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原吉的话,长孙无忌心里一沉,连忙低头认错。
“行了行了,别说了,老夫听着头疼,你这年轻人不稳重!”夏原吉摆了摆手,示意他住口。
他顿了顿,没等长孙无忌回应,抢先说道:“赶紧回去做事,别在意这些无关的事。要是真好奇,就让曹督主带你回去。”
“不用不用,下官这就去忙。”长孙无忌脸色一变,急忙应声,表示自己立刻去工作。
好家伙,要是被送进东厂?
那还了得?
可想而知,绝对不能去。
东厂,谁听到不变色?
“怎么?”
“这年轻人在意什么?”
就在长孙无忌回去忙碌时,荀彧从屋里走出来,随口问了一句。
夏原吉闻声转身:“荀相,你怎么出来了?”
荀彧笑了笑,从容说道:“外面有热闹,出来看看而已。”
“就是东厂抓了人,阴葵派的圣女?未来的掌门?总之是个重要人物。”夏原吉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
“江湖的事我们不插手,大王会处理的,而且……算了,不说了。”荀彧欲言又止,随即收住了话头。
但夏原吉很是好奇,一再追问:“别啊,荀相,你接着说啊!”
荀彧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我不掺和,免得惹祸上身。”
荀彧只是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外面为何那么热闹,但要他参与某些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让我说什么?
我有什么可说的?
别来问东问西,我没什么好说的。
面对夏原吉的追问,荀彧干脆一问三不知,随即转身回去忙了。
“哎哎,荀相,别走啊!”见荀彧直接回屋,夏原吉颇为遗憾。他本想听听荀彧的独到见解,只能说是可惜了。
邺城内,城中一家客栈。
正是秦梦瑶、师妃暄二人落脚之处。
她们来到邺城已有一些时日,但事情毫无进展。
毫无头绪可言,别说带走长孙无垢,至今连长孙无垢的面都没见到,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无疑让师妃暄和秦梦瑶焦急万分。
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不行。
因此,师妃暄和秦梦瑶频频外出打探消息,但这样做毫无用处,反而引起了注意。
正因如此,两人再次调整策略,改为隔日轮流外出,借采买日常用品之名,暗中查探消息。
今日轮到秦梦瑶外出。
然而时辰已过许久,却迟迟不见梦瑶归来。
秦梦瑶久久未回,师妃暄开始心绪不宁,愈发焦急起来。
“听说了吗?东厂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哎,这回又是要抓谁?”
“据说是抓了人,但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正当师妃暄在客栈中坐立不安时,街上传来了路人的议论声。
师妃暄闻言神色微变。
师妹至今未归,莫非……
她不敢细想,却忍不住往这方向揣测。心念一动,便决定亲自出门查探。
“师姐,您神色匆匆,是要外出吗?”
就在师妃暄准备动身之际,秦梦瑶却推门而入。
师妃暄一时无言。
早不归晚不归,偏在她要出门寻人时回来?
她忍不住蹙眉责问:“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被东厂带走了。”
“确实有人被捕,但不是我。”秦梦瑶放下手中点心,整了整衣衫与鬓发,缓缓说道。
“何人被捕?”
师妃暄闻言神色一凛,立刻追问。
秦梦瑶也不隐瞒,边倒茶边答道:
“是婠婠,阴葵派的婠婠。”
师妃暄闻言一怔,面露惊诧。
她低声重复:“她竟被捕了?”
“是东厂下的手,曹正淳亲自抓的人。”秦梦瑶饮了口茶,轻声补充。
“那妖女落网,本是好事。”师妃暄沉吟片刻,初时觉得此乃喜讯。
秦梦瑶却蹙眉摇头:“师姐,有她在前头吸引目光,我们尚可周旋。如今她身陷囹圄,我们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她压低声音又道:“东厂至今仍未放松对我们的监视。此事绝非吉兆。”
师妃暄闻言颔首:“确实。东厂比武德司更难应付,没想到那奸臣苏牧绝竟设立这等机构,还一连设了三处!”
“师姐,不管那个奸贼如何,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还要继续吗?”秦梦瑶觉得厂卫的事不必再理会,还是考虑当前情况要紧。
说到底,就是该不该继续等下去?
再这样耗下去,恐怕也没有意义。
长孙无垢一直待在汉王府,丝毫没有外出的迹象,连联系她都做不到,再这样等待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这件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师妃暄虽然想过离开,却心有不甘。
如果这次不能把事情办妥,慈航静斋的威望何存?
若不让李家——不,是李世民,
不让李世民见识到慈航静斋的能力,将来他若得到天下,还会尊重慈航静斋吗?
说到底,此事必须办成,这关系到慈航静斋的能力问题。
秦梦瑶心中苦恼,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
她说道:“师姐,我本以为长孙无垢并不受重视,没想到她竟住在汉王府,这下可难办了。”
“难,确实难,但不得不做。”
师妃暄很清楚事情棘手,却又不得不为。
秦梦瑶认为此事已无法继续,而且她相信李世民不是普通人,定能突破这道难关,到那时他必将脱胎换骨。
因此,她建议放弃:“师姐,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觉得不如……”
“师妹,这关乎慈航静斋的声誉,我不愿放弃。”师妃暄不愿半途而废,仍想再努力尝试。
秦梦瑶:“……”
这师姐,真是固执啊!
想到这里,秦梦瑶既无奈又无语。
……
汉军驻地。
中军营帐内。
苏牧坐在主位,正阅读东厂的密报。
婠婠被抓了?
那妖女既然被捕,祝玉妍必定坐不住了。
毕竟这不是别人,是她的爱徒,也是她选定的继承人,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婠婠被抓,祝玉妍肯定沉不住气,到时候……”
想到这里,苏牧心情颇为愉悦。
不过,见他笑意盈盈,黄蓉插话道:“那邺城可就危险了。”
“不必担心,邺城仍有大军驻守,而且萧廷、曹正淳、吕布都在,问题不大。”苏牧摆了摆手,并不如何忧虑。
黄蓉担忧道:“阴后祝玉妍已达超凡境,实力非同小可,以邺城目前的守备力量,恐怕难以应付。”
苏牧却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有婠婠在我们手里,何必着急?除非她能找到比婠婠更出色的传人,但且不说她能否找到,单是时间与精力,她可还耗得起?”
他顿了顿,自问自答道:“比婠婠更优秀的继承人?恐怕再也没有了。”
黄蓉听他如此笃定,不由好奇:“你似乎对婠婠十分了解?”
苏牧淡然回应:“我有厂卫在手,天下之事,自然知之甚详。”
怜星却在一旁质疑:“许多秘辛,厂卫也未必能探知。你这话,未免难以服人。”
“别多问,吃你的牛肉丸。”苏牧直接打断她,不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
怜星只得默默动筷,不再言语。她心里清楚,苏牧若不想说,谁也逼不了他。至于姐姐邀月——她正与于凤舞暗中较劲,哪有心思管这些?
想到这儿,怜星悄悄瞧了邀月一眼,见她神情专注,便也识趣地不再打扰。
黄蓉并没太在意这些,继续谈论婠婠的事情。她更好奇的是,祝玉妍是不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照你这么说,阴后岂不是被你牢牢拿捏了?”
如果真如苏牧所言,那祝玉妍岂不是毫无退路?
“这么说来,祝玉妍完全被你掌控了,那她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那倒不一定。如果她有本事,还是能救走人的。”苏牧却不这么看,他认为祝玉妍仍有应对之策。
要么狠下心来,要么直接救人。
“你的意思是……她不会接受威胁?”黄蓉眨了眨眼,大致明白了苏牧话中之意——祝玉妍不会甘心被威胁。
但她仍不太确定,所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苏牧耸耸肩,从容说道:“她那样的人,既不愿被威胁,也不肯处于被动,所以一定会出手。接下来就看她是要舍弃还是救人了。”
“这么麻烦?”黄蓉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心烦。
没想到事情还是这么复杂,她都快被绕晕了。
这时,于凤舞开口道:“大王,不管婠婠怎样,我们眼下的重心并不在此,还是先解决青州要紧。”
于凤舞知道,即便婠婠被擒的消息要传回去,也得过些时日。何况,东厂若想封锁消息,也不是做不到,至少能瞒上一段时间。
“婠婠那边确实不急,但青州这边需要再好好安排。”苏牧自然明白,关键在于如何布局。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按理说,木兰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了,青州各地想必已经难以稳住。”
花木兰在青州搅动风云,前线不可能不受影响。目前看来,只是还没到爆发的时候,还需再等一等。
“大王,我看明日就攻城吧!我们可以等,但不能一味等待,还是要适当施加压力。之前施压效果不错,是不是该继续?”
于凤舞不反对等待花木兰的消息,也确实需要给她时间。不论是劫掠粮草,还是侵扰地方、制造恐慌,这些都需要时间。
不过,花木兰在后方行动,前线也要施加压力,正如之前施压将夏军逼退至都昌城。总而言之,双线并进,至关重要。
“可以,那就攻城,给前线施压,这样能引起大规模的恐慌与焦虑。同时,也可以适当散播后方不稳的消息。”
苏牧听后并未反对,反而赞同这一做法,并顺便补充了几点要求。
“臣会安排下去的。”
于凤舞当即表示遵命。
她接着提议:“对了,让戚将军负责这件事,如何?”
戚将军,便是戚继光。
这是苏牧刚刚召唤出来的将领。
至于他在军中的身份,飞凤军团中高层将领众多,并不需要特别掩饰。直接提拔即可,只需说他立下军功,正适合晋升,再简单不过。
“好,就让戚将军负责。”
其实苏牧更希望他能统领水师,但眼下战事紧迫,这事可稍后再议,当前应以战局为重。
……
东平陵县。
花木兰率领部队正准备入城,斥候却紧急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