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那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声,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我们刚刚才因胜利而获得的一丝喘息!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们三人同时感觉到,整个“先行者之墓”那永恒不变的、静谧的氛围,被一股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充满了纯粹恶意的意志,彻底撕碎!
那不是物理上的攻击,也不是能量上的冲击。
那是一种……更加恐怖的、直接作用于“概念”层面的……“凝视”。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个无形但却无所不在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如同超级计算机在解析一行代码般的、冰冷到极致的“求知欲”。
它在“阅读”我们。
它在试图“理解”苏晴、赵曼、零这三个“概念”的……一切。
“引导者!”零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她指着勘探仪上那个已经占据了整个屏幕的、不断放大的信号源,“它的‘低语’不再是无意识的了!它在……它在集中地、有方向地……‘扫描’我们!它在试图‘解析’我们的存在概念!我们正在被……被‘阅读’!”
赵曼的反应最快,她一把将我和零护在身后,那身“荆棘鸟”战斗殖装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银金色光芒,背后的能量之翼如同最坚固的盾牌,试图将我们与那无形的“凝视”隔离开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她咬牙低吼,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无力感。
她的刀,可以斩断合金,可以刺穿灵魂。但她……要如何去斩断一道“目光”?
而我,作为三人中精神力最强,也与“起源之石”链接最深的人,所承受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拖入一个由无数混乱数据流和矛盾概念构成的精神风暴之中。我的记忆、我的情感、我的知识、我身为“苏晴”这个个体的一切,都在被那股冰冷的意志,一点点地拆解、分析、归类……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个无形的“橡皮擦”,一点点地,从存在的画板上,彻底抹去!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那片“空无”彻底吞噬的瞬间——
“嗡——!”
那块被我重铸完成的、静静悬浮在我面前的黑色“镇魂之-契”石板,突然发出一声悠长而古老的嗡鸣!
紧接着,它那光滑如镜的黑色表面,散发出一股……绝对的、不容置疑的、仿佛代表着宇宙最本源“法则”的“秩序”力场!
那力场无形无质,却又仿佛是世间最坚固的壁垒。它将我们三人牢牢地笼罩在内,将那股来自“虚空之影”的、充满了“解析”与“抹除”欲望的恐怖凝视,彻底地、完美地,隔绝在外!
有效!
这块“镇魂之契”,果然是克制“虚空之影”的唯一法宝!
但,这并非没有代价。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块黑色石板在释放出“秩序”力场的同时,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着……我刚刚才注入其中的、“起源之石”的力量!
而我,也因为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直接精神对抗,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苏晴!”赵曼惊呼一声,立刻将我扶住。
我陷入了一种……介于清醒与昏迷之间的奇异状态。
身体虽然虚弱,但我的意识,却在那块黑色石板的庇护下,前所未有的……安全。
我能感觉到,“虚空之影”那不甘的意志,依旧在“秩序”力场之外疯狂地冲击、试探,但却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
我们暂时……安全了。
但,也只是暂时。
“赵曼……”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道,“我们……必须立刻回去。它……知道我们在这里了。也知道……我们手上有能克制它的东西。”
“它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我们……将这块石板,带回‘星火城’。”
赵曼看着我那苍白如纸的脸,又看了看那块虽然在保护我们,但光芒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的黑色石板,她那双金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然。
“我明白了。”
她将我小心翼翼地背在她的背上,又对零说道:“零,收起所有设备,跟紧我。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赵曼队长!”
赵曼背着我,在那块黑色石板所形成的、小小的“秩序”力场的庇护下,向着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向着那座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家园,发起了……一场与神明赛跑的、绝望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