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东归绝路与石棺之谜
夜色如墨，东方的天空已隐隐泛起鱼肚白。四人全速奔逃，身后落星湖方向传来的诡异气息却如影随形。
“那东西追上来了吗？”沈不归背着林野，额头冷汗涔涔。他虽是机关术士，体力却不算出众，连续奔逃数十里，已是气喘如牛。
陆清言一边奔行一边闭目感应，片刻后脸色一白：“草木告诉我，有东西在跟着我们……很慢，但确实在移动。而且它的气息与湖盆中的银纹同源，所过之处，草木生机尽数枯萎。”
姜莱回头望去，水镜心莲悬在掌心，镜面中映出数里外的景象——一道银纹铺就的“路”正从落星湖方向延伸出来，如同大地的伤口。而在那条“路”的起点，一个银色的人形身影正缓缓行走，步伐看似缓慢，却每一步都能跨越十余丈。
“它不急于追上我们。”姜莱声音发紧，“而是在……铺路。银纹在它身后蔓延，速度不快，但方向明确，直指东方。”
“青玄门的方向……”林野在沈不归背上艰难开口，他吞服了疗伤丹药，又得陆清言以本命青木灵力温养经脉，气息已稳定许多，但内腑伤势非一时可愈，“它在追踪星图残片的气息。”
林野从怀中取出那枚残片。残片在经历与聚合体一战后，表面的星纹暗淡了不少，但仍隐隐发光，与某个遥远的存在共鸣。
“难道石棺中那东西，与这星图有关？”陆清言问道。
“恐怕不只相关。”姜莱边跑边分析，“水镜心莲记录的信息显示，那石棺上的星辰图案与星图残片同源，但更加完整。而且你们注意到了吗？当那东西从棺中坐起时，说的是‘星归’二字。”
“星归……”林野重复这两个字，忽然想起在寂灭之城幻象中见过的某些画面——破碎的星辰、坠落的神殿、以及无数跪拜的银色身影。
他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星图所指的并非某个地点，而是……某个存在的归途？”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震。
沈不归脚步骤停，差点把林野甩出去：“老林你是说，这玩意儿是什么上古星辰之神，现在要回家了？回家就回家，追我们干什么？”
“因为星图残片。”林野沉声道，“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完整的星图应该是某种指引，指引这位‘星辰存在’回归其应去之地。而我们手中的残片，是这指引的一部分。那东西感应到残片，所以追来——它需要完整的指引。”
陆清言皱眉：“可残片是我们从寂灭之城获得的，与这落星湖相隔万里，如何能成为指引？”
姜莱忽然道：“或许并非位置上的指引，而是……时间，或者状态上的指引。寂灭之城与落星湖，可能在某种层面上是相连的。你们记得湖边的石雕吗？它们原本面朝西方，也就是寂灭之城的方向。而当那东西出现后，石雕转向东方——我们的方向。”
四人陷入短暂沉默，只有风声呼啸。
东方天际的微光越来越亮，黎明将至。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
“无论那是什么，我们必须赶在它之前回到青玄门。”林野挣扎着从沈不归背上下来，勉强站立，“清言，你的青玄护道种可还有？”
陆清言摇头：“仅此一枚，是师尊赐予的保命之物。”
“姜师妹，水镜心莲能否遮掩我们和残片的气息？”
姜莱尝试运转心莲，镜面光芒流转，片刻后摇头：“可以遮掩我们自身气息，但星图残片与那东西的共鸣是本源层面的，无法完全隔绝。不过……若以特殊法门干扰，或许能拖延时间。”
她双手结印，水镜心莲分化出四道虚影，分别没入四人眉心：“这是‘镜花水月’之术，可在我们气息外覆盖一层虚假镜像，干扰追踪。但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且对神识消耗极大。”
“三个时辰够了。”林野看向东方，“全速赶路，应该能在日落前抵达青玄门边界。只要进入宗门大阵范围，就安全了。”
“怕就怕路上有变数。”沈不归从百宝囊中掏出几枚玉简，快速翻看，“这附近我记得有几处险地，其中‘幽影涧’是必经之路，那里常年阴气弥漫，若是那东西利用阴气加速银纹蔓延……”
陆清言点头：“我也有所耳闻。幽影涧是上古战场遗迹，地下埋骨无数，阴气与死气交汇，形成天然迷障。平日里修士多绕道而行。”
“绕道要多走一天。”林野摇头，“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必须直穿幽影涧。”
姜莱忽然道：“其实，幽影涧的阴气或许能为我们所用。”
见三人看来，她继续解释：“那东西以银纹吞噬生机，对阴气、死气未必敏感。我们可以借助幽影涧的天然环境布置迷阵，暂时阻隔它的追踪。同时，阴气浓郁之地，或许能干扰它与星图残片的共鸣。”
“有道理。”沈不归眼睛一亮，“我是机关阵法师，给我材料，能在幽影涧布下‘九曲迷魂阵’，虽困不住那东西太久，但拖延几个时辰没问题。”
“我可布‘青木锁阴阵’，以草木为基，锁住部分阴气，增强迷阵效果。”陆清言道。
林野看向两人，郑重抱拳：“那就拜托了。我伤势未愈，只能为你们护法。”
“林师兄专心疗伤便是。”陆清言温声道，“后面的路，还需要你带领。”
四人不再多言，服下补充灵力的丹药，向着幽影涧方向疾驰。
日上三竿时，四人抵达幽影涧外围。
还未进入，便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眼前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地裂，宽度约百丈，两侧岩壁陡峭，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骸镶嵌在岩层中。涧中雾气弥漫，那雾并非白色，而是一种淡淡的灰黑，在阳光下依然不散，反而吞吐不定，如同活物。
“好重的阴气。”沈不归打了个寒战，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枚暖阳玉佩挂在胸前，这才感觉好些。
陆清言蹲下身，触摸地面。几株灰白色的小草在她指尖迅速枯萎。“这里的土地几乎没有任何生机，全是死气。寻常植物无法存活，只有‘阴骨草’这类喜阴之物才能生长。”
姜莱运转水镜心莲，镜面映照涧中景象：“雾气深处有东西在移动，不是活物，是……残魂。上古战场遗留的战士残魂，经过漫长岁月，已失去神智，只凭本能游荡。”
“正好可以利用。”沈不归搓搓手，开始从百宝囊中往外掏东西——阵旗、阵盘、灵线、各种属性的灵石，以及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机关部件。
“我需要两个时辰布阵。”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在涧口勘测方位，“九曲迷魂阵需借地势，幽影涧这天然阴气汇聚之地再合适不过。陆师姐，你的青木锁阴阵需与我的迷阵嵌套，在涧口形成三层屏障——第一层幻象，第二层困锁，第三层反冲。”
陆清言点头：“我需要三百六十处布阵点，以青木为引，锁阴为牢。”
“我来帮你。”姜莱道，“水镜心莲可映照地脉阴气流动，找到最佳布阵位置。”
三人立刻忙碌起来。沈不归的机关阵法师手段令人眼花缭乱，他不仅布阵，还在关键节点埋设了各种机关陷阱——有触发式的雷火弩，有迷惑方向的镜面机关，有释放刺鼻烟雾的毒囊，甚至还有几具简单的傀儡，伪装成四人的气息在阵中游走。
陆清言则展现了她作为青玄门真传的精湛技艺。她并非简单地插下阵旗，而是以青木灵力催生特殊的“阴槐”种子。这些种子在浓郁阴气中迅速生根发芽，长成一株株扭曲的黑色小树，树身天然形成阵纹，与地脉阴气共鸣。每一株阴槐都是一个阵眼，三百六十株阴槐在姜莱的指点下，构成一个玄奥的锁阴大阵。
林野盘坐在一旁，全力运转赤阳剑经疗伤。他内腑的伤势在丹药和自身灵力温养下，已好了三成，勉强能发挥出七成实力。但星图残片在怀中隐隐发烫，提醒他危险正在逼近。
“最多还有一个时辰，那东西就会抵达这里。”林野睁开眼，看向西方。虽然肉眼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那股冰冷、虚无的气息正在稳步接近。
“阵法已成七成。”沈不归满手是灰，脸上却带着兴奋，“这九曲迷魂阵是我生平杰作之一，借幽影涧的天然阴气，威力至少增幅三倍。金丹期修士陷入其中，没半个时辰休想出来。”
陆清言的锁阴阵也接近完成，三百六十株阴槐全部生长完毕，构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将整个涧口笼罩。槐树之间，灰黑色的阴气如锁链般交织流动，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姜莱则在水镜心莲的辅助下，在阵法核心处布置了一个“镜花水月”的阵中阵。“此阵可折射气息，制造十二个虚假目标，分别逃向不同方向。那东西虽能感应星图残片，但短时间内也难辨真假。”
一个半时辰后，所有布置完成。
沈不归站在阵眼处，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阵盘上：“起阵！”
灵力注入，阵盘光芒大放。整个幽影涧口猛然一震，灰黑色的雾气如沸水般翻腾起来，迅速向外扩张，将方圆十里笼罩其中。从外面看，幽影涧仿佛消失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雾中隐约有鬼哭之声，令人望而生畏。
“成了！”沈不归擦了把汗，“阵法已与幽影涧地脉相连，除非有元婴期修士强行破阵，否则至少能困住那东西三个时辰。加上陆师姐的锁阴阵阻隔气息，姜师妹的镜花水月混淆目标，应该能为我们争取大半天时间。”
四人不敢耽搁，立刻穿越幽影涧。有阵法守护，涧中的残魂不敢靠近，那些天然阴气也被阵法引导，反而为四人让出一条通道。
穿越幽影涧用了半个时辰。当他们从另一端出来时，已是午后。
回望涧口，浓雾翻涌，隐约可见雾气深处有银光闪烁——那东西，已经到了。
“快走，阵法撑不了多久。”林野沉声道。
四人继续向东疾行。
又奔出百里，沈不归忽然“咦”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镜面上，代表幽影涧阵法的光点正在急速熄灭。
“怎么可能？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他脸色大变，“我的九曲迷魂阵，被破了？”
铜镜上，光点如同被风吹灭的蜡烛，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下去。最后，代表阵眼的核心光点猛然炸开，铜镜“咔嚓”一声，裂成碎片。
沈不归闷哼一声，嘴角溢血——阵法被强行破去，他这布阵者受了反噬。
“不是被强行攻破。”姜莱面色凝重，“是阵法被……同化了。水镜心莲最后传回的画面显示，那东西踏入阵法后，银纹直接蔓延到了阵基上。所有阵旗、阵盘、机关，甚至陆师姐的阴槐，全部被银纹侵蚀，化作了它的一部分。”
陆清言感应自己布下的青木锁阴阵，果然，那些阴槐的气息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虚无的陌生感。
“镜花水月阵呢？”林野问。
“十二个虚假目标，在三十息内全部被识破。”姜莱苦笑，“那东西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感知方式，不受幻象迷惑。”
四人心中皆沉。幽影涧的布置，已是他们目前能做到的极限，却连一个时辰都没撑住。那石棺中走出的存在，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它追上来的速度加快了。”陆清言感应草木传回的信息，脸色发白，“而且银纹蔓延的速度也在加快——它在适应这个世界，或者说，在侵蚀这个世界。”
林野看向东方，青玄门的山门轮廓已在天际隐隐可见，以他们的速度，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就能抵达。
但身后那股气息，距离他们已不足五十里。以那东西现在的速度，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追上。
“这样下去，我们到不了山门。”林野停下身形，眼中闪过决绝。
“林师兄，不可！”陆清言抓住他的手臂，“你伤势未愈，不能再战了！”
“我不是要战。”林野取出星图残片，“那东西的目标是残片，只要残片不在我们身上，它就不会追我们。”
“你想把残片扔了？”沈不归瞪眼，“这可是我们从寂灭之城拼死带出来的！”
“不，是藏起来。”林野看向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座孤峰上，“那座山有地脉灵眼，可遮掩气息。我将残片封印其中，布下禁制，至少能隐藏三天。三天时间，足够我们回宗门求援，再带人回来取。”
姜莱却摇头：“那东西既能追踪残片，普通封印恐怕无效。而且，你如何确保它找到残片后，不会继续追我们？”
“因为残片被封印的瞬间，我会激发其中最后的力量，制造一次‘星辉爆发’。”林野道，“爆发会暂时屏蔽残片气息，同时向那东西传递一个错误信息——残片被摧毁了。以它的智慧，应该会相信，毕竟在它看来，我们毁掉残片以避免被追踪，是合理的选择。”
“这太冒险了。”陆清言反对，“若是它识破了……”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林野看向三人，目光平静，“要么一起死，要么赌一把。我选后者。”
沈不归咬牙：“妈的，干了！不过老林，封印残片的事交给我，我有一套‘九重封灵匣’，专门封印灵物气息，就算是元婴修士也难察觉。”
“好，事不宜迟。”
四人迅速登上那座孤峰。此峰高约千丈，山顶有一口天然灵泉，泉水汩汩，灵气充沛。沈不归立刻动手，在泉眼深处开辟出一个隐秘空间，将残片放入一个巴掌大的玉匣中，然后以九重禁制封印，最后埋入泉眼深处。
“封灵匣会吸收泉水灵气维持封印，同时将残片气息转化为普通灵物波动，除非仔细探查，否则绝难发现。”沈不归布置完毕，又从百宝囊中掏出四面阵旗，插在泉眼四周，“这是‘四方隐灵阵’，可进一步遮掩。”
林野则取出三张金色符箓，贴在玉匣上：“这是我师尊赐的‘赤阳封灵符’，以赤阳剑气温养百年而成，可隔绝一切探查。”
一切布置妥当，四人退到孤峰脚下。
林野深吸一口气，催动体内最后三成灵力，注入怀中另一枚玉简——这是与封灵匣中残片相连的引信。玉简亮起，孤峰山顶，泉眼深处，猛然爆发出刺目的星光。
星光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光柱，持续了三息，然后轰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走！”
四人立刻向着青玄门方向全速奔逃。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隐藏气息，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一炷香后，那银色身影出现在孤峰下。
它抬起头，望向星光爆发的位置，漆黑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它伸出手，银色的纹路如蛇般爬上孤峰，探入泉眼，找到了那个玉匣。
银纹缠绕玉匣，试图侵入，却被赤阳封灵符的金光阻挡。两种力量僵持片刻，银色身影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
然后，它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它没有强行破开封禁，而是将玉匣连同封灵匣一起，从泉眼中取出，捧在手中。
它低头“看”着玉匣，银色纹路在玉匣表面游走，仿佛在读取什么信息。
片刻后，它抬起头，望向东方——四人逃离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玉匣。
嘴角，那个诡异的弧度再次出现。
它没有打开玉匣，也没有去追四人，而是捧着玉匣，转身，向着落星湖的方向，缓缓走去。
银纹随之收拢，在它身后，大地上的银色痕迹开始褪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五十里外，正在奔逃的四人同时停下。
“它……它回去了？”沈不归感应到自己布下的隐灵阵没有被触动，难以置信。
姜莱运转水镜心莲，镜面中，那银色身影确实在向西行走，速度不快，但方向明确。
陆清言感应草木，也确认了这一点：“银纹在消退，它确实在离开。”
林野却皱紧眉头：“不对。它拿到了残片，却没有打开，也没有继续追我们，而是返回落星湖……这不合逻辑。”
“除非，它根本不在乎我们。”姜莱忽然道，“它的目标，或许从来就不是追杀我们，而是……回收所有残片，或者，完成某个仪式。落星湖的石棺、寂灭之城的星图碎片，这些都是仪式的一部分。”
“仪式……”林野想起那东西从棺中坐起时说的话——“星归”。
星图指引归途。
石棺等待归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局，那么他们四人，或许只是无意中触发了某个开关。
“我们必须尽快回宗门。”林野沉声道，“此事已超出我们所能处理的范畴，需请掌门和各位长老定夺。”
四人再次动身，这一次，再无阻隔。
日落时分，青玄门的山门终于出现在眼前。高达百丈的山门牌坊上，“青玄”二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护山大阵的光罩如同倒扣的巨碗，笼罩着连绵群山。
守山弟子见到四人狼狈模样，大吃一惊，连忙开启阵法一角放他们入内。
“立刻通报掌门，外门执事林野、陆清言，内门弟子姜莱、沈不归，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林野对守山弟子道。
弟子见四人神色凝重，不敢耽搁，立刻发出传讯符。
一炷香后，青玄殿。
掌门玄青真人高坐主位，两侧是各峰长老。林野四人站在殿中，姜莱将记录一切的玉简呈上。
玄青真人神识扫过玉简，面色越来越凝重。待看完所有信息，他缓缓睁眼，殿中气氛已降至冰点。
“你们确定，那石棺中走出的存在，说的是‘星归’二字？”玄青真人沉声问。
“弟子确定。”林野道。
玄青真人与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
“掌门，难道那传说……”一位白发长老忍不住开口。
玄青真人抬手止住他的话，看向林野四人：“你们带回的消息，关乎重大。先下去疗伤休息，此事我会与各位长老商议。记住，今日殿中所见所闻，不得外传一字。”
“弟子遵命。”
四人退出青玄殿，各自返回住处。
但林野心中，那“星归”二字，却如阴影般挥之不去。
夜深了。
青玄门后山禁地，一座古老的石洞中。
玄青真人独自一人，站在一面光滑的石壁前。石壁上，刻着残缺的星图，与林野手中的残片，一模一样。
他伸出手，触摸星图，低声自语：
“星归之时，虚空再临。难道……那个预言，真的要应验了吗？”
石洞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那叹息声，与落星湖畔石棺中传出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