮纹路 —— 方才路过一楼大厅时,他瞥见电子屏上循环播放的 “智慧城市项目获南城民生创新奖” 新闻,镜头里的沈知意穿着浅灰色西装,正和社区老人握手,笑容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而屏幕下方,几个员工正围着手机小声笑,他凑过去一听,是在聊澜澜那篇《妈咪爹地联手虐渣全记录》,有人笑着说 “陆振邦这波是被五岁小孩按在地上摩擦”。
指甲几乎要嵌进真皮里,陆振邦猛地抬手,将副驾驶座上那叠皱巴巴的文件扫到地上 —— 那是他之前制定的 “搞垮陆寒舟” 计划,上面还标着 “第一步:搅黄智慧城市项目”“第二步:联合苏家抹黑沈知意”,如今每一条都画着刺眼的红叉,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沈知意……”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喉结滚动,眼神里的轻视早已被冰冷的警觉取代。最初他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陆寒舟上位的单亲妈妈,只要毁了她的名声,陆寒舟自然会厌弃她;可他没料到,她不仅能写出情真意切的声明扭转舆论,还能从家居设计的角度破解技术困局,甚至连她五岁的儿子,都能写出一篇帖子让他沦为全南城的笑柄。
车子的后视镜里,映出他眼底的阴鸷。他想起上周董事会上的场景:陆寒舟拿着沈知意留下的交接手册,条理清晰地汇报项目进展,李董、张董那些老狐狸频频点头,看向陆寒舟的眼神里满是认可 ——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目光,是他从年轻时就盯着的陆氏继承人之位,如今却因为一个沈知意,离他越来越远。
“硬的不行……” 陆振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之前让私家侦探查的沈知意资料 —— 上面只有 “五年前创办栖意工作室”“独自抚养儿子”“曾与沈家有往来” 等寥寥数语,关键的 “五年前之前” 却是一片空白。“那就来软的,挖她的老底,找她的历史污点……”
他发动车子,没有回办公室,而是驶向了城郊的一家隐蔽咖啡馆 —— 那里有他约好的人,一个能帮他挖到沈知意 “黑料” 的 “关键人物”。
咖啡馆的包间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陆振邦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美式,眼神死死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走了进来,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是陆振邦托人找到的私家侦探,姓赵,以 “挖人隐私从不失手” 在圈内小有名气。
“陆总,这是您要的沈知意五年前的资料。” 赵侦探把一个牛皮纸袋推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不过…… 有点棘手。”
陆振邦立刻伸手去拿,手指碰到纸袋时,却被赵侦探按住了。“陆总,先别急。” 赵侦探抬了抬帽檐,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沈知意五年前的经历,被人刻意清理过 —— 工商记录只从栖意成立开始,之前的工作单位、社交账号都查不到,连沈家那边,提到她都讳莫如深。”
“清理过?” 陆振邦的眉头皱得更紧,“是她自己做的,还是陆寒舟帮她的?”
“不好说。” 赵侦探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不过我查到,五年前沈知意曾在南城一家设计公司实习,后来突然离职,据说跟当时的项目纠纷有关;还有,她跟沈家的关系很僵,三年前沈家老爷子过生日,她都没露面,有人说她是被沈家‘赶出来’的。”
“项目纠纷?被赶出来?” 陆振邦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些能挖深点吗?比如那个项目纠纷是不是她的责任?她为什么被沈家赶出来?”
赵侦探却摇了摇头:“难。那家设计公司三年前就倒闭了,当时的负责人移民了;沈家那边更是口风紧,我找了几个跟沈家有往来的人,一提沈知意,要么说‘不知道’,要么直接挂电话。”
陆振邦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心里却在快速盘算:沈知意刻意隐藏五年前的经历,说明那段过往里一定有 “软肋”;而沈家对她讳莫如深,说不定是她当年做了什么 “不光彩” 的事,被家族抛弃。
“钱不是问题。” 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狠厉,“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知道沈知意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 是欠了债,还是得罪了人,甚至是…… 做了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结果。”
赵侦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行,陆总。我再找些老关系问问,不过您得有心理准备,要是沈知意背后真有人帮她掩盖,可能需要更长时间。”
赵侦探走后,陆振邦独自坐在包间里,拿起牛皮纸袋里的资料,一页页翻看 —— 里面只有几张沈知意五年前的模糊照片,一张是她在设计公司门口的合影,站在角落,眼神怯生生的;另一张是她抱着刚出生的澜澜,在出租屋的窗边,背景里只有一张旧桌子和一个行李箱。
“原来你也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陆振邦看着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沈知意时,她站在陆氏会议室里,从容地讲解方案,那时他只觉得她是靠陆寒舟撑腰的 “花瓶”;可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女人能从出租屋走到陆氏的会议室,能在舆论攻击和项目危机中站稳脚跟,绝不是靠运气 —— 她比他想象的更坚韧,也更危险。
“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他把照片扔回纸袋,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 “老同学” 的电话,“喂,是我。你说的那个‘证据’,什么时候能给我?我要亲眼看到,才能确定能不能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陆总别急,我正在整理当年的聊天记录和邮件,保证能证明沈知意当年是‘故意接近’你的。不过…… 你答应我的好处,可不能少啊。”
“好处我记着。” 陆振邦的语气冷了下来,“但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花样,要是你的‘证据’不管用,你知道后果。”
挂了电话,陆振邦走出咖啡馆,午后的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 如果不能找到沈知意的 “历史污点”,让陆寒舟对她产生怀疑,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夺回陆氏的控制权了。
云顶公馆的卧室里,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床铺上。沈知意靠在陆寒舟怀里,手里攥着一张旧照片 —— 就是赵侦探找到的那张,她抱着刚出生的澜澜,站在出租屋窗边。
“这是澜澜满月那天拍的。”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天我刚从医院出来,手里只有两千块钱,租了一个十平米的小单间,连婴儿床都买不起,只能把澜澜放在行李箱里。”
陆寒舟的心猛地一紧,紧紧抱住她,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旧行李箱:“那时候…… 为什么不找我?我要是知道你这么难,一定会帮你的。”
沈知意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复杂:“那时候我不敢找你。你刚接手陆氏,身边全是盯着你的人,我要是带着澜澜去找你,只会给你添麻烦,说不定还会被人利用,伤害到你。”
她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其实…… 五年前我离开你,不是因为不爱你,是因为我家里出了问题。我爸投资失败,欠了很多钱,我堂姐说,只要我跟你分手,不再联系你,她就帮我家还一部分钱……”
“你堂姐?” 陆寒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是沈曼妮?”
沈知意点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一直喜欢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就借着我家的困难,逼我离开你。我那时候没办法,只能答应她,带着澜澜偷偷离开南城,后来才敢回来创业。”
陆寒舟紧紧握住她的手,心疼得无以复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家里的问题,不用你一个人扛这么多。”
“我怕你觉得我是因为钱才跟你在一起。” 沈知意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也怕你知道我家的事,会看不起我…… 毕竟沈家在南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却出了这样的事。”
“傻瓜,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陆寒舟低头,吻掉她脸上的眼泪,语气无比认真,“我爱的是你,是那个在出租屋里抱着澜澜,还能坚持创业的你;是那个在舆论攻击下,还能写出真诚声明的你;是那个在项目危机中,还能想出温暖方案的你 —— 这些跟你的家庭无关,跟钱也无关。”
他拿起沈知意手里的旧照片,放在床头柜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一个人扛着,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至于你堂姐和沈家,我会处理,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
沈知意靠在陆寒舟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她还有很多话没说 —— 比如她堂姐当年不仅逼她分手,还故意散播她的谣言;比如她创业初期,沈家不仅没帮她,还处处打压她。但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陆氏的项目稳定下来,等澜澜不再被谣言困扰,她再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陆振邦,正拿着她的另一张旧照片,在办公室里谋划着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她更不知道,那个自称她 “老同学” 的人,正拿着伪造的 “聊天记录”,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顾清许的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显示着 “沈知意‘老同学’—— 江哲” 的资料。顾清许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锐利。
“江哲,男,35 岁,五年前与沈知意在同一所设计学院进修,曾追求沈知意被拒,后因学术造假被学院开除。” 他念着资料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个因爱生恨的失败者,难怪会跟陆振邦合作。”
旁边的助理递过来一份报告:“顾总,我们还查到,江哲最近跟一家公关公司有往来,预定了下周的‘热搜推广’服务,看样子是准备把‘证据’捅到网上。”
“知道了。” 顾清许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陆寒舟的电话,“寒舟,是我。我查到那个自称沈知意‘老同学’的人了,叫江哲,五年前追过沈知意,被拒后怀恨在心,还因为学术造假被开除过。他手里的‘证据’大概率是伪造的,你和沈知意要小心,他可能会在下周搞事。”
陆寒舟刚哄睡澜澜,接到电话时,正看着沈知意的旧照片发呆。听到顾清许的话,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江哲?我知道这个人,当年在设计圈小有名气,后来因为造假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他会跟陆振邦合作,还想害知意。”
“你认识他?” 顾清许有些惊讶。
“嗯,之前陆氏跟他所在的设计公司有过合作,后来因为他造假,合作终止了。” 陆寒舟的语气沉了下来,“我会让人盯着他和陆振邦,另外,你帮我查一下江哲当年被开除的具体原因,还有他跟沈知意的具体恩怨,越详细越好。”
“好,我这就去办。” 顾清许挂了电话,看着电脑屏幕上江哲的照片,眼神冷了下来。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沈知意,更不会让陆振邦的阴谋得逞 —— 陆寒舟是他最好的兄弟,沈知意是陆寒舟最珍视的人,他会在暗处,守护好他们的幸福。
陆寒舟挂了电话,走到卧室门口,看着沈知意熟睡的脸庞,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江哲和陆振邦耍什么花样,他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到沈知意。他会找到江哲造假的证据,会让陆振邦为他的阴谋付出代价,他会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好这个家。
夜色渐深,云顶公馆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客厅里的小夜灯还亮着,照亮了床头柜上的旧照片 —— 照片里的沈知意抱着澜澜,眼神里满是疲惫,却透着一丝坚定。而此刻的陆振邦,还在办公室里,对着江哲发来的 “证据” 草稿,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一场针对沈知意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但陆寒舟知道,只要他和沈知意在一起,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只要有顾清许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就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们。因为他们的爱,不是建立在谎言和利益上,而是建立在坦诚和守护上 —— 这才是最坚固的铠甲,能抵御所有的阴谋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