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欢脸上笑开了花，接过了钱，“就知道你会今天给我，这不，我正打算去你院子找你来着。”
红官看她收下了钱，看着她一副要出去的装扮，“你今天又要出去？”
“对了，昨天我本来想问张起山齐铁嘴还在长沙不，结果忘了问了……”
红官没等她问出声，说道，“他还在，大概就在之前他的那个铺子里待着。”
说完后，他把手上提着的一个盒子递给了张慕欢。
张慕欢打开盒子一看，是昨天她在张府吃的糕点。
“昨天张府送来的，你回来也没找我，那份我吃了，这是根据张起山一起送过来的糕点制作方法做的，你尝尝味道对不对。”
“张起山真够意思，把制作方法也送来了。”
紧接着她捏起糕点尝了一下，点头，“味可太对了！”她盖上盒子，“正好，带着去给齐铁嘴尝尝。”
红官和她一起出的府，然后在门口就分开了。
虽然提着糕点，但是张慕欢还是在街上买了一些其他的零嘴，她嘴里小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走向熟悉的地方。
她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齐铁嘴，她慢步走向他。
齐铁嘴看着她的方向眼睛一亮，在她走到面前时，开口说道，“呦，回来了？”
张慕欢提着糕点的盒子，把其他小零嘴塞到他的怀里，“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不知道？”
齐铁嘴撇嘴，抱紧怀里的东西，和她一起往铺子里走去，“我可不敢算张家人，还不是今天算到了会有故人来看我才猜到是你的。”
走到铺子后的小院落坐下后，张慕欢白了齐铁嘴一眼，“说的好像你之前没算过我一样。”
然后她打开了盒盖，推向他的方向，“尝尝。”
齐铁嘴把怀里的零嘴放置在桌子上后，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折扇，边扇边说道，“非也非也，我不是直接算的，是取了个巧。”
张慕欢盯着他手上的折扇，一言难尽道，“知道你喜欢我送的折扇了，但是你这副样子，很装。”
齐铁嘴满是疑惑，手上的动作顿住，“很装？”
张慕欢在脑子里搜刮着关于“装”的解释，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解释，摆烂道，“你就当是在夸你。”
齐铁嘴放下了扇子，手伸向盒子里的糕点，“好的，你也很装。”
张慕欢哑口无言，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是她先说“装”是夸人的。
看到张慕欢闷闷不乐地吃着糕点，齐铁嘴借着吃糕点的动作笑了一下，张慕欢眼尖看见了。
“你笑什么？”
齐铁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糕点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开心。”
张慕欢看破不说破，没继续说什么了，毕竟是她先开的口。
齐铁嘴咽下嘴里的糕点，问道，“你昨天见佛爷了？”
张慕欢点头应是，突然，她动作一顿，奇怪道，“你看到我们了？”
齐铁嘴幽幽道，“可不嘛，就从我铺子门口过去了，眼睛没往这看一眼。”
张慕欢有些心虚，“啊，忘了忘了，早知道你在的话，我直接拉着他来找你一起了。”
齐铁嘴看到了她心虚的样子，哼了一声。
张慕欢把零嘴往他的方向一推，“快吃，我专门给你买的。”
齐铁嘴不客气地把零嘴往自己的方向一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张慕欢笑着应是。
齐铁嘴却猝不及防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这次在长沙待多久？”
张慕欢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昨天她路过齐铁嘴的铺子却没注意，实在太不应该了，她得做点什么赔罪……
她脑子里在想东西，听到问话，直接顺嘴回道，“一年多……”
“多”字的音还没彻底落下，她就回了神，闭上了嘴。
齐铁嘴若有所思道，“一年？”
张慕欢尬笑着喝茶，“多，一年多。”
一年不准确，那只是张起山准备的时间，行动需要的时间肯定还要好久，所以她下意识地加了个“多”字。
齐铁嘴眯了一下眼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慕欢一下子呛住了，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齐铁嘴拍着她的背，“怕什么？我又不会让你回答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张慕欢缓过来后，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说，虽然张起山没明说让她保密，但是还是不要说了，说不定会打乱他的计划。
她沉默了一会儿，歉意地看向齐铁嘴，“抱歉。”
齐铁嘴摆了摆手，“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和佛爷有关。”
张慕欢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齐铁嘴忍不住笑了，“你就当是算命的第六感吧。”
张慕欢嘟囔着，“第六感真准。”
齐铁嘴这时叹了一口气，“佛爷一定是要有大动作了？”
张慕欢沉默地点头。
齐铁嘴怅然地看着天空，“九门又要遭上一劫了。”
张慕欢忍不住开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动乱时代九门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但是现在是新中国了，正是建立秩序的时候，九门太显眼了。”
齐铁嘴灌着茶，就好像是在发泄地喝酒一样，“我也知道，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悲痛。”
张慕欢心中也不好受，虽然九门的建立被她错过了，但是九门的昌盛她也是见证者，短短几十年，她就又要见证九门的衰落了，任谁也不好受。
张慕欢强硬地从齐铁嘴的手中夺过茶杯，“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了，可别灌出什么毛病来。”
齐铁嘴的动作一僵，“小老头怎么了，我的身体可是好得很。”
张慕欢看着茶杯，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听说老了的人喝太多茶会睡不着觉。”
齐铁嘴默默地把放在茶杯上的目光收了回去，拿起桌子上的吃食开始吃。
张慕欢把堆在齐铁嘴面前的东西往中间揽了一下，“暴饮不行，暴食更不行。”
齐铁嘴幽怨地看了一眼张慕欢，“要关爱老年人，懂不懂啊！”
张慕欢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让你暴饮暴食，不就是在关爱了吗？”
她垂下眼睛，突然出现一阵伤感，她也六十了，可样貌定格在二十多岁……
她始终是要送走其他人的，红府老爷子，红官，张起山，齐铁嘴……
好多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