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钱是革命的弹药。这道理我懂。虽然靠着卖灵石和螃蟹精，银行卡里躺着小三百万，看着挺唬人，但坐吃山空可不是我的风格。系统升级要灵币，制作灵饵要材料，哪样不是吞金兽？更别提我心里还琢磨着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把野望湖这聚宝盆整个儿盘下来。那可不是小打小闹能成的。
开源，必须开源！
直播打赏来钱是细水长流，但不够快。卖异界宝贝倒是暴利，可一来太扎眼，二来好东西自己用都不够，哪能都拿去换钱？得找点性价比高的路子。
我把主意打到了系统新解锁的【初级探测】功能上。这玩意儿不光能找大货，寻摸点“小玩意儿”应该也不在话下。目标明确：能量反应不强，但可能值点钱的“普通”古董或者特殊物品。既能换钱充实腰包，直播过程又能赚一波震惊值，顺便还能练练这探测功能的手感，一举三得。
意识沉入脑海，那片以我为中心、半径百米的水域虚拟地图再次浮现。大部分区域是灰暗的，代表没啥价值。我耐着性子，像扫雷一样，一寸寸地“扫描”着野望湖沿岸那些平时不太注意的犄角旮旯。
还真别说，这探测功能挺灵敏。没一会儿，就在湖西边一片芦苇荡后面的回水湾里，捕捉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光点。光点亮度不高，是那种柔和的白色，但仔细看，白光里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毫芒。
根据系统说明，白色通常代表中性或灵气，而带着“金气”，往往指向金属制品，还有点年头。
“就这儿了。”我收起探测，招呼唐雪往那边走。
这片回水湾水很浅，底下全是烂泥和腐殖质，平时根本没人来。我找了个稍微能下脚的地方，支开马扎。唐雪架好直播设备，开了播。标题没搞啥噱头，就写“日常巡湖，探探野塘”。
直播间里老水友居多，氛围比较轻松。
“主播今天不开大招了？”
“这地方看着不像出大货的啊。”
“摸鱼时间到！”
我一边跟弹幕闲扯，一边拿出普通饵料，就是市面上买的腥香商品饵。对付这种“小货”，用灵饵纯属浪费。挂饵，抛竿，鱼钩精准地落在那探测光点附近。
水很静，浮漂跟定海神针似的，一动不动。等了快二十分钟，连个鱼腥泡都没见着。直播间开始有人打哈欠了。
“主播，是不是找错地儿了？”
“这窝子没鱼吧？”
连唐雪都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心里也有点打鼓，难道这探测功能时灵时不灵？或者水下的“货”早就让人捞走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想换个点的时候，浮漂突然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看不清。不是鱼吃饵那种有力的顿口，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轻轻蹭了一下线。
有门！
我立刻集中精神，轻轻握紧鱼竿。
紧接着，手感传来了。很轻，非常轻，但感觉很奇怪。不是活鱼挣扎的那种颤动，也不是挂到垃圾的沉坠感，而是一种……粘滞的，带着点摩擦力的感觉，仿佛鱼钩挂住了一团缠绕在一起、埋在泥里的细铁丝。
我小心地控竿，慢慢往回领。那东西几乎没什么反抗，就这么被我一点点从烂泥里拖了出来。
出水那一刻，我有点失望。
那是一串锈结在一起的铁疙瘩，黑乎乎的一团，大概有拳头大小，表面糊满了厚厚的淤泥和水锈，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隐约能看出是几枚外圆内方的铜钱被锈蚀粘在了一块儿，品相烂得没法看。
“啧，是一串烂铜钱，还锈死了。”我嘟囔一句，掂量了一下，轻飘飘的，准备随手把它甩回水里。这玩意儿，丢废品站人家都嫌占地方。
“别扔！小伙子，别扔！”
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我扭头一看，是个穿着朴素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过来的，正眼睛发亮地盯着我手里那串铁疙瘩。
老爷子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急切：“小伙子，这东西，能给我掌掌眼吗？”
我无所谓地递给他：“喏，看吧，一堆锈疙瘩。”
老爷子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把那串铁疙瘩接过去，从随身带着的布兜里掏出个放大镜和老旧的绒布。他先是用绒布轻轻擦拭掉表层的浮泥，然后拿着放大镜，凑近了仔细端详那些被锈迹覆盖的细微之处。
他看得极其专注，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嘴里还不住地喃喃自语：“这锈色……入骨了……这穿口……这磨损……”
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钟，老爷子猛地抬起头，激动得胡子都在颤，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小伙子！这……这好像是‘靖康通宝’？！还是折二钱！我的老天爷！这一串……要是清理出来，品相好的话……”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意思我懂了——这玩意儿，恐怕不简单。
靖康通宝？我历史再差，也知道这是北宋靖康年间，那可是北宋快亡国的时候铸的钱，本来量就少，流传到现在的更是凤毛麟角。
“老爷子，您没看错？就这锈疙瘩，很值钱？”我试探着问，心里有点不信。
“值钱？何止是值钱！”老爷子左右看了看，把声音压得更低，凑近我耳边，“这一串要真是靖康折二，清理好了，品相过关的话，够在市中心买个小公寓了！”
我靠！
我眼皮狠狠一跳，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起来。市中心个小公寓？那不得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我就这么随手一竿子？！
直播间弹幕也听到了老爷子的只言片语，瞬间不淡定了：
“卧槽？靖康通宝？”
“真的假的？主播这运气逆天了吧！”
“一堆锈卖一套房？”
“老爷子是托儿吧？”
没多久，几个穿着打扮明显更讲究、戴着白手套的人闻风而至，自称是某知名拍卖行的经理和资深鉴定师。他们显然更专业，带着小工具箱，现场就开始进行初步清理和鉴定。
用小锤、刻刀小心翼翼地剔除大块锈迹，用药水软化顽固锈层……过程很慢，直播间和我们都屏息凝神地看着。随着锈迹一点点剥落，铜钱原本的轮廓和字口逐渐显露出来。
“靖……康……通……宝……”一个鉴定师一字一顿地念出清理出来的字迹，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没错，是靖康通宝折二！看这铜质，看这铸造工艺，是真品！”
最终，这串原本其貌不扬的铁疙瘩，被清理出五枚相对完整的靖康通宝折二钱，虽然依旧带着历史的沧桑痕迹，但那股属于古钱币的独特气韵已经遮掩不住。
拍卖行的经理当场就给我报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价格。过程很顺利，签协议，转账，钱货两清。看着手机银行弹出的到账短信，那一长串零让我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就……又入账一大笔？
这笔意外之财，不仅让我的钱包再次鼓胀起来，带来的【震惊值】也让系统里的灵币储备往上蹿了一小截。但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交易，我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一个全新的圈子——古董收藏圈。那位最初认出钱币的王老爷子，还有拍卖行的几个人，都主动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言语间颇为客气，说以后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一定优先考虑他们。
我隐隐感觉到，一条新的、能够汇聚更多资源和信息的隐秘渠道，正在我面前悄然打开。这潭水，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而这串看似不起眼的古钱，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