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所行所做之事，我等无力阻止，更没有参与其中，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声音之中竟蕴含着某种道韵。
听到声音的李宣只觉肩膀一沉，好像有一双手在按压他。
见此情形李宣心中一惊，只是一句话就能如此强横，这座所谓的圣山，该有多强。
“圣山...圣山在求饶。”
老者与龙泉喃喃自语一声，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声音带着颤抖。
李宣好奇的看向两人，并未急着询问原由。
“你唤我前辈，有趣，你灵域之人何曾这么客气过。不过你以为如此就能骗得过我？”
“灵王，没想到为了苟且，你都能如此不要脸。”修罗域之主的声音响起，其中的讥讽没有丝毫掩饰。
灵王二字一出，圣山再次沉默了。
李宣则是大惊，灵王，想必就是灵域之主了。又一个上古域主出现，难怪先前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他气血紊乱。
“怎么，你都有脸说出前辈二字来换苟且，此时被我拆穿没脸面对我了？”修罗域之主讥讽的话语再次响起。
“修罗王，你融于通心塔中，也未必奈何的了我。我二人怎么也算是故交了，同属上古巨头，何必斗个你死我活。”
“况且，我等只是想法不同而已，都是为了族中生计，到头来不全是一场空。”
圣山缓缓开口，话音依旧是那般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听闻这话修罗域之主狂笑的声音响彻寰宇，大陆之上的阴魂都能都能从笑声中听出癫狂。
在笑声之下，圣山又沉默了。
这一声大笑，比任何讥讽之言都要诛心。
“灵王，你此时与我讲只是想法不同？”
“当年若是你等二十域不背叛，地府何至于断了轮回。”
“亏你还是一域之主，自称上古巨头。说到底还是天道的一枚棋子罢了，你灵族何在？做了走狗，不也一样归于尘土。”
“那时若你们没有暗中出手袭杀了百位域主，闹得人心惶惶。天道怎会有可乘之机，他如何能翻得了三千域的天。”
“你们是罪人，此罪当被记于血脉之中，被永世铭记。”修罗域之主冷声呵斥。
“三千域崩塌是大势所趋，我等只是顺天意而行罢了。即便没有我们断了轮回，你以为天道就没有丝毫办法吗？如今我灵族覆灭，虽说是咎由自取，但身为一族之主，我不觉愧对子孙。”
圣山出声反驳，只是话语中并没有那般坚定，就连浑厚的威压也弱了几分。
“是吗？你还知咎由自取？”
“若不是你等袭杀了百位域主，闹得离心离德。纵使天道发难，三千域齐心又怎会如此收场。”修罗域之主冷声开口。
听着他们之间的言语，李宣隐约将那段历史脉络梳理出来。
地府断了轮回并不全是天道所为，而是三千域出了叛徒。
至于上古最后的大劫，三千域都是各自为战，没有见到任何助力。就如道域一般，全员战死，也未曾有过帮手。
原来是因为那时的三千域，已经出现了诸多分歧，这最大的推手便是灵族等二十域。
“听闻大劫之时，你等先一步被天道清算。哈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做了狗腿子，却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被灭族的，这是我无尽岁月后，听到最为爽利的消息。”
说到这里修罗域之主笑声一止，声音变得清冷，话语带着质问。
“你可知大劫之时，天道如何？三千域如何？”
圣山并未回话，不过从沉默中能分辨出，他对此一无所知。
“大劫之时三千域各自为战，寰宇化作如今这副模样。”
“结果正如当初天机推演一般，不过天道也被磨的只剩下一缕残缺意志。”
“你可知，若当初二十域未曾反叛，我等众志成城，便能将天道抹杀。届时道祖化道，自成规则，就能在三千域之上重塑一个仙界。”
“不可能，世间规则都属天道，你等各自为战，又如何能将天道磨的只剩下一缕意志。”
修罗域之主的话音刚落，圣山就急忙反驳，好似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极大。
“不可能？那是你们被吓破了胆，自称为巨头，枉活无尽岁月。”修罗域之主冷笑。
“你在大劫之前便融于通心塔中，如何知晓的这些。你骗我，你骗我。”
圣山的情绪波动很大，言语之间将他平稳多年的心牵动起来。
“小灵王，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就在圣山质问之时，另一道声音从通心塔内传了出来。
声音出现的同时，整座圣山发生了颤抖。
那些附着在山体上的碎石齐齐滑落下来，紧接着整座山体竟然在变幻，最终化作一个百丈石巨人。
这一幕落在龙泉与老者眼中，让他们魂体泛起了毛边。
就连李宣都瞪大了眼睛，这就是灵族本体吗？如此巨人，光是看着就有无尽压迫感。
“道祖，你还活着？”
石巨人震惊开口，话音传荡，音浪将李宣都逼退两步。
“侥幸留下了后手，不曾想能看到你。”
道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好似对灵王没有敌意。
“所以，修罗王所说都是真的？”
灵王直视悬在空中的通心塔，那双无法窥视的双眸带着慑人的光彩。
“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去诓骗。”修罗域之主冷声回应。
听闻这话灵王巨大的身躯呆滞在了原地。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苍天压顶，让他一时间忘却所有。
当年他们被天道所惑，却成了第一个被灭的种族。
原以为三千域会有相同的结果，虽然结果的确如他所想那般。
可最终天道的惨胜说明了一切，如果没有他们的反叛，结局必然会不一样。
这一刻灵王的心念近乎崩塌，他突然抬头看向寰宇之上的无尽虚空。
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而后轰然倒了下去。
百丈身躯砸落在地，将整个铁索大陆都震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