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角的余光却完全不受控制，贪婪地捕捉着苏寻衣赤足踩在冰凉地砖上的画面。
那纤细的脚踝和微微蜷缩的脚趾，像带着钩子，牢牢勾住了他所有的神志。
“你怎么来了？”沈砚安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还，还穿成这样……”
沈砚安想脱下外袍披在苏寻衣身上。
他的目光根本不敢在苏寻衣身上停留，只能慌乱地扫过她披散的长发，最后又狼狈地落回地面。
沈砚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根烫得吓人，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而急促。
苏寻衣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心头那点羞涩被勇气和微微的得意取代。
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轻轻挪了一小步。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却像踩在了沈砚安心尖上。
苏寻衣微微垂下眼帘，轻轻颤动着，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助，清晰地钻进沈砚安的耳朵：“相公……”
这声呼唤，带着钩子。
苏寻衣抬起眼，水盈盈的眸子直直望向沈砚安慌乱躲闪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窘迫无措的模样。
“我，睡不着。我在等你，左盼右盼，可你迟迟不来，那我只好来寻了。”
睡不着？
这三个字瞬间在沈砚安混乱不堪的脑海里炸开。
她为什么睡不着？
是因为要等他？
还是因为今晚说过和他一起睡觉？
沈砚安想说点什么，想让苏寻衣回去添件衣裳，想让她别着凉。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加笨拙、甚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欲盖弥彰的拒绝。
“睡不着就数星星，或者，或者闭着眼，我送你回房。”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急促。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苏寻衣偷笑，“相公，你莫不是看书看傻了？外面在下雨，如何数星星？
嗯？”
苏寻衣这话一出，沈砚安看到苏寻衣那双水眸里，清晰地闪过一丝受伤和委屈，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留下一点浅浅的白痕。
她看着他，眼神倔强，非但没有听话地转身，反而又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直接将苏寻衣带到了书案前。
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之遥。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清香和少女体息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入沈砚安的鼻腔，霸道地侵占着他的感官。
苏寻衣的声音更低了，“我那屋子，太空了。”
她微微顿了一下，眼波流转，目光扫过沈砚安书案上凌乱的纸张。
最后，落回他因紧张而剧烈滚动的喉结上。
苏寻衣斜坐在书案上，伸手勾过沈砚安的腰带，指尖顶着他的胸膛，声音放得更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亲昵，“你这里，更暖。”
说着，苏寻衣微微俯身，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按在了沈砚安摊开的书页上。
指尖距离沈砚安那骨节分明的手，只有寸许之遥。
昏黄的灯光下，她俯身的姿态勾勒出胸前一道柔软弧线。
领口因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细腻得晃眼的雪白肌肤。
披散的长发有几缕滑落肩头，垂在书页上，发梢几乎要触碰到沈砚安的手背。
她身上那股玫瑰香，随着俯身的动作，更加浓郁地将沈砚安包围。
沈砚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电流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
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僵硬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猛地向后仰，“寻衣！”
沈砚安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火，烧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小腹升腾起的燥热瞬间燎原，烧得他理智的到了极限。
苏寻衣清晰地看到了沈砚安眼中有慌乱，有羞赧，有挣扎，但更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情愫。
苏寻衣非但没有收回手，反而借着俯身的姿态，微微侧过头，将脸颊靠近沈砚安因紧张而绷紧的颈侧。
温热的带着玫瑰香的气息，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沈砚安滚烫的耳廓和敏感的颈侧皮肤。
“砚安……”
苏寻衣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丝撒娇，“你抱我回房，好不好？”
抱她回房。
这四个字，彻底压垮了沈砚安摇摇欲坠的理智。
之前在山上抱她吻她，是因为苏寻衣睡着了，而且那时苏寻衣穿戴整齐。
当下苏寻衣衣衫不整，若说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别无想法，这怎么可能？
抱，怎么抱？
那意味着他需要伸出手臂，环住苏寻衣柔软的腰肢，需要将她整个身体都纳入怀中，需要肌肤相亲，紧密无间。
这个念头带来的冲击力，比方才苏寻衣所有的举动加起来还要猛烈百倍。
沈砚安猛地站起，动作仓促而激烈，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然而，他忘了身后就是那把被他带倒后又扶起的椅子。
脚后跟猛地撞上了坚硬的椅腿。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而站在他身前的苏寻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后仰手臂一带，猝不及防。
苏寻衣本就离得极近，身体微微前倾。
沈砚安这一倒，手臂下意识地挥动，正好带到了她松松系着的衣带。
本就欲散未散的衣带被这一勾，瞬间彻底松散开来。
素色的中衣前襟失去了束缚，猛地向两边滑开。
一片雪白，在昏黄灯光下，猝不及防地暴露在沈砚安猛然睁大的瞳孔之中。
那起伏柔软弧度，像一道刺目的闪电，狠狠劈开了沈砚安所有的思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砚安仰倒的趋势被椅背阻挡，狼狈地半靠在椅子上。
但目光却死死地钉在那片乍泄的春光上。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和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烧得他眼前发黑，耳畔轰鸣。
苏寻衣也完全懵了。
她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虽然是现代人，但是还没这么特别的开放。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将她淹没，脸颊红得如同滴血，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苏寻衣跳下书案，手忙脚乱地想要拢住散开的衣襟，慌乱之下，脚下被自己散落的衣带一绊。
“唔！”
身体彻底失去平衡，朝着前方半靠在椅子上、正死死盯着她看的沈砚安，直直地扑倒下去。
那一瞬间，沈砚安瞳孔骤缩。
所有的犹豫、羞赧、理智，都在那惊惶无助扑来的身影和那片刺目的雪白面前，消失全无。
不能让苏寻衣摔着。