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烧自己取暖?老棺材板你倒是勤俭持家!”
阴九幽魔念在劫鼎的震颤中怪笑,那苍白冰冷的太初焚心葬火舔舐着鼎壁,竟让混沌劫炭黑的葬气都结出冰晶般的死寂道纹。
“可惜啊,你这把老骨头火太‘虚’,得加把柴!”
“万魂镇墟·悲煞冻火!给老子——嚎熄它!”
呜嗷——!!!
万魂哭丧棒顶端的鬼脸猛地吸气,整个棒身都瘪了下去,裹尸布幡绷得笔直!
下一秒,一股粘稠如沥青、散发着亿万生灵临终前最绝望呜咽的悲煞冻魂涎,从鬼脸口中狂喷而出!
这涎液无视苍白火焰的寂灭道则,精准浇在葬墟之主化作的苍白火炬核心——那剧烈搏动的纪元心槌上!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悲煞冻魂涎与太初焚心葬火激烈冲突!
苍白火焰被那蕴含极致冻魂怨毒的涎液浇得明灭不定,火焰中传出纪元心槌核心那颗初代心脏被冻结的“咔咔”声!
连带着葬墟之主燃烧的身影都凝滞了一瞬!
“灶灰不够厚,火候不够猛!老棺材板,你这‘心柴’… 本座替你保管了!”
阴九幽魔念厉喝,蓄势待发的劫尘葬坟铲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玄冥寒芒,带着“挖绝户坟、
踹寡妇门”的狠辣刁钻,并非直取心槌,而是狠狠铲向苍白火炬下方——
那片被焚心祭火灼烧得近乎透明的混沌葬土根基!
“劫铲裂心·薪火归灶!挖你灶底泥,断你祭火根!”
嗤——噗!
玄冥裂墟锋芒如同热铲切牛油,精准铲入那片被祭火灼烧得异常“脆弱”的葬土!
蕴含劫葬道痕与玄冥寒气的铲刃,如同贪婪的毒蛇,疯狂吞噬着祭火根基处泄露的、
混合着初代纪元之主心血的混沌祭火本源!同时,铲锋猛地一掀!
轰隆!
一大片燃烧着苍白余烬、粘稠如膏的祭火残泥被硬生生铲起!
连同下方被挖断根基的苍白火炬都猛地一歪!
葬墟之主燃烧的身影发出一声沉闷的“呃…!”混沌墓光剧烈摇曳!
“好泥!正缺这口‘老灶底’垫锅!”
阴九幽魔念狂喜,劫鼎(倒扣劫幕)鼎口劫涡猛地一吸,将那块燃烧着余烬的祭火残泥卷入鼎腹!
残泥落入沸腾的混沌劫炭黑葬气中,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
苍白余烬与劫炭黑气疯狂对冲湮灭,却又在劫鼎伟力下强行融合,化作一种更加粘稠、色泽暗沉如凝固血痂的混沌劫膏!
鼎内道威再度攀升!
“老棺材板!灶底泥都归我了,你这把‘虚火’还烧个什么劲?给老子——
进锅暖灶吧!”
阴九幽驾驭劫鼎,裹挟着新炼化的劫膏凶威,鼎口劫涡化作吞噬万古的黑洞,再次悍然罩向那根基动摇、火光摇曳的苍白火炬!
“归…葬…之…人…不…止…吾…”
葬墟之主燃烧的身影在鼎口吞噬下显得越发虚幻,混沌墓光眼眸却死死盯向劫鼎之外,那片被大战余波撕裂得支离破碎的墓园虚空!
话音未落!
“呔!兀那魔头!休伤我家葬墟哥哥!”一声尖锐娇叱撕裂虚空!
只见一道流光溢彩、由亿万缕情丝怨念缠绕而成的七情葬花梭破空而至!
梭头坐着一个粉雕玉琢却满脸怨毒的小女童,梳着双丫髻,身穿相思红豆串成的短裙,手持一根舔狗痴骨磨成的绣花针!
正是终焉墓园边缘,以汲取诸天痴男怨女情孽泪为生的情孽织娘·红豆儿!
她苦恋葬墟之主万古不得,此刻见“情郎”危急,哪还顾得自身?
“哥哥莫怕!红豆儿来助你!看我的‘万古舔狗痴心罩’!”
红豆儿尖叫,手中舔狗痴骨针猛地刺向自己心口!
一滴粘稠如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痴缠气息的本命情孽精血飙射而出,融入七情葬花梭!
嗡!
葬花梭瞬间暴涨,亿万情丝怨念疯狂交织,竟在苍白火炬上空编织成一张覆盖万里、
流淌着粉红粘液、散发着“哥哥看我一眼”极致痴念的巨网!
巨网无视劫鼎吞噬,兜头罩下,竟是想将劫鼎连同阴九幽一同网住!
“桀桀桀?哪来的舔狗毛线精?”
阴九幽魔念在劫鼎内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笑,差点岔了气。
“你这网眼比筛子还大,是打算给本座的劫鼎当蚊帐吗? 还是想网住老棺材板的心?可惜啊,他那颗心比太初葬木还硬,早八辈子就喂了狗了!”
“你…你胡说!葬墟哥哥心里有我!”
红豆儿小脸涨红,气得浑身发抖,操控着痴心罩更加用力地压下,“不许你污蔑哥哥!七情缠魂·舔狗锁心!缠!”
巨网上粉红粘液滴落,带着腐蚀灵魂的痴缠怨念,黏向劫鼎!
“污蔑?本座向来以理服人!”
阴九幽一本正经,劫鼎猛地一震!鼎口喷出一股混沌劫膏!膏体遇风即燃,化作粘稠的劫膏邪火,反向黏上那粉红巨网!
滋啦滋啦!
痴缠怨念遇到更邪、更污的劫膏邪火,如同积雪遇沸汤,瞬间被点燃、融化!
粉红巨网被烧出无数破洞,滴落的粘液反被劫膏邪火吞噬,化作一股股粉红色的痴念劫烟,袅袅升起!
“看见没?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要被当柴烧!”
阴九幽在鼎内摇头晃脑,声震寰宇,“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姑娘,听本座一句劝,回头是岸,找个老实人接盘…哦不,找个好灶台嫁了吧!”
“啊——!气死我啦!”
红豆儿看着自己辛苦编织、蕴含本命精血的痴心罩被烧得千疮百孔,心疼得滴血(情孽精血),再听到阴九幽的“歪理邪说”,气得七窍生烟,小脚猛跺葬花梭,“我要跟你拼了!葬花血祭·情孽同归!”
她竟要自爆七情葬花梭,引动万古情孽反噬劫鼎!
“红豆儿!住手!”
一声威严的断喝传来!只见破碎的墓园虚空另一侧,一座由腐朽神金打造的葬宝古棺轰然洞开!
棺内端坐着一个头戴鉴宝葬目镜、身穿万宝蛀衣、手持算死草玉尺的干瘦老者!
正是终焉墓园最大的“黑市商人”,以收购、典当、倒卖诸天遗落葬宝为业的葬墟黑商·钱穿肠!
“红豆掌柜!莫冲动!你那葬花梭品相上佳,自爆了多可惜!”
钱穿肠绿豆眼精光四射,手中算死草玉尺噼啪作响。
“不如典当给老钱我!
老钱给你估个高价!足够你买下十个八个面首…哦不,是足够你东山再起,再织一张更大的网!”
他转头又对劫鼎内的阴九幽堆起油腻笑容:“阴大掌柜!久仰久仰!您这劫鼎神威盖世,炖天煮地!
老钱佩服!佩服啊!您看…您鼎里炖的那位葬墟之主,他这身太初葬衣残片、那顶九星坟冠…还有那根纪元心槌…品相虽残,但材质顶尖啊!
都是好料!炖烂了多可惜!不如…出给老钱?价钱好商量!老钱给您打包票,绝对比炖汤划算!”
“桀桀桀!又来一个倒灶的棺材贩子?”
阴九幽乐了,“本座炖的是守墓老棺材板,喝的是纪元寂灭汤!
你算哪根葱?也敢来本座锅里捞油渣? 还打包票?你这身‘万宝蛀衣’都快被虫啃光了,拿什么打包?拿你的棺材板吗?”
“哎呀呀!阴大掌柜此言差矣!”钱穿肠脸皮厚比葬土,丝毫不恼,玉尺敲得叮当响。
“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您看您这锅汤,火候是够猛了,但缺了点‘鲜’味! 老钱这里刚好有珍藏的一罐诸天怨妇泪,还有半斤负心汉骨粉!
都是提鲜的极品佐料!只要您肯把那根心槌把儿…就槌头下面那段木头…匀给老钱!老钱立马奉上!保证让您这锅汤鲜掉眉毛!”
“呸!你这奸商!休想动葬墟哥哥的槌儿!”
红豆儿闻言更是暴怒,矛头瞬间转向钱穿肠,“钱老蛀!你敢打哥哥遗物的主意!我跟你拼了!”
“红豆掌柜!冷静!这是生意!生意!”钱穿肠一边躲闪红豆儿情急之下射来的舔狗痴骨针,一边急吼吼地对阴九幽喊。
“阴大掌柜!机不可失啊!那心槌把儿是‘痴情太初木’!万古难寻!最适合雕琢‘相思牌位’!您炖了也是浪费啊!”
“吵死了!”劫鼎内,阴九幽魔念被这两人吵得脑仁疼,尤其是那红豆儿歇斯底里的尖叫和钱穿肠喋喋不休的算计。
他看着鼎外那摇摇欲坠、仍在顽强燃烧的苍白火炬(葬墟之主),又瞥了眼被劫膏邪火烧得只剩几缕残丝还在徒劳扑向火炬的舔狗网(红豆儿),以及那个上蹿下跳、眼珠子恨不得粘在纪元心槌上的奸商(钱穿肠)。
“一个哭坟的舔狗,一个卖坟的奸商,再加一个烧自己的老棺材板…”
阴九幽在鼎内摇头晃脑,声音透过鼎壁,带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悯,“本座这锅汤,还没开炖呢,佐料就自己打起来了?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他猛地一催劫鼎!
轰!
鼎口劫涡吞噬之力暴涨!
那本就根基动摇、又被悲煞冻魂涎削弱、再被红豆儿和钱穿肠“深情”干扰的苍白火炬(葬墟之主),再也支撑不住,连同其内那搏动艰难的纪元心槌,被黑洞般的劫涡… 一寸寸拖向沸腾的混沌劫膏深渊!
“不——!葬墟哥哥!”
红豆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管不顾地驾驭着残破的七情葬花梭,一头撞向劫涡!竟是想殉情同葬!
“红豆掌柜!使不得啊!你的梭还能卖钱!”
钱穿肠痛心疾首,算死草玉尺急挥,打出一道黑商捆宝索,想缠住葬花梭!可还是慢了一步!
噗!噗!
葬花梭与红豆儿的身影,连同钱穿肠的捆宝索,瞬间被劫涡边缘的恐怖撕扯力卷入!
与那苍白的太初焚心火炬一起… 消失在了沸腾的混沌劫膏之中!
“哎呀呀!亏大了!亏大了啊!”
钱穿肠捶胸顿足,看着空空如也的虚空,绿豆眼里全是肉痛,“我的捆宝索!上好的‘背信弃义龙筋’搓的啊!”
劫鼎之内。
混沌劫膏疯狂沸腾翻滚!
苍白的太初焚心葬火在粘稠劫膏的包裹侵蚀下,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湮灭声。
红豆儿残破的七情葬花梭与她的本命情孽精血一入劫膏,瞬间被点燃、融化!那股极致痴缠的怨念与情孽,如同最烈的助燃剂,猛地灌入劫膏之中!
“桀桀桀!好一口‘舔狗痴念火’!”阴九幽魔念狂笑,“烧自己不够劲,还得靠痴情怨念来添柴!这味儿…够冲!够补!”
红豆儿残存的意识在劫膏中尖啸、融化:“葬墟哥哥…红豆儿…来陪你了…”她的痴念怨毒疯狂冲击着近在咫尺的苍白火炬。
“红豆…儿…痴…儿…”
苍白火炬中,葬墟之主那冰冷死寂的意志似乎也受到这股万古痴念的冲击,竟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近乎不存在的波动,混沌墓光摇曳得更加剧烈。
这丝波动,带着一丝…迟来的、冰冷的、属于守墓者的叹息?
“哼!死到临头还坟头蹦迪,眉来眼去?”
阴九幽看得分明,在鼎内发出不屑的嗤笑,“一个烧自己,一个往里跳,演什么苦情戏?当本座的劫鼎是你们殉情的鸳鸯锅吗?都给老子——化汤!”
“劫膏融痴·焚心熬情!炼!”
轰——!!!
劫鼎核心,万劫归墟魔种疯狂搏动!鼎内混沌劫膏爆发出终极炼化之力!
那苍白的太初焚心葬火被劫膏强行渗透、同化!
红豆儿的情孽精血与痴念怨毒被彻底点燃,化作粉红色的情孽劫炎,反过来灼烧着葬墟之主最后的意志!
钱穿肠那条“背信弃义龙筋”捆宝索,更是瞬间被炼化成一缕缕精纯的奸商诡诈道则,融入劫膏!
“呃啊——!”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太初混沌的痛吼(葬墟之主)与一声凄厉尖锐的、充满不甘的怨毒尖叫(红豆儿)同时在劫膏深处响起,旋即被沸腾的混沌劫膏彻底淹没!
鼎内光华大放!
混沌劫膏的颜色疯狂变幻!暗沉的劫炭黑中融入了苍白的寂灭、粉红的痴怨、还有一丝丝金灿灿的奸诈光泽!
最终凝固成一种厚重无比、流淌着暗金劫血纹与粉红情丝纹路的混沌万孽劫膏!
膏体表面,隐约可见苍白的火焰纹路与扭曲的锁链虚影沉浮!一股融合了葬灭、痴怨、奸诈、焚心的恐怖道威,弥漫整个劫鼎!
劫鼎(倒扣劫幕)发出满足的嗡鸣,鼎身变得更加凝实厚重,表面猎猎作响的葬位裹尸布上,那些裂痕被彻底修复,布面流淌的位面寂灭怨念中,更是多了一丝丝粉红色*情孽缠魂煞!
“桀桀桀!灶火熊熊,情孽为柴!守墓成膏,舔狗化汤!妙!妙不可言!”
阴九幽魔念在鼎内手舞足蹈(意念形态),劫尘葬坟铲兴奋地嗡嗡震动,万魂哭丧棒顶端的鬼脸也咧开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老棺材板一身太初老木柴,炖得够烂糊!那舔狗毛线精的情火,更是添了把好柴!”
阴九幽总结道,声音响彻劫鼎内外,“就是那奸商太抠门,连条裤腰带都舍不得多贡献点!不过嘛…”
他意念扫过鼎底沉淀的那层更加厚重、混杂着万劫坟土、祭火残泥、情孽灰烬的九劫万孽葬尘,满意地点点头。
“灶灰够厚,锅底够硬!这顿‘守墓十全大补汤’…火候——到了!”
他驾驭着完成终极蜕变的劫鼎,裹挟着炼化混沌守墓人与情孽织娘的滔天魔威,鼎口劫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令诸天万界都为之冻结、沉沦的混沌万孽劫息!
目光,已然投向这终焉墓园之外,那更加浩瀚、却也注定成为他灶中薪柴的… 诸天坟场!
而此刻,在无人察觉的劫鼎最底部,那厚实的九劫万孽葬尘深处。
一小块被混沌劫膏包裹、未被彻底炼化的太初葬木心(来自纪元心槌),以及一缕微弱到极致、
沾染了红豆儿最后痴念的情孽残魂,在无尽的葬尘与劫膏的挤压下,正发生着某种极其缓慢、不为人知的… 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