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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源货栈的内室,依旧弥漫着那股特有的、混合着陈旧绸缎与隐秘权势的气息。刘档头坐在那张硬木太师椅上,阴柔的面孔在跳动的油灯光线下显得愈发莫测。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碗盖,发出细微的清脆碰撞声,仿佛那是世间最有趣的消遣。

我站在他面前,将之前与王晨光交锋的经过,以及目前掌握的情况——市舶司小吏吴德禄与疑似萨摩藩纹样的关联、王晨光弃卒保帅的毒辣手段、以及由此推断市舶司内部必然存在更深层的问题——尽可能清晰地陈述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沐辰的真实身份和国公府的背景,只将他描述为一个为我所用的、可靠的“暗桩”。

“……刘档头,”我最后沉声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种种迹象表明,市舶司王晨光,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其与不法商号勾结恐是小事,背后可能牵扯的……是通倭的重罪!如今他断然处置吴德禄,正是急于切割,掩盖更深的痕迹。我们虽暂时受挫,但方向无疑是对的。”

刘档头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我所说的不过是一篇枯燥的公文。他放下茶碗盖,抬起眼皮,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锐利。

“沈镇抚,”他开口,声音尖细而平缓,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你说了这许多,听起来……似乎确有些进展。”

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毒蛇吐信:“不过,咱家怎么记得,从南京和杭州传来的报备文书上看,你此番带来宁波的人手,连你在内,拢共就六人。赵诚、陆昭,还有两个杭州府新补的捕头,名字咱家都记得。这几日观察,他们似乎都活蹦乱跳,并无一人受伤。”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我:“那么,沈镇抚口中这位需要紧急救治的‘手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名册之上,不见记录啊?”

我的心猛地一紧,最担心的问题果然来了。东厂对人员信息的掌握竟然如此细致!我强行稳住心神,知道绝不能在此刻露出破绽。

“刘档头明鉴,”我微微躬身,做出解释的姿态,“此人并非明面上的随员,乃是下官在锦衣卫任上时,布下的一枚暗桩,一直在江南活动,善于打探消息,身份需绝对保密,故未录入此行文牒。此次调查市舶司,下官想着多条路子,便私下联系了他,命其从旁协助,探查那小吏吴德禄的底细。”

我只能将沐辰的身份往锦衣卫暗桩上引,这是唯一勉强能解释得通,又不会立刻引来更大猜忌的说法。

“暗桩?”刘档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浓浓的质疑,“哦?锦衣卫的暗桩,倒是忠心,肯为你这已离任的镇抚如此卖命,还恰好就在宁波?沈镇抚,你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他不等我辩解,紧接着逼问,语气愈发凌厉:“既然是你私下安排的暗桩,如今他受了伤,你自去寻医问药便是。宁波府城这么大,郎中药铺总是有的。为何……偏偏要找到咱家这里来?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这伤……见得不得光?还是说,你这‘暗桩’的身份,根本就……”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如刀,仿佛要剥开我的层层伪装:“……跟昨日里,市舶司在城西码头附近追捕的那伙‘行贿奸商’,有什么瓜葛?!”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厉声喝问,试图用突如其来的气势压垮我的心理防线。

冷汗瞬间从我的脊背渗出。东厂的消息果然灵通,他们不仅知道我们的人员构成,甚至连昨日码头附近的冲突都已知晓,并且立刻将之与我口中的“受伤手下”联系了起来!

“刘档头息怒!”我连忙拱手,脸上挤出被误解的“冤屈”与“焦急”,“此事……此事确是下官考虑不周,行事孟浪了!下官启用这暗桩,本是想着他熟悉本地三教九流,或能更快打开局面。发现那小吏吴德禄异常后,便让他设法接近,套取口供。原想着拿到确凿画押的证据后,再一并呈报档头,也好显得下官并非全无建树,没想到……没想到那王晨光如此老辣,竟抢先一步,不仅控制了吴德禄,还识破了暗桩的意图,派人追杀……”

我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解释为何没有提前汇报——是为了“争功”,这是官场上常见的心理,反而显得真实。同时,我将王晨光的行动定义为“识破意图”、“追杀”,巧妙地将沐辰等人的身份坐实为“为我办事的探子”,而非“行贿奸商”。

“下官深知擅自动用未报备人手有违规矩,但眼下情况紧急!”我趁着他略微沉吟的间隙,立刻将话题拉回最核心的诉求,并且抛出了最重要的筹码,“那暗桩在接触吴德禄的过程中,并非全无收获!他掌握了一些关于市舶司内部运作、以及与某些特殊船只往来的关键信息,还未来得及完全告知下官!如今吴德禄被王晨光牢牢控制,生死难料,口供难取。若这暗桩再因伤重不治,那这些可能指向王晨光通倭铁证的线索,恐怕就要彻底石沉大海了!”

我紧紧盯着刘档头,语气变得无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意味:“刘档头!下官此举虽有不当,但一切皆是为了彻查市舶司,完成曹公公交付的重任!王晨光越是急于灭口、擦屁股,越是证明他心虚,证明市舶司藏着惊天秘密!眼下,唯有救活这暗桩,才能撬开他的嘴,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下官恳请档头,念在追查逆党、维护海疆的大局上,施以援手!”

我摆出一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厂任务”的姿态,将救沐辰的迫切性,与追查市舶司罪证的重要性牢牢绑定在一起。我在赌,赌曹震霆和刘档头对扳倒王晨光、挖出市舶司秘密的兴趣,远远大于追究我这点“程序违规”。

内室中的寂静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我的肩头。刘档头那阴鸷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试图剥离我所有的伪装,直窥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意图。他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不疾不徐,每一声轻响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知道,他在权衡。权衡我这个“不听话”的棋子擅自行动带来的麻烦,与一个可能掌握着扳倒王晨光关键线索的“活口”之间的价值轻重。我更知道,他内心深处对曹震霆的畏惧——如果因为他的迟疑或拒绝,导致这“可能的”重要线索彻底断绝,影响了曹公公清理宁波局面的大计,那份罪责,绝不是他一个地方档头能够承受的。

终于,那令人窒息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刘档头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尖细,但那股逼人的凌厉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口吻:“沈镇抚,你倒是巧舌如簧。也罢,咱家姑且信你一回,念在你一心为公,也是为了曹公公的差事。”

他话锋一转,带着东厂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控制欲:“既然是你锦衣卫的暗桩,又可能握着关键线索,那便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把人带过来吧,就安置在咱家这货栈里。咱家这里,自有高明的大夫和上好的药材,保他性命无虞。待他醒了,咱家还要亲自问问话,看看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沉。将沐辰直接带到东厂据点?这无异于羊入虎口!且不说沐辰醒来后能否在东厂老辣的审讯下守住秘密(尤其是他与黔国公府的关系),单是他这个人落入东厂手中,就成了他们钳制我的最有力的把柄,我将彻底失去主动权,未来只能对他们唯命是从。

“刘档头明鉴!”我立刻做出急切而为难的样子,“此举恐怕不妥!那王晨光如今如同惊弓之鸟,对城内各处要道,尤其是可能与我们相关的地方,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暗桩受伤不轻,行动极为不便,若在转移途中被市舶司的眼线察觉,不仅人救不回来,只怕还会打草惊蛇,暴露了档头您这处据点,坏了曹公公的大事啊!”

我观察着刘档头的脸色,继续提出折中方案,语气更加恳切:“依下官愚见,不如由档头派出信得过的得力大夫,携带对症的解毒良药,随下官前往那隐秘的藏身之处就地医治。如此,既可保住那暗桩的性命,获取线索,又能最大限度地避开市舶司的耳目,确保万无一失。待他伤势稳定,意识清醒,能开口说话了,档头再派人询问,岂不更加稳妥?”

刘档头眯着眼睛,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他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东厂的据点固然安全,但转移一个重伤员风险太大,一旦暴露,得不偿失。但他显然也不愿意完全放弃对“人证”的控制。

沉吟片刻,他做出了决定,带着一种“我已经格外开恩”的姿态:“嗯……沈镇抚考虑得,倒也有几分道理。罢了,就依你。咱家会派最好的外伤大夫带上解毒散随你前去。”

我的心刚稍稍放下,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不过,为确保‘证人’安全,以及……防止某些不必要的意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咱家会再派两名得力的番子一同前往。一则护卫,二则嘛……也好随时向咱家汇报医治的进展。沈镇抚,你以为如何?”

派两个人“护卫”?分明就是监视和控制!他们要确保沐辰活着,但更要确保沐辰最终落入他们的掌控,并且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防止我再耍什么花样。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我若拒绝,立刻就会坐实心里有鬼;若同意,则意味着从此刻起,我们对沐辰的救治和后续接触,都将处于东厂的严密监控之下。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救沐辰的命,是当前压倒一切的前提。

“档头思虑周全,下官感激不尽!”我压下心中的憋屈和警惕,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和“感激”的神情,“有档头派出的高手护卫,自是万无一失!事不宜迟,恳请档头速速安排!”

刘档头对我的“识相”似乎还算满意,轻轻点了点头,朝门外吩咐了一声。不多时,一名提着沉重药箱、神色冷静的中年人,以及两名目光精悍、气息沉凝的便装番子便走了进来。

“跟着沈镇抚去办事,一切听他指令,务必保住那‘暗桩’的性命,随时回报。”刘档头淡淡吩咐道,那三名东厂属下齐齐躬身领命。

“多谢刘档头!”我再次拱手,不再耽搁,立刻带着这三名既是救星又是监视者的东厂人员,匆匆离开了海源货栈。

穿行在返回漕帮据点的路上,我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争取到了救命的药物和人手,但也引来了更麻烦的监视。东厂这副“砒霜与蜜糖”同时赐下的做派,让我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再次敲响那扇隐秘的侧门,船老大警惕地开门,当他看到我身后那三名明显气质不凡、尤其是那两名眼神锐利的番子时,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地就要有所动作。

我立刻递过一个极其严厉且暗含安抚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船老大也是机警之人,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强行压下了所有的疑问和戒备,默默地让开了通路。

我们迅速来到沐辰所在的角落。东厂那位大夫显然经验丰富,只看了一眼沐辰的脸色和伤口的颜色,眉头就皱了起来,也不多话,立刻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小刀、以及几个颜色各异的瓷瓶,开始熟练地检查伤口、清理腐肉、敷上特制的解毒药粉,动作麻利而精准。

那两名番子则一左一右,如同门神般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看似在警戒,实则目光不时扫过昏迷的沐辰、忙碌的大夫,以及我和船老大,将仓库内的一切都纳入监视之下。

船老大紧握着拳头,紧张地看着大夫的动作,又担忧地望向我。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一切等我指令。

仓库内只剩下大夫摆弄器械和沐辰偶尔因疼痛发出的微弱呻吟声。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每一刻都充满了未知与风险。我不知道东厂的特效药能否真的解开沐辰所中之毒,更不知道当沐辰醒来,面对东厂的“询问”时,我们又将面临怎样的新一轮危机。

但至少,在这一刻,生的希望,被艰难地维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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