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冰糖收买计划
槐花香裹着暮色钻进窗户时,灵儿正蹲在炕沿帮爸爸摆碗筷。肖建军的军装搭在椅背上,布料上还沾着午后的阳光味,左眉骨的伤疤在油灯下泛着浅白——那是去年剿匪时被土匪的刀划的,灵儿总说像片小月亮。灶上的陶锅还冒着热气,玉米粥的甜香绕着屋梁转,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指尖偷偷蹭了蹭颈间的空间珠——那里面藏着下午从爸爸糖罐里“借”的冰糖,颗颗亮晶晶的,像刚从星星上摘下来的。
“灵儿,递爸爸块毛巾。”肖建军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地上,溅起小朵湿痕。他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是握枪磨的茧子,接过毛巾时蹭到灵儿的手背,痒得她缩了缩脖子。灵儿趁机把藏在袖口的冰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眯起眼睛笑,左眉的朱砂痣跟着跳:“爸爸,粥要凉啦!”
夜渐渐深了,巷口的狗叫声从远到近,又慢慢飘远。灵儿趴在炕桌上,油灯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罩着面前的旧报纸——她把报纸裁成小方块,正一颗一颗往里面包冰糖。空间珠就放在手边,淡蓝色的光透过红绳渗出来,像块晒过太阳的鹅卵石。她数得认真,鼻尖沾了点铅粉,像只偷喝了墨汁的小老鼠:“一颗给虎子,他今天帮我捡了十颗苍耳;两颗给小胖,他下午帮丫蛋背了布娃娃;丫蛋要三颗,她昨天记住了五个叔叔的纽扣……”
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肖建军抱着军大衣进来,肩膀上沾着夜露:“灵儿,怎么还不睡?”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还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灵儿赶紧把纸包塞进枕头底下,手背在身后蹭了蹭:“我在玩‘给队员发奖励’!爸爸你看——”她举着张画歪了的“奖状”,上面用蜡笔写着“虎子是最棒的冲锋队长”,“明天要给虎子的!”
肖建军坐在炕沿,军大衣上的寒气慢慢散开来,混着玉米粥的甜香:“我们灵儿当队长啦?”他拿起桌上的纸包,捏了捏——里面的冰糖隔着纸发出细碎的响,“这是给队员的糖?”灵儿的脸一下子红了,扑过去抢:“是我攒的!爸爸不许吃!”肖建军笑着把纸包还给她,指腹蹭过她的朱砂痣:“爸爸不吃,留给我们灵儿的小队员。”
窗外的风卷着槐叶敲窗户,小胖的呼噜声从隔壁院传过来,断断续续的:“冰糖……灵儿队长……冰糖……”灵儿捂着嘴笑,把纸包重新打开,数了数——还有八颗,够明天分给大家的。她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把剩下的冰糖塞进去,珠子的淡蓝光闪了闪,像在和她打招呼。
肖建军突然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军大衣的纽扣——那是颗铜纽扣,擦得发亮:“灵儿,明天爸爸要去镇上开会。”他的声音低下来,像被风刮碎的纸片,“你外婆家的人……可能要来了。”灵儿的手顿了顿,手里的纸包差点掉在地上:“外婆家的人?是妈妈的家人吗?”肖建军点了点头,指尖按在左眉的伤疤上:“你妈妈走的时候说过,要离苏家远些。”
灵儿抱着纸包,盯着屋顶的木梁——梁上挂着妈妈的旧围巾,蓝布底,绣着朵小槐花。她想起妈妈的声音,软软的,像:“灵儿,要勇敢哦。”她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珠子温温的,像妈妈的手。窗外的槐花香又飘进来,裹着远处军营的军号声,她把纸包塞进枕头底下,钻进爸爸的被子里:“爸爸,我怕。”
肖建军把她抱在怀里,军大衣的味道裹着她,像小时候在军营里的日子:“不怕,有爸爸在。”他的手拍着她的背,节奏和军营的军号一样,“灵儿是小队长,要保护队员,对不对?”灵儿缩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肥皂味,慢慢睡着了。梦里,她看见小胖举着冰糖笑,丫蛋抱着布娃娃喊“灵儿姐”,虎子举着弹弓打麻雀——还有个穿蓝布衫的阿姨,站在巷口,纽扣歪了一颗,帽子底下露出一缕假发。
深夜的风掀起窗帘,吹过炕桌上的纸包,吹过灵儿颈间的空间珠,吹过窗外的老槐树。月亮爬上屋顶,把银白的光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霜。远处的军营里,军号声隐隐约约响起来,带着点说不出的紧张——明天,会是个不一样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