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的晨雾带着咸涩的海风,漫过灵晶柱倒塌后残留的基座。张叙舟蹲在废墟中央,指尖抚过一块嵌在岩石中的灵识晶碎片 —— 碎片里封存着昨夜灵域监察使离开时的影像,蓝光勾勒的轮廓下,那枚额头晶体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紫,与黑袍人骨笛上的咒纹频率完全吻合。
“灵识增幅器的能量流动有异常。” 苏星潼的银簪悬在增幅器上方,星纹在金属表面织成细密的网,“银簪解析出它的核心频率每三分钟就会与亚特兰蒂斯地脉产生一次共振,像是在向某个未知坐标发送信号。” 她突然按住张叙舟的手腕,星纹投射出的频谱图上,两条幽紫曲线正在缓缓重叠,“你看,这共振频率和骨笛残留的灵识波动,几乎一模一样。”
楚悟的灵识波动仪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代表 “安全” 的绿光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猩红:“全球灵识清醒度在异常波动!亚马逊雨林的部落祭司刚才传来消息,他们的灵识图腾突然流出黑血,上面的守护纹变成了……” 他的声音顿住,调出一张实时传输的图片 —— 图腾上的纹路扭曲成灵域监察使额头的晶体形状。
张叙舟的渊脉通脉突然刺痛。他将掌心按在亚特兰蒂斯的地面上,十六脉晶核的幽紫与灵白光纹顺着地脉蔓延,像根系般扎向深海。在意识沉入灵识网络的瞬间,他 “看见” 无数条幽紫丝线从灵域飞行器消失的方向延伸而来,缠绕在全球各地的灵识节点上 —— 守渊村的醒识树、灵渊的灵识之源、甚至昆仑山脉的古祭坛,都被这张无形的网悄然笼罩。
“他们根本不是来帮忙的。” 张叙舟猛地抽回手,掌心光纹因愤怒而剧烈闪烁,“灵域监察使在撒谎!那些灵识增幅器是定位器,他们想通过全球灵识节点,绘制出地脉核心的分布图!”
话音未落,废墟边缘的雾霭中突然传来晶体摩擦的锐响。七八个由蓝光凝聚的人形光影从雾中走出,他们的额头都嵌着幽紫晶体,手中握着与灵域监察使相似的能量武器,只是晶体的光芒更暗,像是未完成的残次品。
“检测到非法解析灵域技术。” 为首的光影抬起武器,能量槽中翻涌着幽紫与蓝光混合的漩涡,“根据《灵域秩序法典》第 37 条,判处你们灵识剥离。”
苏星潼的银簪瞬间挡在众人身前,星纹爆发出的灵白光形成半圆护盾:“银簪解析出他们的晶体能量不稳定!是用黑袍人骨笛的咒纹碎片强行激活的,核心存在致命缺陷!” 她指尖轻点护盾内侧,星纹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瞄准晶体与额头连接的缝隙,那里是能量流通的薄弱点!”
张叙舟的影光双刃同时出鞘,渊脉通脉的新形态光纹顺着刃身流淌。他冲向左侧的两个光影,光刃劈出的刹那,将昨夜从骨笛中解析出的 “灵识逆反咒” 注入其中 —— 咒纹撞上光影的瞬间,对方能量槽中的幽紫突然反噬,晶体表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果然和黑袍人有关。” 张叙舟借力后翻,避开飞溅的蓝光碎片,“这些光影是用灵域技术和幻识煞能量混合制造的,就像…… 缝合的怪物。”
灵幽族长的灵晶法杖插入地面,杖头醒识晶释放的灵白光顺着地脉蔓延,在光影群中炸开无数道光泉。被光泉淋到的光影瞬间凝固,蓝光外壳下渗出幽紫的脓水,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老祖宗的密语提到过‘灵域叛宗’—— 他们是被驱逐的分支,擅长用禁忌术融合异种能量。” 他突然指向为首的光影,“他的晶体里藏着完整的灵域坐标,是控制其他光影的枢纽!”
楚悟抱着灵识波动仪滚到一块断柱后,屏幕上的光标正死死锁定那枚核心晶体:“波动频率正在同步所有光影的行动!只要干扰这个频率,他们就会陷入混乱!” 他掏出改装过的信号发射器,“我可以用增幅器的逆频率干扰,但需要有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张叙舟与苏星潼对视一眼,两人掌心光纹同时暴涨。渊脉通脉的幽紫与银簪的灵白在半空交织成螺旋,像一柄旋转的光钻,直扑为首的光影。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们敢主动攻击,能量武器仓促间射出的蓝光被螺旋光钻直接吞噬,反哺的能量让光钻暴涨三倍,狠狠砸在核心晶体上。
“嗡 ——”
晶体发出刺耳的共鸣,所有光影的动作同时卡顿。楚悟抓住机会按下发射器,增幅器突然爆发出与刚才完全相反的频率,像一把无形的锤子,狠狠砸在光影群的灵识核心上。那些本就不稳定的晶体瞬间崩裂,蓝光组成的躯体在幽紫能量的反噬中化作漫天碎片。
但为首的光影在解体前,突然将核心晶体捏碎。幽紫碎片融入晨雾的刹那,亚特兰蒂斯的废墟开始剧烈震颤,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粘稠的灵识能量,在半空凝聚成一张巨大的星图 —— 星图上,灵域飞行器正停泊在月球背面的环形山中,无数艘小型战舰正从舰腹中驶出,舰首的标志与光影额头的晶体一模一样。
“他们在月球建立了前哨站。” 张叙舟的渊脉通脉与星图产生共鸣,意识中闪过更惊悚的画面:战舰的能量核心里,嵌着与万灵之心同源的晶体,“他们要的不是地脉分布图,是万灵之心的能量频率!”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刺入那团粘稠的灵识能量,星纹在能量中快速游走,投射出一段被加密的灵域文字。经过银簪破译,文字逐渐显形:“……‘净化计划’第三阶段启动,用低维生物的灵识波动激活万灵之心,剥离原始诅咒后,灵域即可接管所有维度的灵识网络……”
“原始诅咒?” 灵幽族长的灵晶法杖突然剧烈震颤,杖头的醒识晶投射出灵渊族最古老的壁画 —— 画面上,一群穿长袍的人将一枚黑色晶体嵌入灵渊灵根,晶体周围的灵识能量正被一点点抽离,“老祖宗说的‘天外来客改造灵根’,根本不是改造,是封印!” 他指着壁画角落的符号,“这是‘灵识寄生’的标记,他们在灵根里种下了会吞噬灵识的诅咒!”
楚悟的灵识波动仪突然收到一段来自守渊村的紧急信号。画面中,醒识树的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树皮上渗出幽紫的汁液,那些昨夜被治愈的村民再次陷入昏迷,眉心浮现出与光影相同的晶体印记。
“他们在远程激活诅咒!” 苏星潼的银簪星纹突然变得黯淡,显然维持破译消耗了太多能量,“银簪解析出解除方法在灵识之源的废墟里,但需要……” 她的声音顿住,星纹指向张叙舟的掌心,“需要你的渊脉通脉与万灵之心的残留能量共振,用‘以毒攻毒’的方式,让诅咒能量反噬自身。”
张叙舟望向深海的方向。那里,万灵之心被压制后残留的能量像心跳般搏动,与他掌心的渊脉通脉产生越来越强烈的共鸣。他突然想起昨夜灵域监察使离开时说的话 ——“灵域的科技能帮你们提升力量”,此刻想来,那句 “提升” 不过是加速诅咒觉醒的借口。
“叙舟,你看!” 苏星潼突然指向星图的角落。那里有一个被蓝光掩盖的小点,银簪的星纹正死死锁定它 —— 是黑袍人骨笛的灵识印记,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月球前哨站移动,“黑袍人没死!他在跟着灵域战舰!”
张叙舟的渊脉通脉突然明悟。黑袍人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复活师妹,而是借万灵之心的力量吸引灵域现身,再趁机窃取灵域的核心技术。如今灵域暴露了月球基地,黑袍人这是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们得分兵。” 张叙舟握紧苏星潼的手,两人掌心的光纹在晨雾中亮得惊人,“灵幽族长,你带着楚悟回守渊村,用灵晶法杖暂时压制诅咒扩散;我和星潼去灵识之源,启动共振仪式。” 他看向青铜神雀,神雀正用喙梳理左翼的羽毛,那里还残留着灵域光影的蓝光,“神雀能定位骨笛的位置,等我们解决诅咒,就去月球找他们算账。”
灵幽族长郑重地点头,将灵晶法杖的杖尖在张叙舟掌心轻轻一点:“老祖宗的密语说‘双脉共振,可破万咒’。你们的共生灵血,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当张叙舟与苏星潼踏着青铜神雀的背冲向深海时,亚特兰蒂斯的废墟正在他们身后缓缓沉降。海水中,万灵之心的残留能量像无数条银线,缠绕在神雀的羽翼上,与两人掌心的光纹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张叙舟低头看向苏星潼,她的银簪正悬浮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星纹与渊脉通脉的光纹咬合在一起,像两把正在锻造的钥匙。
“你说,灵域为什么非要得到万灵之心?” 苏星潼的声音被海风打散,却清晰地传入张叙舟耳中。
他想起灵识之源废墟里的水镜,想起那些平行世界的画面,突然笑了:“也许他们也被什么东西诅咒着,比如…… 对失去灵识的恐惧。”
神雀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加速冲向深海的黑暗。张叙舟知道,渊境解封的时刻近了,而那些藏在灵域秘辛背后的真相,终将在双脉共振的光芒中,露出最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