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军械失踪案的过程中,林峰发现此案远比表面看来复杂。
许多关键证物不翼而飞,当年的办案人员或调离或亡故,留下的记录也语焉不详。
这日,林峰带着王铁柱重走当年的运输路线。黑风山地势险要,山路崎岖,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
“林兄,你看这里。”王铁柱突然指着路旁一棵老树,“树皮上有刻痕,像是某种标记。”
林峰上前细看,只见树皮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与柳红袖给他的玉佩拓片上的某个图案惊人地相似。
他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或许是猎人做的标记。我们继续往前。”
行至当年事发地点,林峰仔细勘察地形。
此处是一个狭窄的山谷,两侧峭壁陡立,确实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
“当年运输队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王铁柱指着谷底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
林峰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东侧峭壁上的一处洞穴:“上去看看。”
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攀至洞穴入口。洞内幽深黑暗,散发着一股霉味。
王铁柱点燃火把,火光映照下,可见洞壁上有些模糊的刻画。
“这些图案...”林峰抚摸着洞壁上的刻画,眉头紧锁。这些符号与他手中的玉佩拓片如出一辙。
突然,洞外传来脚步声。林峰迅速示意王铁柱熄灭火把,两人隐于暗处。
几个蒙面人潜入洞中,低声交谈:
“确认是他们吗?”
“没错,就是那个锦衣卫和小跟班。”
“主上吩咐,务必拿到他们找到的东西,不留活口。”
林峰与王铁柱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在蒙面人分散搜索之际,两人突然发难。林峰如猎豹般扑出,一招制住为首之人;
王铁柱则抡起铁拳,与另外两人缠斗在一起。
洞内空间狭窄,大打出手反而束手束脚。林峰凭借精湛的近身格斗技巧,不多时便将三名蒙面人制服。
扯下面罩,却是三张陌生的面孔。
“谁派你们来的?”林峰冷声问道。
被制住的蒙面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突然,他嘴角溢出黑血,头一歪便没了气息。另外两人也相继服毒自尽。
“死士!”王铁柱惊呼。
林峰面色凝重。
这些人训练有素,行动果决,绝非普通江湖势力。
他仔细搜查尸体,在其中一人内衣中发现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与洞壁相似的图案。
返回云州城的路上,林峰心事重重。
军械失踪案似乎牵涉到一个神秘组织,而这个组织与柳红袖手中的玉佩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刚回到百户所,就接到报案:西市发生械斗,伤亡不明。林峰只得暂时放下军械案的调查,带人赶往现场。
西市已是乱作一团。两家商铺前围满了人,地上躺着几个血淋淋的身影,呻吟声不绝于耳。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开!”王铁柱洪亮的声音让围观人群迅速让出一条路。
林峰快步上前,检查伤员情况。三人伤势严重但暂无生命危险,已被店家简单包扎。
“怎么回事?”林峰问一旁瑟瑟发抖的店铺伙计。
伙计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张记和李记的老板打、打起来了。为、为了一批丝绸货品...”
原来,张记和李记都是绸布商,近日同时从江南购得一批上等丝绸。
今早卸货时发现,张记的货品中有几匹明显被换成了次品,便怀疑是李记做了手脚。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演变为械斗。
林峰仔细查看那几匹有问题的丝绸,发现质地粗糙,染色不均,与上等丝绸相比确实差距明显。
“这些货品从入库到今日卸货,经过哪些人手?”林峰问张记老板。
张老板脸上还带着血迹,愤愤道:“入库时我亲自查验,全是上等货!今早卸货就变成这样了。定是李老贼买通了我的伙计!”
李老板立即反驳:“放屁!我李记从不做这种下作事!分明是你自己以次充好,还想赖在我头上!”
双方眼看又要吵起来,林峰厉声制止:“够了!王铁柱,带人查封两家的库房,清点所有货品。你们俩,把参与卸货的所有伙计分开问话。”
众人领命而去。林峰则仔细勘察现场,不放过任何细节。
在堆放货品的后院,林峰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几处地面的尘土有被拖拽的痕迹,墙角还有一些散落的谷物。
“这里不是绸布店吗?怎么会有谷物?”林峰自语道。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查问和清点,事情逐渐明朗。张记的货品确实被人做了手脚,但并非李记所为。所有伙计的口供都一致表示,货品入库后无人动过。
林峰站在库房中,目光扫过堆放的货品,忽然问道:“这些货品摆放的位置,与入库时可有变化?”
张老板迟疑道:“似乎...似乎比之前紧凑了些。原本库房还留有些空隙,今早来看已经满满当当了。”
林峰眼中闪过精光:“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王铁柱,带人去查隔壁粮店!”
众人疑惑不解,但还是依言前往隔壁粮店。经过一番查问和勘察,真相大白。
原来是粮店老板暗中打通了与张记库房相隔的墙壁,夜间将张记的货品向后推移,腾出空间偷藏私粮以逃避税赋。今早匆忙封墙时,不小心将几匹次品丝绸混入了张记的货品中,引发了这场误会和械斗。
案件圆满解决,粮店老板被带走问责,两家绸布商也握手言和。
回百户所的路上,王铁柱敬佩地说:“林兄,你怎么想到是粮店搞的鬼?”
林峰笑笑:“地上的拖拽痕迹和散落的谷物是线索。更重要的是,库房货物摆放过于紧凑,说明空间被人为压缩了。”
众人叹服。然而刚回到百户所,林峰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几个校尉看见他,眼神躲闪,匆匆离去。
吴德从一旁走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小旗真是勤勉啊,连市井纠纷都要亲自处理。难怪沈大人如此器重你。”
林峰淡然回应:“分内之事,不敢怠慢。”
望着林峰离去的背影,吴德眼中闪过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