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官差又在呼喝启程,叶峰将细竹枝放在车上,自己跟在车边,一边走,一边取了竹枝来编,竟然很快编了一个笼子出来。
叶问溪欢欢喜喜的接过来,嘴里夸:“五叔太厉害了,又会编背篓,又会编笼子。”想一想又道,“等晚上驻营,我们先放了笼子再去找兔子、野鸡,说不定回来就有了。”
哪那么容易?
叶峰只当是孩子话,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
这一天,金乌还没有完全沉下,天还大亮,前头官差就下了大路,去林子边找片平地,喝命驻营。
叶氏族人诧异,可也没有人问,都各自选地方安置。
倒是有官差向这里走过来,大声道:“今日早些歇息,明日走的快些可到府城,须得停留一日,再往后怕就没有这么自在。”
是啊,出来已经五天了,这一路途经别的县城和村子都没进去,最多派两个官差进去置办补给,但押送人犯,到了府城,要去知府衙门行文才能通行。
叶氏族人了然,却没人应声。
官差也不用人答,一边吆喝,一边走到叶牧一组人旁边,将手里砍刀递给叶牧道:“我们那边有多的几支大竹,一会儿拿来也省些功夫,几位公子有事做就去吧,天黑前务必回来。”
这是让叶景辰早一点去捕野物。
叶牧明白,接过砍刀道谢,回头看看叶景辰,只得道:“尽管去试试运气。”
实在不行,车上还有两只小兔子。
叶景辰没答,叶问溪已经拉着他往河边走:“二哥,我的泥巴用完了,我们去挖泥,顺便把笼子放下去。”
叶景辰只得答应,顺手拿一根叶牧刚削尖的竹子,跟着她往河边走。
叶景宁刚拔了草喂兔子,瞧见立刻喊:“我也去。”跑着跟出几步,看到叶景辰手里的竹子,又跑回来,挑了一根跟着跑了。
叶牧向叶景珩挥挥手道:“今日时辰还早,这里自有我和你叔叔们慢慢做,你还是去看着几个弟、妹,别走太远。”
叶景珩点头,仍然将重物帮忙搬下来,这才也跟着往河边走。
河边,已经有叶氏一族的孩子们往草丛茂密的地方走,寻找野物的踪迹,而叶问溪拉着叶景辰却往没草的河岸过去,挑选可挖的胶泥。
这一个多月来,叶氏一族的孩子们都知道刚刚还魂的小丫头喜欢玩泥巴,远远的瞧见,也就没有跟过来。
叶问溪选了挖泥的地方,由着叶景宁和叶景珩去挖泥,自己却拉着叶景辰再往上游,找处水面窄的地方问:“二哥,将笼子下在这里可好?”
叶景辰上下看看,微微点头,又怕妹妹失望,就道:“我们只留一夜,未必能捞到鱼,且放着试试。”见她拿着笼子摆弄,自己帮她放了下去。
两人转回来,叶景辰摘几片大草叶子片也去挖泥,叶问溪向远瞧瞧,见叶氏一族的孩子们都在拨草寻找野物的踪迹,心里有些没谱,挖一坨泥起来,就手捏成一个泥人,悄悄的放入草丛里。
每次放下的泥人,都是算了他们的脚程放置野物,哪知道今日足足提前一个时辰驻营,就怕泥人抓的野物他们没有办法找到,只能临时再做个补救。
兄弟三个又整整挖了四大包胶泥,叶景珩道:“你们去林子里捡柴禾,不要走远,我先将胶泥送回去,再回来找你们。”见三人答应,自己抱了包好的胶泥回去。
兄妹三人记好下笼子的地方,这才进林子去捡柴。
前两天,都是在捡柴的时候发现野鸡、野兔,叶景宁有些心神不属,手里捡着柴,时不时又东张西望,希望看到野鸡、野兔的踪影。
可是直到捡好六捆柴禾,还是没有野兔、野鸡的影子,叶景宁有些不甘心,向叶景珩道:“大哥,瞧这天气还早,我们将柴禾送回去,再往远走走,看能不能抓到兔子。”
叶景珩点头答应,抽条粗些的树枝,挑最大的两捆柴插在两端挑起来,往营地走。
见兄妹四人回来,不止官差,就连叶氏族人也都伸长脖子来瞧,见除了柴禾再没有别的东西,都是说不出的失望。
叶问溪笑笑的道:“我们再往旁处走走,纵抓不到兔子,也能再挖些泥巴回来。”等三个哥哥把柴禾放下,又拉着往河边走。
这一次,兄妹四个避开族里旁的孩子,往人少处走,虽惊起一只野鸡,却没有捉到,只找到几只野鸡蛋。
叶景宁说不出的失望,嘀嘀咕咕:“今日停下来的早,还以为能多抓一些呢。”
叶景辰想到官差的话,忍不住皱眉,向叶景珩道:“大哥,今日提前驻营,是官差惦记我们捕的野物,若是捕不到,我们没得吃倒不打紧,怕往后又要多受官差的闲气。”
叶景珩自然也明白,沿河去瞧,见族里许多的孩子都出来,无奈道:“他们这种找法,纵有野物也被惊跑了。”
叶问溪趁机道:“不然我们往远找找?”说着,指指前边的山丘。
叶景珩犹豫:“我们对这里的山不熟悉,怕不能及时返回。”
叶景宁急切道:“我们沿着河往上游去,算好时辰,再沿着河回来就是。”
这样也就不会迷路。
叶景辰立刻点头:“是啊,大哥。”
叶景珩再看叶问溪,见她也是一脸的殷切,连连点头,只得答应:“好罢,瞧着天色暗下来,我们就往回返。”说着,兄妹四人已经远远避开族里旁的孩子,一路往上游去找。
江州本就丘陵地带,河水遇山拐弯,兄妹四人走出不过一柱香功夫,顺着河拐一个弯,已经转过一个山丘,但见草木深深,已没有田地,倒是有极大的一片林子。
叶景宁眼睛一亮:“这里瞧着人少,必然有不少的野物。”说着拔腿就往林子里跑。
叶景珩急忙拽住:“这林子不小,我们不能走散,也不可深入,还不能离河太远。”
叶景宁急道:“大哥,到时我们原路退出来就好。”
叶景辰倒是认同叶景珩:“景宁,离河远了,怕找不到路,不许造次。”
叶问溪也拽住他,不满的批评:“三哥,你又毛毛躁躁的。”
叶景宁没脾气了:“那一道儿进去。”
叶景珩答应一声,自己走在最前,抡手里的竹杆打草,提防草里有蛇。
走进林子不远,就听叶问溪一声低呼,指着前头喊:“你们瞧,那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