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之沐在身侧笑得坦然，
楚芸汐心中那点残余的嗔怪也渐渐化作了无奈的纵容。
罢了，这次终究是她在秘境中亲口承诺“任由夫君处置”在先，
而他先前认错的态度也还算诚恳……
就由着他这一次吧。
她心绪柔软下来，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一丝娇柔：
“沐郎……这次可算是满足了？”
叶之沐低笑，坦然承认：“嗯。”
这一次，他确实未曾刻意收敛，放任了自己沉溺于她的温暖与美好之中。
见他如此大方点头，楚芸汐更是哭笑不得，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听沐郎这意思……平日里，竟还是收敛着的？”
她简直无法想象他若全然放开会是什么模样。
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精力旺盛修为高深的夫君？
可摊都摊上了，她能怎么办？
除了受着，难道还真能让他憋着不成？
她……也舍不得。
思及此，她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线条硬朗的脸颊，
眸中带着认命般的柔情，轻叹道：
“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
叶之沐心头一暖，大手覆上她微凉的小手，紧紧握住，郑重承诺道：
“夫人放心，日后为夫定会注意，不会再像昨夜那般。”
楚芸汐却轻轻摇了摇头，
挪动着依旧酸软的身子，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般，主动趴伏到他坚实的胸膛上。
叶之沐赶忙伸手，稳稳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密地贴合在自己身上。
她将脸颊贴在他心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音软糯：
“倒也不是怪你……沐郎能开心，我心中……亦是乐意的。
只是这般……确实有些影响日常行动了。”
她微微仰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语气变得坚定：
“我会尽快将修为提升上来，争取早日能与沐郎并肩。
平日……行事时，沐郎多怜惜我些便好。”
这番话如同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涌入叶之沐的心田。
他动情地收紧手臂，将怀中这具娇软馨香的身子拥紧，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
“世间……怎会有芸汐这般好的女子？”
楚芸汐闻言，在他怀里轻轻笑了起来，带着点小得意：
“那自然是沐郎气运好，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珍宝，偏就叫你撞见了。”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娇俏，“而且……还是人家主动投怀送抱的呢。”
叶之沐被她逗笑，顺着她的话玩笑道：
“如此说来，为夫突然不是那么恨焚天宗了。”
“嗯？”
楚芸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夫君莫非还觉得，是焚天宗给你创造了机会不成？”
“若非如此，为夫又怎会有机会趁虚而入呢？”，叶之沐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提起旧事，楚芸汐俏脸微红，没好气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哼！还好意思说？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冷心冷面的家伙，
夺了人家清白后，转身就走了，连句话都没有！”
听她翻起旧账，叶之沐脸上笑容一僵，露出一丝苦笑，下意识地解释道：
“当时为夫都准备复仇结束后就……”
话一出口，他猛然意识到失言，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但楚芸汐何其敏锐，立刻察觉到他未尽之语中隐藏的深意。
她脸上的娇羞与笑意瞬间褪去，
神色骤然变冷，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就怎么样？你说下去。”
叶之沐心头一紧，支支吾吾地试图搪塞：
“夫人……没，没什么……”
“你是打算瞒我吗？”
楚芸汐的目光紧紧锁住他，语气愈发冰冷，“叶之沐，你想好了再回答。”
在她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叶之沐眼神闪烁，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喉结滚动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开口：
“就……就是……”
楚芸汐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凝结了寒冰，等待着他的答案。
最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叶之沐败下阵来，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深埋心底的念头：
“当时……准备复仇结束后……便随师尊而去……”
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楚芸汐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震惊？
是后怕？
还是滔天的愤怒与难以言喻的心疼？
或许都有。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松开了环抱着叶之沐的手，
动作艰难，固执地背过身去，用单薄的脊背对着他。
她没有大声哭闹，只是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抽泣起来。
那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的模样，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叶之沐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心中悔恨交加。
他连忙从身后拥住她，将她冰凉的身子紧紧圈在怀里，急切地解释：
“芸汐……那是以前的想法！现在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我有了你，便舍不得这世间，只想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楚芸汐没有理会他的解释，依旧背对着他，默默地流泪。
叶之沐心中慌乱，只能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安慰、保证。
过了许久，
久到叶之沐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时，
楚芸汐突然开口，声音因哭泣而沙哑不堪，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冷静：
“叶之沐，”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叶之沐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
“此生挚爱！”
楚芸汐闻言，却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回道：
“那你听清楚了。”
她顿了顿，带着决绝的意味：
“若你将来敢弃我而去，我楚芸汐，绝不独活！”
叶之沐心头猛地一紧，拥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声音都带着颤意：
“芸汐你……”
“你听清楚没有！”
楚芸汐却猛地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厉声质问，打断了他的话。
叶之沐被她这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和话语中的决绝彻底震慑住，
心头涌上巨大的恐惧，连忙低声应道：
“听清楚了……我听清楚了……”
得到他肯定的回应，楚芸汐身上那股紧绷的气势才骤然松懈下来。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泪痕未干，眼圈红肿，却不再看他，
只是默默地重新钻回他怀里，
将脸深深埋在他胸膛，声音闷闷地，带着极度的疲惫与依赖：
“抱我。”
叶之沐此刻哪里还敢有半分违逆，乖乖地抱住了她，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琉璃。
他现在是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再惹得怀中人儿情绪激动。
她这般模样，带着毁灭般的决绝与深不见底的悲伤，是他从未见过的，
让他心疼之余，更生出了无尽的惶恐与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