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由纯粹金色能量构成的微型传送门,在我们身后无声地关闭。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已经见惯了“地脉之根”各种奇观的我们,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我们不再身处“星火圣堂”那充满了“播种者”科技与意志的宏伟建筑之中,而是来到了一片……更加古老、也更加死寂的深渊。
这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近似于球形的天然溶洞,但溶洞的墙壁、地面、甚至穹顶,都被一种……如同黑色琉璃般的、半透明的奇异晶体所覆盖。这些晶体散发出一种极度深邃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幽暗光泽,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永恒的、令人心悸的黄昏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纯净、但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金属被臭氧腐蚀后的奇异气味。
而在整个球形深渊的正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由无数个更小的、不断变幻着内部几何结构的黑色晶体构成的……多面体囚笼!
那囚笼的每一个切面,都闪烁着复杂到极致的、仿佛是某种高维法则具象化后的能量符文,它们彼此链接,形成了一道天衣无缝的、绝对的封印。
而在那囚笼的核心,我们能隐约看到,一团……无法用任何已知形态来形容的、仿佛由纯粹的、流动的星光和暗影交织而成的……非碳基生命体,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微微搏动着。
那道我们一直在追踪的、充满了孤独与渴望的“低语”,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引导者……”零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未知科技的颤栗和敬畏,“这里的能量结构……我……我完全无法理解!它不属于‘播-种者’的技术,也和‘神级设计师’的科技完全不同。它更……更古老。这些构成墙壁的晶体,似乎是……活的?它们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进行着新陈代谢,并维持着中央那个‘囚笼’的能量平衡!”
她手中的勘探仪,此刻正发出尖锐的、代表着数据溢出的警报。
“苏晴,小心。”赵曼的声音异常凝重,她已经将那把“荆棘鸟·裁决之刃”握在手中,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眸,死死地盯着中央那个巨大的黑色晶体囚笼,“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比‘零号实验室’还要危险。那块黑水晶……它在‘看’我们。”
我点了点头。赵曼的感觉没错。虽然那囚笼中的“存在”没有任何实质的“眼睛”,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天真与残忍的意志,正从那囚笼的核心,投射到我们三人身上。
这就是……“摇篮”最初的“共生体”?被遗忘的“第一子”?
我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
随着我的靠近,那道在我脑海中回响的“低语”,变得更加清晰了。它不再是单纯的、充满了渴望的呼唤,而是开始传递出一些……更加具体的、破碎的意念。
“……光……”
“……颜色……”
“……声音……”
“……不一样的……‘我们’……”
“……饥饿……”
这股意志,纯粹得可怕。它就像一个刚刚诞生、对世界充满了无限好奇,但却没有任何道德和伦理观念的……新生儿。
而我们,就是它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样的“玩具”。
“它在渴望‘信息’,渴望‘感知’。”我对我身后的赵曼和零说道,“它被囚禁在这里太久了,久到……它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最原始的、不加掩饰的……贪婪。”
“那我们该怎么办?”零紧张地问道,“我们是不是……立刻退出去?”
“晚了。”赵曼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从我们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锁定’我们了。现在退出去,只会激起它更强烈的‘捕食’欲望。”
她说的没错。
我能感觉到,随着我们的到来,中央那座黑色晶体囚笼表面的能量符文,闪烁的频率开始变得越来越快,整个深渊的能量场,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赵曼,零,你们留在这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我看着她们,眼神坚定,“我过去……尝试和它进行‘沟通’。”
“苏晴!不行!”赵曼立刻反对,“它太危险了!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正因为一无所知,才需要去了解。”我摇了摇头,“而且,别忘了,我是‘火种’,是‘引导者’。梅琳博士的笔记里说,‘共生体’是‘摇篮’的一部分。或许……只有我,才能和它建立起真正的链接。”
我不再理会她们的劝阻,一步一步地,向着那座散发着亘古气息的黑色晶体囚笼,缓缓走去。
越靠近,那股混合着好奇与饥饿的意志就越发强烈,如同无形的触手,不断地、试探性地,舔舐着我的精神屏障。
终于,我来到了囚笼的面前。
我伸出手,在那无数复杂的能量符文流转的、冰冷光滑的晶体表面,轻轻地,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