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玉米粥的甜香钻进窗户时，肖灵儿正蹲在石凳上给丫蛋调整槐花环。丫蛋的小辫子上沾着晨露，凑过来蹭她的手背：“灵儿姐，这花环比上次的好看！”虎子扛着新弹弓跑过来，裤脚沾着草屑：“队长！我刚才用弹弓打了只麻雀！给你留着熬汤！”小胖举着半块玉米面饼挤过来，饼渣掉在肖灵儿的军鞋上：“队长！李婶说这饼放了两颗冰糖，最甜的给你！”
肖灵儿把饼渣拍进小胖手心，指尖碰到颈间的空间珠——比晨露凉一点，却带着股熟悉的灼意。她抬头看向院门口的老槐树，树影里晃过个蓝布衫的身影——领口那颗银纽扣，和上回集市上的“灾民”一模一样。她扯了扯虎子的袖子：“虎子，带丫蛋去李婶家玩。小胖，跟我去爸爸办公室——拿你的弹弓。”
办公楼的走廊里飘着墨香，肖建军的办公室门半掩着，李政委的旱烟味飘出来：“那瘦猴嘴比石头还硬，问了一早上，就吐了个‘不知道’！”肖灵儿推开门，小喉咙里带着饼香：“爸爸！我有办法让他说！”
李政委转过脸，看见她头上的槐花环，烟卷儿差点掉在地上：“小灵儿？你这是要当‘审讯小专家’？”肖灵儿爬上椅子，从口袋里掏出包淡绿色粉末：“这是‘超级痒痒粉’！上回黑脸叔叔就是被我整得哭鼻子！我昨天听见瘦猴跟看守说，他最怕痒——上次赌钱被人挠胳肢窝，笑了半小时！”
肖建军接过粉末，指尖捏了捏：“这玩意儿真管用？”“当然！”肖灵儿晃着腿，朱砂痣在晨光里泛着红，“我加了苍耳和薄荷，抹在皮肤上，痒得能把皮抓破！”李政委把旱烟杆往桌上一敲：“行！让小灵儿试试——总比僵在这里强！”
审讯室的铁门刚推开，瘦猴的骂声就撞出来：“有本事枪毙我！想让我开口？门都没有！”肖灵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把橘子糖放在桌上：“叔叔，吃颗糖吧？橘子味的，可甜了！”瘦猴瞪着她：“小屁孩滚出去！”肖灵儿耸耸肩，突然伸手挠了挠他的胳肢窝——瘦猴的身体猛地抖成筛子，爆发出杀猪般的笑：“哈哈！你、你干什么！”
肖灵儿又挠了两下，从兜里掏出痒痒粉，往他手腕上抹了点：“叔叔，要不要试试这个？比挠胳肢窝还痒哦！”瘦猴的笑声瞬间变成惨叫，手腕往椅子上蹭得发红：“我说！我说！‘夜莺’要炸边境公路桥！时间在三天后！切断你们的补给线！”肖灵儿歪着脑袋：“主谋是谁？”瘦猴摇头：“我不知道！主谋是戴银夜莺胸针的人，从来没露过面！”
肖建军走进来，把笔录本拍在桌上：“记下来——三天后，公路桥！”瘦猴看着肖灵儿，眼里全是恐惧：“小祖宗！我都说了！别再抹那粉了！”肖灵儿把糖纸叠成小飞机，飞给他：“以后别做坏事了，不然我让你痒一辈子！”
走出审讯室时，李政委拍了拍肖建军的肩膀：“老肖，你这闺女比咱们的审讯组管用！”肖建军揉了揉肖灵儿的头发，指节泛着暖：“她呀，鬼点子比星星还多！”肖灵儿拽了拽他的军衣下摆：“爸爸，那‘小突击队’能帮部队做事吗？虎子弹弓准，小胖力气大，丫蛋会看陌生人！”
肖建军蹲下来，和她平视——晨光里，他的眼角有细纹，却像揉了把阳光：“行！爸爸授权你们‘小突击队’做‘儿童侦察兵’——帮着看院门口的陌生人，给战士送水。但不许再冒险！”肖灵儿立刻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是！营长同志！”
消息像长了翅膀，家属院瞬间炸了。虎子举着弹弓在院门口跑圈，军帽歪在脑门上：“我们是侦察兵啦！以后能抓坏人！”小胖举着李婶给的月饼喊：“队长！我帮你搬炸药！”丫蛋拽着肖灵儿的衣角，递过来个红绳编的平安符：“灵儿姐，这个能保你平安！”
战士们围过来，王强把自己的军帽扣在肖灵儿头上——帽檐遮住她的眼睛，她扒着帽檐露出来，笑得露出小虎牙：“王叔叔，这帽子太大啦！”张磊举着个子弹壳做的小坦克：“小灵儿，这个给你！比弹弓还厉害！”肖灵儿接过坦克，指尖摸着冰凉的弹壳：“谢谢张叔叔！”
夕阳把家属院染成橘红色时，肖灵儿坐在石凳上，摸着颈间的平安符——空间珠又烫起来了，左眉梢的朱砂痣跟着跳。她抬头看向西边的山林，风里飘来股子火药味——那是“夜莺”据点的方向。虎子跑过来，手里拿着根树枝：“队长！明天教我做烟雾弹吧！我想炸坏人的屁股！”
肖灵儿在地上画了个烟雾弹的图纸，树枝尖儿戳破晨露：“要找晒干的艾蒿，还有硫磺粉——后山的艾蒿最多！”她抬头看向办公楼，肖建军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份文件，眉头皱得像条拧着的绳子。她知道，瘦猴说的“大计划”还没解决，三天后公路桥要炸，“夜莺”的主谋还没露面，蓝布衫的“灾民”还在镇里晃。
但她不怕。她把平安符塞进衣领，摸着头上的军帽——帽檐上有爸爸的味道，是太阳晒过的棉花味。风里飘来玉米粥的甜香，丫蛋的笑声从李婶家传出来，小白蹲在石凳上，尾巴尖儿晃得像朵小槐花。她捡起地上的槐花瓣，往空中一抛：“坏叔叔！等着吧！小军花要收拾你们啦！”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小小的，却像棵小树苗，稳稳地扎在地上。远处传来战士们的口号声：“一二一！一二一！”肖灵儿跟着喊，小喉咙里带着甜丝丝的玉米粥香，带着槐花的香，带着爸爸的军衣香——那是家的味道，是她要守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