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刘接连两次在王铁柱这个乡下小子手里吃了亏,折了人手又丢了面子,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可硬碰硬试过了,那小子邪门得很,手下回来都说没看清咋回事就趴下了,浑身疼得厉害。
硬的不行,就来阴的。
刀疤刘眯着他那双三角眼,琢磨开了。
打听到王铁柱往县里悦来分店送菜,主要靠一个叫马老六的拖拉机手。
对,就从这开刀的突破口!
他派了个机灵点的手下,摸清了马老六平时跑车的路线和习惯。
这天下午,瞅准马老六单独给王铁柱送完货回镇上的空档,在一个僻静路段,两辆破自行车直接把拖拉机别停了。
马老六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从车上拽了下来,拖到了旁边的玉米地里。
刀疤刘嘴里叼着烟,斜眼看着吓得脸色发白的马老六:“你就是马老六?给桃源村那小子拉货的?”
马老六认得刀疤刘,知道这是县里不好惹的主,腿肚子直转筋:“是……是……刘……刘爷……您……您有啥吩咐?”
“没啥大事。”刀疤刘吐了个烟圈,“就是想让你帮个小忙。
下次,再给那王铁柱拉货的时候,车子……半道上出点‘小毛病’,歇个半天。
或者……不小心把货送错个地方。
懂我意思吗?”
马老六脸色更白了:“刘爷……这……这不行啊……王铁柱那菜金贵,耽误了时间或者送错了,我就没法交代了……他……他那人也挺厉害的……”
“厉害?”刀疤刘嗤笑一声,拍了拍马老六的脸,“能有我厉害?你怕他,就不怕我?”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混混掏出把弹簧刀,在手心里拍得啪啪响。
马老六吓得一哆嗦。
刀疤刘又换上一副笑脸,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塞进马老六口袋里:“放心,不让你白干。
事成之后,还有这个数。
就是让那小子吃点瘪,丢点人,没那么难。
你车子‘坏了’,或者‘迷路了’,他能拿你咋样?嗯?”
马老六看着那几张票子,又看看旁边明晃晃的刀子,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王铁柱那看不透的厉害和长久生意,一边是刀疤刘眼前的威胁和好处……他最终哆嗦着点了点头:“……行……刘爷……我……我试试……”
“哎,这就对了嘛!”刀疤刘满意地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等着听你好消息!”
等刀疤刘的人走了,马老六才瘫坐在地上,擦了把冷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事过去没两天,王铁柱就觉出点不对劲。
他如今突破后,灵觉更加敏锐。
一次马老六来拉货,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看他,递烟的手都有点抖。
还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村里人闲聊,说看见马老六跟几个面生的城里人在镇口小饭店吃饭,鬼鬼祟祟的。
王铁柱心里起了疑。
这马老六,别是出了啥问题?他联想起前几天刀疤刘的人莫名其妙来村口晃悠又被吓跑的事,心里琢磨,那家伙贼心不死,硬的不行,会不会从运输上下手?
他留了个心眼。
下次马老六再来拉货时,王铁柱表面上像往常一样,帮着装车,结算运费,一切如常。
但等马老六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走后,王铁柱跟李秀娟交代了一声,说自己要去镇上办点事,借了辆自行车,远远地跟了上去。
他骑得不快,就吊在拖拉机后面,借着路边树木和坡坎隐藏身形。
以他现在的眼力和听力,跟上拖拉机不难。
果然,拖拉机开出镇子一段路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往县里方向开,而是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路边一个废弃的破砖窑后面。
王铁柱把自行车藏在草丛里,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躲在一堵破墙后面。
只见马老六从车上跳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没过多久,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刀疤刘的手下!
马老六赶紧迎上去,点头哈腰地递烟,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又有些紧张。
虽然听不清具体说啥,但看那架势,王铁柱心里顿时明镜似的了。
好个马老六,果然被收买了!刀疤刘这招可真够阴的,想从运输线上卡他的脖子,坏他的信誉!
王铁柱眼神冷了下来,心里一股火起。
但他没立刻冲出去揭穿。
现在冲出去,最多打那俩混混一顿,吓唬一下马老六,治标不治本。
刀疤刘还能找别人,想别的阴招。
他得想个办法,一次性把这颗毒瘤彻底剜掉!最好能抓住实实在在的把柄,让刀疤刘再也翻不了身!
王铁柱压下火气,悄无声息地退后,骑上自行车,抄小路先回了村。
他得好好谋划谋划,怎么给刀疤刘来个请君入瓮,将计就计!
看来,这场麻烦,是到了该彻底了断的时候了。
总被人这么惦记着,这生意也没法安心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