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审讯在公社公安特派员老张的主持下进行。起初,那两个外地流氓还嘴硬,一口咬定是看这片地平整,想偷点土回去垫猪圈。老张经验丰富,不急不躁,先是分开审讯,利用口供中的矛盾点各个击破,又出示了从他们落脚点搜出的、面额不小的现金和“钱老五”写给他们的、约定事成后付尾款的字条。在强大心理攻势和物证面前,一个胆小的率先崩溃,交代是受“钱老五”指使,目标是堵死隘口,制造水淹良田的“意外”。
“钱老五?”老张和凌风对视一眼,果然是王老梗那个混社会的堂弟!顺藤摸瓜,县公安局迅速控制了“钱老五”。开始“钱老五”还百般抵赖,但在审讯人员出示了其与王老梗频繁联系的证据,并点出此事可能涉及“破坏农业生产”重罪后,“钱老五”为自保,终于吐露实情:指使者确实是王老梗,而王老梗在一次醉酒后曾吹嘘,说这事是“县农业局种子站的孙股长”暗示他干的,因为凌风的“凌选一号”挡了孙股长和他小舅子合开的那种子公司的财路!他们想制造事故,败坏“凌选一号”声誉,以便继续推广他们有利可图但表现平平的“关系种子”!
真相大白!拔出萝卜带出泥!王老梗和那个孙股长相继被停职审查。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全县,引起轩然大波。凌家坉的社员们先是震惊,继而后怕,最后是无比的愤怒和扬眉吐气!王福满握着凌风的手,老泪纵横:“风娃子!要不是你……咱队就完了啊!”
凌风心中也涌起巨大的快意和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次较量,他不仅凭借超凡的警惕和智慧化解了致命危机,保全了集体的命根子,更是将隐藏在体制内的蛀虫连根拔起,为“凌选一号”乃至未来更多良种的推广扫清了最大的障碍。这种凭借智谋与勇气,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扭转乾坤、惩奸除恶的巨大成就感,让他深深体会到,知识、智慧与正义结合所能爆发出的力量是何等强大!
揪出内鬼的风波逐渐平息,但带来的震慑效应持续发酵。凌家坉迎来了关键的秋播时节。县里和公社为确保“凌选一号”良种繁育基地顺利建设,特事特办,种子、化肥、农药等物资优先足量供应。全队上下群情振奋,在王福满和凌风的指挥下,严格按照规划,抢抓农时,二百亩水浇地很快披上了新绿。
外界纷扰暂告段落,凌风将更多精力投入到那片独属于他的奥秘空间之中。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充沛生机,让他能进行外界无法想象的育种加速。经过前期大量繁琐的杂交、选育,并结合极度稀释的空间泉水进行温和的“诱导”而非强行“催生”,他重点攻关的“抗旱耐瘠薄”定向育种项目,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突破性进展!
在空间模拟的持续干旱和贫瘠胁迫环境下,有几个精心选配的杂交组合后代,表现出了令人惊叹的顽强生命力。它们的根系发达程度远超普通品种,如同无数只细小的触手,能深入土壤深层寻找每一丝水分;叶片表面蜡质层显着增厚,能有效减少水分蒸腾;更神奇的是,在极度缺水条件下,它们会启动一种类似“休眠”的自我保护机制,生长近乎停滞,但生命活性得以维持,一旦获得水源,便能迅速恢复生长并完成灌浆!而在模拟的贫瘠土壤区,这些优选单株对土壤养分的吸收利用率也明显提高,在缺肥状态下依然能保持一定的产量水平。
凌风小心翼翼地采收这些优异单株的种子,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产量的提升,更是作物抗逆性的质的飞跃!这意味着在未来可能面临的旱灾、瘠薄等恶劣环境下,这些品种有可能成为“救命粮”,其战略意义远超一般的高产品种!
秋播结束后,天气持续晴好,降雨稀少,秋旱的苗头开始显现。冬小麦出苗后,对水分的需求增加,土壤墒情下降很快。凌风密切关注着天气和苗情,指导社员进行冬前灌溉保墒。他特意在自家自留地的一角,划出一小块地,悄悄种下了初步筛选出的空间优化“抗旱”麦种,与旁边播种的普通麦种进行最直观的对比。
随着时间的推移,干旱迹象愈发明显。连续近两个月无有效降雨,沟塘见底,土地开裂。普通麦苗在午间烈日炙烤下,叶片严重卷曲、枯黄,生长近乎停滞,部分弱苗甚至开始死亡。社员们忧心如焚,男女老少齐上阵,挑水抗旱,但对于广袤的农田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无奈。
然而,就在这一片惨淡的绿色中,凌风那小块“抗旱”试验田,却顽强地挺立着一抹深绿!虽然生长速度也放缓了,但植株形态基本保持正常,叶片是健康的墨绿色,只是微微内卷以减少蒸腾,丝毫没有普通麦苗那种濒死的萎蔫感!这鲜明的对比,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吸引了所有社员的注意。
“快看!风小子那块地!都没咋浇水,咋还这么绿?”
“神了!真是神了!这麦苗是铁打的吗?”
“风哥,这又是啥神仙种子?明年说啥也得给俺留点!”
李大爷蹲在地头,看着这边绿意盎然、那边枯黄萎靡的景象,久久不语,他用颤抖的手抚摸了一下“抗旱”麦苗坚韧的叶片,又看了看自家地里蔫头耷脑的庄稼,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向凌风,眼神复杂,有震惊,有佩服,也有一丝悔意:“风娃子……大爷……以前是老糊涂,眼光浅了……你这脑子,你这弄出来的种,是咱庄稼人的救命符啊!这抗旱的种,要是真能成,往后遇到旱年,咱心里也有底了!”
凌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巨大的成就感。空间育种的艰辛付出,在这旱情初显的时刻,得到了最有力、最直观的回报。他向大家解释,这是正在小范围试验的耐旱品系,效果还需整个生育期检验,但初步看希望很大。他承诺,如果明年试种表现稳定,一定会优先在队里推广。这番话,像一阵甘霖,滋润了社员们焦灼的心田,大家对凌风的信赖达到了空前的高度,科技种田的信念也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