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这种非黑即白的作风,倒也有其可爱之处。
就像这天门道人,或许武功不算顶尖,但危急时刻绝不畏死!
这种刚毅品格,正是当今武林稀缺的。
相较之下,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等人愈发可恨,除了拖后腿简直一无是处!
“哼,天门你安逸太久了吧?”
“凭你那点微末功夫,在我手下走不过五十招,也配提与东方教主同归于尽?”
“那又如何?五岳剑派从来同气连枝。”
“纵使东方不败武功盖世,我们五派合力,定能将其斩于乱剑之下!”
岳不群与左冷禅顿时面色阴沉,五岳剑派虽属同盟,也不必事事捆绑。
尤其此时,你大可只说泰山派之名!
“那便请五岳剑派试试,这话不妨亲自对我们教主说。”
上官云冷言相讥,随即退至一旁。
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一顶极尽奢华的轿辇,俨然移动的小型宫殿。
华贵、笨重、庞大——这是最直观的感受。
能驱动如此巨轿行进,确需惊人的人力财力支撑。
但这顶轿子的造型却令人莫名不适,尽管夺目,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在万众瞩目下,轿辇终于停稳。近观更觉奢靡,规格甚至超越皇家仪仗!
“禀告教主,已至少室山脚下。”
贾布上前禀报,轿中随即走出一名男子。
此人虎须虬髯,体魄雄健,自有一派威仪。
“这便是少室山?”
“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之地?本座看来也不过尔尔。”
少林寺的山门前,杨莲亭立于轿顶,目光冷冽地扫视四周。
既然都到了这里,还磨蹭什么?把这些碍事之人全数解决。
上官云与贾布面色一沉,眼中闪过恼恨。
这分明是少林地界,岂容他在此指手画脚?
两人沉默不语,站立原地。
杨莲亭眉梢一跳,怒意骤起。
我的话听不见吗?立刻动手!他厉声喝道。
正道中人面面相觑——此人当真荒唐!
这杨莲亭的所作所为,他们早有所闻。若非他在教中大肆清除异己,令日月神教内耗不断,正邪两派恐怕早已兵戈相见。
此刻目睹此人言行,众人恍然:哪是什么总管?分明是个狂妄愚钝之徒!
秦玄终于按捺不住。
够了!少室山不是你的黑木崖。
他冷冷道:童百熊命中劫数,原是在其义弟东方不败手中。如今看来,你这庸才才是祸根。
杨莲亭最痛恨“草包”这个称呼。
他本该默默无闻地度过一生,或许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然而教主的垂青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一步登天。
可杨莲亭看得见所有人眼中的轻蔑,那样的眼神令他发狂。
但凡敢流露出不屑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经过一番血腥手段,杨莲亭自认为他的威名已响彻神教,甚至震慑天下。
只要提起他的名字,世人必当畏惧战栗!
可这一声“草包”,彻底粉碎了他的幻想。
杨莲亭面容扭曲,猛地转向轿子,尖声怒吼:“你还在里面磨蹭什么?赶紧出来杀了他!”
“快点!你想气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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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吼,在场正邪两道的高手都愣住了,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轿中之人乃是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如今竟被自己的总管如此呵斥,众人只觉荒谬至极。
简直是本末倒置!
上官云和贾布脸色骤变,其余长老的神情也难看至极。
这蠢货简直不分场合!
刚上少室山,就已经两次丢尽神教的颜面!
东方不败虽是天下第一,但在原本的故事中,其结局还算体面。
他那副尊容仅有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上官云和向问天几人见过。
因此即便身死,江湖中人记忆里的他仍是十二年前的正常形象。
杨莲亭吼完,轿帘终于掀开,走出一人。
此人一现身,在场所有人如被掐住喉咙般窒息。
一身艳丽衣裙,缀满大红与淡黄的饰物,梳着少女般的垂髻,发饰亦是俏皮可爱。
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浓妆艳抹。
眉形修剪如柳叶般纤秀,唇色艳如朱砂。
杨莲亭面前,那人盈盈施了一个妇人之礼,周身佩饰叮咚作响。
这本该赏心悦目的情景,却让众人胃里翻江倒海。
这般妆束纵使国色天香也难驾驭,偏生套在这个九尺壮汉身上,直叫人眼眶生疼。
妾身明白,杨郎切莫动怒伤了元气。
这嗓音一出,连日月神教众人都面色骤变。
竟是个阉人!
这年月穷苦人家的孩子走投无路时,往往自断命根指望入宫谋生。
那赫赫有名的魏忠贤,当年便是这般发迹。
因此场中许多人认得太监腔调。
当这个妖人开口时,所有人都意识到:威震江湖的东方不败,竟是个腌臜阉宦?
东方不败,你让神教颜面扫地!
今日先拿你这背主之徒祭刀!
暴喝声中,数道身影已掠至鎏金轿前。
正恼怒的杨莲亭看清来人,登时瘫坐在地。
任我行三字重若千钧。
纵然大权在握,刻骨的恐惧仍让他抖若筛糠。
他慌乱揪住东方不败的衣角,反手便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里没有半分迟疑。
还愣着作甚?这是任我行!
快去杀了他!他活着我就得死!快!
嘶吼声里已带哭腔。
杨郎莫恼,妾身这便取他性命。
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竟未动怒。
当众挨了草包总管的耳光,东方不败非但不恼,反而温言安抚。
任我行愣住了,这还是他印象中的东方不败吗?
眼前这人哪还是当年那个野心勃勃争夺神教大权的男人,分明是个扭捏作态的小媳妇。
想到“小媳妇”这三个字,任我行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本正邪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可东方不败的出现,却让局面变得诡异起来。
“狗贼纳命来!今日上了少室山,就别想活着离开!”
正道阵营中,玉磬子与玉音子大喝一声,挺剑直刺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毕竟十二年前击败了任我行。虽说任我行为何还活着是个谜,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威名。
可眼前这个东方不败,完全颠覆了众人的想象——活脱脱一个阴柔恶心的太监!
而且任我行既然未死,东方不败当年的胜利显然有蹊跷。
许多人不禁怀疑:就这副模样,真能当得起天下第一?
左冷禅一个眼色,泰山派那两个莽夫便冲了上去!
“两位施主不可!危险!”
方证脸色大变,心中暗骂这两个蠢货不知死活!
玉磬子和玉音子刚逼近东方不败三丈,突然身形一顿,倒地身亡。
气势汹汹的两人,竟在远处暴毙!
“你终究练成了葵花宝典,我果然没看错人。”
杨莲亭吓得躲进轿子,这场面太骇人,他根本不敢面对。
东方不败对周围的目光毫不在意,少女般把玩着一缕发丝。
“是吗?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我练成葵花宝典,你练成吸星 ** 。”
“一切,不都如你所愿?”
任我行摇头:“不,我要的是你练成葵花宝典辅佐我。”
“我修吸星 ** ,副教主习葵花宝典。”
“唯有如此,方能傲视武林。”
“而非如眼下这般,我欲取你性命。”
东方不败静默不语,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那笑意端庄,更令人胆寒!
“杨郎要诸位都死在此地呢,你们惊扰了妾身的杨郎。”
“今日在场之人,休想活着离开。”
东方不败眼波流转,扫过众人。
但凡触及那道目光,无人敢直视,皆垂首或避开。
“善哉,今日黑白之会,老衲身为正道领袖。”
“东方施主要行杀戮之事,且先过老衲这关。”
方证大师振衣而起,僧袍鼓荡,易筋经功力浑厚无匹。
冲虚道长长剑出鞘,与方证并肩而立。
“承蒙同道推举,贫道亦为领袖之列。”
“东方不败,贫道愿以三尺青锋领教高招!”
二人言语铿锵,正道群雄士气复振。
纵然泰山派二人陨命又如何?正道英才济济!
“有趣!老和尚、老牛鼻子,十二年未见。”
“你二人依旧如故,正道仍要靠你们撑场面。”
“虽说我迟早要取东方不败性命。”
“但此刻我自当为神教而战。”
“秦玄,滚出来!”
“你既贬斥吸星 ** ,今日便教你亲身体验其威!”
任我行一声暴喝,人群骤然分开,露出后方秦玄身影。
“这便是你家先祖禁练辟邪剑法的缘由。”
“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本属同宗,若你习成,便会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东方不败站在那,林平之忍不住浑身发抖。想到自己变成太监的画面,简直恶心得要命!
他急忙摇头摆手:师父您别开玩笑了,什么辟邪剑法?我们林家都是文弱书生,哪会这种武功,从来没有过!
林平之现在恨不得不认识这四个字。心里暗自庆幸祖宗没那么疯,要是真练了这种功夫,恐怕连他都不会出生在这世上了!
秦玄,少给我装糊涂!任我行怒气冲冲地大喊,你敢叫我来少林,现在又想躲?
见秦玄只顾着和徒弟说笑,任我行火冒三丈。
秦玄脸色一沉,大步走到场 ** 。他环视四周,声音洪亮:在座的各位,不管正派邪派,尽管出手。我会用和你们一样的武功,赢了我就替你们办件事。
正道 ** 都行。别问输了会怎样,因为你们不可能赢!
不过东方不败那个太监除外。他要是敢来,我就直接宰了他,太恶心了。
其他人随便上,车轮战也行,等我累趴下了算你们赢。
一人单挑整个武林?这不是疯子就是真有通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