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
仙王驾临的煌煌天威与归墟深处苏醒的原始贪婪,如同两堵无形的巨墙,将姜狱死死夹在中间。恐怖的压迫感几乎要碾碎他的神魂,生存单元的外壳在这双重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绝不能坐以待毙!
姜狱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的目光越过那散发着冰冷杀意的金色仙舰,死死锁定后方那狂暴的、连仙王神念都隐约避让的法则漩涡最深处。
那里是绝地,也可能是一线生机!
“想来擒我?那就跟我进来吧!”
姜狱长啸一声,不再压制体内因熔炼了大量法则晶簇而奔腾不休的磅礴能量!他主动将刚刚触及壁垒的脾之神藏作为宣泄口,将海量的、属性各异的法则能量,连同自身寂灭镇狱力的本源,疯狂地灌注进去!
“轰——!!!”
如同开天辟地!在外部极致压力和内部能量洪流的双重冲击下,那层代表脾之神藏的坚固壁垒,应声而破!
一股厚重、承载、化育万物的明黄之气,如同沉寂了万古的大地终于苏醒,从洞开的神藏中奔涌而出!
脾之神藏,洞开!
土,厚德载物,为万物之母,掌运化,主承载!
这一刻,肝(木)、肺(金)、肾(水)、脾(土)四藏神光齐齐绽放!木之生机,金之肃杀,水之幽邃,土之厚重,四股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相互滋生,相互制约,一个模糊而稳固的四象循环在他体内初步构建而成!
他的气息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周身不再是简单的灰白死寂,而是萦绕着四色光华,脚下自动凝聚出坚实的明黄色大地虚影,将他稳稳托在虚空之中,仿佛一方移动的微小世界!
那来自仙王和归墟意志的双重压迫,在这内部小循环成型的刹那,骤然减轻了三成!
“嗯?临阵突破?五藏已开其四?”金色仙舰之上,那尊仙王轻咦一声,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浓的杀意取代,“此子断不可留!擒下他,搜魂夺鼎!”
他身后数道强大的仙将身影应声而出,化作金光,跨越虚空,直扑姜狱!仙家法则凝聚成遮天巨手,封锁四方,要将他连同那生存单元一同擒拿。
然而,就在仙将出手的同一时刻,那漩涡深处苏醒的意志,似乎被姜狱突破时散发出的、混合了混沌源核与母鼎道韵的独特气息彻底激怒!
“吼——!!!”
一声仿佛来自太初的、混乱到极致的咆哮,震动了整个虚空之眼!
漩涡核心处,那灰蒙色的光芒骤然变得漆黑!一只完全由腐朽、衰败、终结等负面概念凝聚而成的、巨大无比的黑暗巨爪,猛地从漩涡深处探出,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抓向那几名冲来的仙将,以及他们身后的金色仙舰!
这巨爪所过之处,法则哀鸣,仙将们凝聚的仙光巨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连他们自身的仙体都开始出现衰老、崩解的迹象!
“归墟孽障!安敢放肆!”仙王震怒,不得不暂缓擒拿姜狱,抬手打出一道璀璨的仙界法则,化作一条秩序神链,抽向那黑暗巨爪。
轰隆!
概念层面的碰撞爆发,混乱的冲击波席卷开来。
姜狱要的就是这个时机!
“就是现在!”
他体内四藏循环催动到极致,将刚刚突破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他不再珍惜能量,双手猛地向前一撕!
“寂灭!归墟!给我开道!”
灰白色的寂灭镇狱力与肾藏玄黑之气交融,化作一道螺旋状的钻头,狠狠刺入前方因仙王与归墟意志碰撞而变得更加混乱、但也出现了一丝缝隙的法则乱流之中!
同时,他脚下明黄大地虚影包裹住生存单元,将其牢牢吸附在身边。肺藏白金肃杀之气斩开侧翼袭来的零碎法则攻击,肝藏生机之力死死护住怀中的雪漓(他早已在突破瞬间将她取出带在身边)。
“嗖——!”
他如同一道逆流而上的箭矢,趁着仙王与归墟巨爪纠缠的刹那,险之又险地冲过了最危险的交战区域,一头扎进了那连仙王都不敢轻易深入的、法则漩涡的更深处!
“哪里走!”仙王怒喝,想出手阻拦,但那归墟巨爪仿佛认准了他,疯狂纠缠,让他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姜狱的身影被狂暴的法则乱流吞没。
一进入漩涡更深层,压力再次倍增!
这里的法则不再是破碎的晶簇,而是化作了液态的、粘稠的法则之海!各种相互冲突的道则如同拥有生命的怪蛇,疯狂地缠绕、撕咬过来,要将他同化、分解。
四藏循环的光辉在剧烈闪烁,明黄大地虚影不断被侵蚀又不断再生。姜狱感到自身的法力在飞速消耗。
但他没有停下,也不能停下!他凭借着混沌源核对万法的亲和与母鼎道韵的熔炼之意,强行在这片法则之海中艰难前行,同时疯狂吸收着周围一切可用的能量,补充消耗。
他不知道方向,只能遵循着混沌源核那一点微弱的、对同源更高存在的感应,以及雪漓魂火中“万界密钥”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牵引,朝着能量和法则最为混乱、也最为磅礴的核心区域冲去。
不知在法则之海中挣扎了多久,就在他感觉四藏循环即将崩溃,神魂都要被混乱道则同化的极限时刻——
前方,豁然开朗!
所有的混乱、粘稠的法则之海骤然消失。他冲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仿佛一切的“概念”都消失了。空间的中心,只有一团无比凝聚、无比纯粹、散发着温暖柔和光芒的光源**。
那光芒,仿佛是一切生命的起点,又像是一切存在的归宿。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让姜狱体内混沌源核剧烈跳动、让雪漓魂火自主发出愉悦波动的气息。
而在那团本源之光的周围,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如同山脉般的阴影在缓缓沉浮。那些阴影散发出古老、强大、但充满了死寂与终结的意蕴,与中心的生机之光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
这里,就是“虚空之眼”真正的核心吗?
那团光,难道就是……足以激活“万界密钥”的终极能量源?
姜狱还来不及细想,一股极致的疲惫感便涌了上来。方才的突破和亡命奔逃,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他抱着雪漓,落在一块靠近光源的、相对平静的巨型阴影(仿佛某种古兽的颅骨)之上,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四藏循环,恢复几乎干涸的力量。
在他闭目调息的刹那,他没有注意到,怀中雪漓那瑰丽的星云魂火,正自主地、贪婪地吸收着那团本源之光散逸出的微弱气息,其内部的“密钥”波动,正在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