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祖见秦子宇脸色沉了下来,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补充:“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苏雨荷他们真不是针对您!他们是被先皇的手段吓怕了——暗卫杀守门人、下软骨散,换谁心里都有疙瘩。现在他们在庄园里种地、打猎,每天琢磨着种蘑菇、栽瓜果,过得安稳自在,连京城的消息都很少问,根本没想着跟朝廷作对。”
秦子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朕知道……朕当年在雨荷庄园住了一年,跟他们一起围猎、种庄稼,怎么会不了解他们?苏雨娟心细,总想着给大家改善伙食;她活泼可爱,天天拉着朕去摘野果;秦子墨皇兄稳重,还立了汗马功劳,父皇身边的皇子,没一个能比得上他,多好的人啊,还总被八皇子、九皇子迫害。咱们以前是好朋友,现在朕坐了江山,想让他们出来帮衬一把,是朕太急了,忘了他们受的委屈还没消,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喃喃自语:“或许,让他们留在庄园里修身养性,才是最好的选择。表面上不管朝政,暗地里却在帮着你们身边这些人——每个去请教的人,他们都用心教导,也算是在暗中为朕的天下做事了。慢慢来,不打扰他们,天长日久,他们总会明白朕的苦衷。”心里却暗自感叹:这样下去,苦的是我和雨娟啊。
当天晚上,秦子宇就召来传令官,亲笔写了一道旨意:“即日起,去雨荷庄园汇报工作的频率,从五日一趟改为十日一趟。若无重要事宜,不得随意打扰庄园众人生活,违者重罚。”
传令官接过旨意,躬身问道:“陛下,若是庄园那边有消息传来,臣该如何处理?”
“若是他们主动传信,不管大小事,都立刻禀报朕。”秦子宇顿了顿,补充道,“若是寻常问候,就回一句‘朕一切安好,望他们保重’,不用多言。”
秦子宇看着那道刚写好的旨意,心里慢慢释然——他不再强求苏雨荷姐弟回归朝堂,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治理朝政上:每天天不亮就批阅奏折,午时和大臣们商议国事,傍晚还会去民间巡查,看看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二年后,京城的秩序越来越稳,粮价平稳,贪官减少,连街头的小贩都念叨着“新皇上是个好君主”。
另一边的雨荷庄园,春日正浓。几场春雨过后,泥土变得松软,苏雨荷带着护卫们,开始翻整温泉地边上的那片荒地。这片地有几十亩,以前长满了杂草,现在被护卫们用老牛翻整出来,露出了黑黝黝的泥土。
“小李,你带着几个人,把那边的小溪挖宽点,引点水过来,种土豆需要湿润的土壤。”苏雨荷指着不远处的小溪,对护卫小李说道。
小李应声而去,一边挥着锄头挖水渠,一边问身边的小王:“王哥,你种过土豆吗?这玩意儿怎么种啊?”
小王挠了挠头:“没种过,不过听大小姐说,得把土豆切成块,每块上留两个芽眼,埋在土里就行。”
苏雨荷正好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补充:“还要注意间距,每隔一尺埋一块——埋太深长不出来,太浅了容易被鸟啄。等出芽了,还要多培土,这样土豆才长得多。”
大家跟着苏雨荷的指点,很快种好了五亩土豆。往下的地块,苏雨林带着人种了五亩苞米,他手里拿着玉米种子,教护卫们选种:“要挑颗粒饱满的,瘪的种子长不出好苗。播种的时候,每穴放两粒,免得有不发芽的。”
紧挨着神仙阁的地块,种的都是各种瓜果蔬菜。苏雨娟带着刘珠儿和几个女护卫,一边种黄瓜,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珠儿,你看这黄瓜籽,我去年留的,又大又圆,肯定能长出好黄瓜!”
刘珠儿手里拿着小铲子,一边挖坑一边说:“二小姐,咱们再种点茄子吧!去年的茄子炖土豆可好吃了!”
“种!怎么不种!”苏雨娟笑着说,“西红柿、芸豆、辣椒都种上,夏天咱们就能天天吃新鲜菜了!特别是辣椒要多种点,等到冬天涮火锅,我给你们做蘸料……”
在地块的高处,苏雨荷还特意留了一片地,种上了西瓜、香瓜、哈密瓜和甜瓜。她对身边的秦子墨说:“这些瓜苗得搭架子,让藤蔓往上爬,不然结的瓜容易烂。等夏天熟了,摘下来用山泉水一泡,冰冰凉凉的,孩子们肯定爱吃。”
秦子墨点点头,帮着递竹竿:“我记得去年夏天,承熙一次吃了两块西瓜,还闹着要吃,最后被你拦下来了。”
“那孩子就是嘴馋!”苏雨荷笑着说,眼里满是温柔。
翻地的间隙,苏雨荷还抽空下山,去了趟镇上的铁匠铺、糕点熟食铺子和家具铺子。这些铺子都是她之前开的,现在交给村里可靠的人打理。
铁匠铺里,掌柜的正在给农户打锄头,见苏雨荷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铺子的情况。”苏雨荷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喝了口掌柜递来的茶,“最近生意怎么样?账目都清楚吗?”
“生意挺好的,春耕了,农户都来买农具,糕点铺那边每天都卖光。”掌柜的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就是昨天出了点事——有个高大的老头来糕点铺,说铺子是他儿子女儿开的,要我们给他钱,我们没给,把他撵出去了。他说今天还要来,要是不给钱,就在铺子里耗着,让我们做不了买卖。”
苏雨荷眉头一皱,心里立刻有了数——这老头,八成是她那个无赖父亲苏仁义!当年他们姐弟三个,把苏仁义送进了大牢,现在应该是服刑期满了。“你们为什么没收拾他?”苏雨荷问道。
掌柜的有些犹豫:“他说您是他女儿,我们没敢动手,怕您怪罪……”
“怪罪?”苏雨荷冷笑一声,“他做的那些事,想必你们也知道。这种卖儿卖女的人,多活一天就是多糟蹋一天粮食。你们不用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们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有大小姐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掌柜的松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今天他要是再来,我们肯定好好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