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代号‘镇国’。”
通往“镇国”档案室的通道，并不是一部普通的电梯。
那是一条深邃、由特殊合金打造的金属长廊。
每隔十米，便有一道厚达数米的闸门缓缓开启，又在他们通过后无声地关闭。
陈安国走在前面，没有说话。
徐昊就静静跟在其身后。
这里，是整个华东749防御最森严的地方，没有之一。
终于，在通过了不知多少道闸门后，他们来到了一扇巨大的圆形金属门前。
门上没有密码锁，没有钥匙孔，只有一个古朴的、散发着微光的太极图案。
陈安国将手掌按在太极图的阳鱼之上，闭上双眼，一股磅礴的精神力波动扩散开来。
几秒后，太极图缓缓旋转，巨门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没有想象中的成排服务器或卷宗架。
“镇国”档案室的核心，只有一个空旷的房间。
房间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的银色光球。
“所有关于‘天外黑暗’的情报，都在这里。”
“我们的战略级，那些站在这个国家超凡力量顶点的存在，一直致力于寻找破局之法。但很遗憾……我们所有的推演、所有的牺牲、所有从古籍中挖掘出的秘辛，最终都只指向一个结论——无法战胜。”
陈安国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混杂着不甘、疲惫的眼神。
“你知道吗，徐专员？在最高级别的内部会议上，甚至有人提出，与其将所有资源投入到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不如调转方向，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发展星际科技，争取在‘祂们’真正降临之前，带着人类文明的火种离开地球……”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声中充满了苦涩。
“……而这个‘逃跑’的提议，在当时被认为是比‘反抗’，要实际得多的方案。”
“其他国家的态度呢？”
“徐专员，你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也是一个很残酷的问题。关于‘天外黑暗’，我们不是唯一知情者。地球上的主要大国，那些拥有古老传承的势力，对此都有所了解。而他们的态度……也基本决定了人类未来的走向。”
“一部分人，选择了‘逃跑’。”
“他们将所有的国力和超凡资源都投入到了‘方舟计划’中，试图在‘天外黑暗’降临之前，制造出足以承载部分人类精英逃离地球的星际飞船。”
“而另一部分人……”
“他们选择了背叛。他们彻底放弃了抵抗，成为了彻头彻尾的‘人奸’。他们将‘天外黑暗’奉为神明，认为祂们的降临不是毁灭，而是净化和飞升。他们坚信，只有在‘神族’的统治下，人类才能摆脱劣根性，迎来真正的未来。”
“但事实上，这两条路，我一条都不认可。”
“先说‘逃跑’。”他挥手散去那些飞船的影像，“即使我们真的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造出足以在宇宙中长时间航行的飞船，又能如何？你知道距离我们最近的、理论上可能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有多远吗？以我们目前最顶尖的推进技术，也需要数代人、乃至数代人的航行才能抵达。飞船是一个封闭的生态系统，资源有限，人心叵测。我敢断言，还没等抵达目的地，船上的人类就会因为资源耗尽、内斗而自然灭绝。那不是逃生，那是换一种方式的集体自杀。”
“至于‘天外黑暗’是神族？更是无稽之谈。”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无论是战是逃，是降，似乎都指向同一个结局。
“我能做些什么？”
陈安国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他本以为，在听完这一切后，任何人都会陷入迷茫或恐惧。
但徐昊没有，他直接跳过了所有情绪化的阶段，直指核心。
然而，这个问题，陈安国给不出答案。
“很遗憾……没有。”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没有任何关于祂们的具体线索，不知道祂们何时会来，以何种方式来。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根据所有古代预言和现代能量监测的结果——这一次降临的强度，将远超历史上任何一次。”
“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他闭上了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疲惫，“等待审判日的到来，然后……尽力一战。”
“明白了。”
徐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陈安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只是平静地言罢，转身，告辞。
看着徐昊离去的背影，陈安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有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或许……
人类在这场绝望棋局中，真的可以存活下来？
……
从749总部回来后，徐昊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
他不知道【天外黑暗】究竟是什么，不知道它何时降临，更不知道它有多强。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他不是救世主，也没兴趣当什么人类英雄。
只要自己足够强，强到能在【天外黑暗】降临后活下来，那么亲友就可以在须弥纳芥子空间里安然无恙。
为了这个目标，任何一点实力的提升都至关重要。
而眼下，他遇到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战斗时，衣服总是不够结实。
无论是灭杀尸王时被炸得衣不蔽体，还是之前的一些小战斗，衣物的损耗总是让他有些烦恼。
总不能每次打架前都先脱光吧？
他决定，给自己炼制一件法衣。
材料现成，就是那条千年蛇妖身上扒下来的鳞片。
江东女校的操场上。
徐昊一挥手，四方乌鼎“咚”的一声闷响，稳稳地落在草坪上，压出了一小片凹陷。
接着，他取出了那堆山一样的蛇鳞。
这些鳞片漆黑如墨，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每一片都蕴含着惊人的寒气与韧性。
“起！”
徐昊并指如剑，一簇紫色的雷火自指尖窜出，瞬间没入乌鼎之下。
鼎身开始发出嗡嗡的低鸣，温度急剧升高。
他将蛇鳞分批投入鼎中。
徐昊双目微闭，神念探入鼎中，开始以意念为锤，以神识为引，塑造这团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