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王铁柱估摸着衣服该改好了,又溜达着去了孙月娥的裁缝铺。
铺子里还是那股熟悉的布料味。
孙月娥正坐在窗边缝纫机前干活,听见门响,抬头见是他,脸上“唰”地一下就红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手脚又有点不知道往哪放。
“铁……铁柱哥……你来试衣裳啊?”她声音细细的,跟上次一样,眼睛看着地面。
“哎,月娥嫂子,麻烦你了。”王铁柱笑着应道。
孙月娥转身从架子上取下那件改好的靛蓝色衬衫,低着头递过来,手指捏着衣服边,微微发紧:
“你……你再试试看……按上次量的尺寸改的……”
王铁柱接过衣服,走到那布帘后面。
这次穿上身,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肩膀那里不紧了,胸口也松快,活动起来一点不勒得慌,尺寸正正好好。
他掀开布帘走出来,抻了抻衣角,对着墙上那块模糊的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头:
“月娥嫂子,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忒合身了!穿着得劲!”
孙月娥听他夸赞,心里头高兴,可脸上更烧得慌了。
她低着头走过来,小声说:“合身就好……俺再看看……还有没有哪儿不妥帖的……”
她凑近了,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后衣领,又拉了拉前襟的布料,动作很轻柔,很仔细。
可就在她低头扯平一处细微褶皱的时候,大概是太紧张了,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别在衣襟上的那根缝衣针尖!
“嘶——”她轻轻吸了口凉气,猛地缩回手。
只见她右手食指的指尖上,已经冒出了一个鲜红的小血珠。
“咋了?扎着手了?”王铁柱见状,连忙问道。
“没……没事……就碰了一下……”孙月娥想把手指藏起来,脸羞得通红,觉得自己笨手笨脚太丢人。
王铁柱却不由分说,很自然地伸出手,抓住了她那只想要躲藏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凉丝丝的。
“都出血了,咋能没事。”
王铁柱说着,想都没想,就低下头,将她那根渗着血珠的食指,含进了自己嘴里。
乡下有种老说法,小伤口出了血,用嘴吮一吮能止血消毒。
孙月娥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彻底僵住了!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手指上传来的温热、湿润、柔软的触感,像一道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了她的全身,让她从头皮麻到了脚趾尖!
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砰砰砰地擂着鼓,震得她耳膜都在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王铁柱舌尖轻轻裹住她指尖的动作,那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
她的脸烫得能烙饼,连脖子根都红透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像是秋风里的叶子。
可奇怪的是,她心里头虽然羞得要命,那只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一点也不想抽回来。
反而……反而贪恋着那从未体验过的、让人心慌意乱的温热和湿润。
王铁柱吮了几下,感觉应该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松开她的手,看着她还愣愣的、满脸通红的模样,觉得这害羞的小媳妇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
他放低了声音,带着点笑意问:“还疼不?”
孙月娥这才像是猛然惊醒,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紧紧藏在身后,手指蜷缩着,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口腔的温度和湿意。
她使劲摇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王铁柱看着她这副羞得快要晕过去的可爱样子,笑了笑,也没再逗她。
他利索地脱下新衣服,仔细叠好,又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放在缝纫机上:
“月娥嫂子,衣裳俺拿走了,钱放这儿了。
手艺真好,谢了啊!”
说完,他拿着衣服,转身就走了。
直到王铁柱的脚步声远得听不见了,孙月娥还僵在原地,后背紧紧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久久平静不下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地把藏在身后的手拿到眼前,看着那根刚才被他含进嘴里的食指。
指尖已经不流血了,只有一个极小的红点。
可那上面……那上面好像还带着他的味道,那种陌生的、属于男人的、让她心慌意乱的气息。
她用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那指尖,脸上刚刚褪下去一点的热度又猛地烧了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迷茫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站在空荡荡的铺子里,半天都没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